「你知道這根本就是不可能成真的事。」她苦澀的低聲道。


    「你隻需要告訴我,你,願意嗎?」他沉靜如水,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執意問道。


    她沒應聲,一旁的紫衣都快要替她急死了,忍不住開口小聲的催促道:「姑娘,你快告訴二少爺說你願意啊。姑娘!」


    甚至連站在她身邊的敦兮都忍不住著急的開口喚了一聲,「杜姑娘。」


    當真是皇帝不急都快要急死太監了。


    沒理那兩個快要急死的旁人,杜綺玉強忍著想點頭說願意的衝動,冷靜地看著上官擎宇,沉聲開口道:「你該知道這件事有多艱難,又會為你帶來多少需要解決的問題與煩惱。即便最後事成了,你也可能成為世族貴胄們私底下嘲笑的對象,在京城中被嘲笑一輩子。你可曾想過這些?」


    「嘲笑一輩子嗎?不,我會讓他們從嘲笑變成羨慕,羨慕我的獨具慧眼,羨慕我的不畏艱難,更羨慕我們夫妻倆感情和美、琴瑟和鳴、鶼鰈情深,他們會羨慕我一輩子。」上官擎宇堅定不移而自信的對她說。「你隻需要相信我並跟隨我就夠了,我絕不會讓你後悔,今生今世。願意相信我嗎?」


    杜綺玉深深的看著他,感覺熱血沸騰,她再也壓抑不住內心裏的衝動與想望,用力的點頭開口道:「好!我願意。」


    【第十二章 疑雲層層迭】


    秦嶺田莊因杜綺玉的突然歸來,與隨她而來整整堆滿兩大車的禮物而變得熱鬧滾滾,大夥全都跑了出來,聚集在大院裏你一言我一語的猜測討論起這段期間綺玉那丫頭到底去哪裏又做了什麽事,是不是在哪個大城裏賺了大錢,這才會像暴發戶般的一次買了這麽多東西迴家。


    「別亂猜了,這些禮物都是我家少爺買的。」半年前才來過這裏,與田莊大多數的人沒混到極熟,也混個半熟的敦兮忍不住開口說道。


    人群之中和敦兮最為熟悉交好的一個少年跑到他身邊好奇的開口問:「敦兮哥哥,你家少爺為什麽要買這麽多東西來田莊啊?」


    其它人聞言,頓時全都安靜了下來,豎起了耳朵等聽八卦。


    「這個嘛……」敦兮一個停頓,接著賣關子的說:「不久以後你們就會知道了。」立刻引來一大片的白眼與噓聲。


    「敦兮小哥,你這不是故意在吊大家胃口嗎?」


    「大叔,這我可不是故意在吊大家胃口,而是少爺的事哪是咱們這些下人能胡亂議論的,你說是吧?」


    「唉,也是。那咱們別議論,你偷偷地告訴大叔好了。」


    此話一出,頓時引得在場眾人哄堂大笑。


    笑聲遠遠的傳開,傳到了內院杜榮夫妻倆所住的小院,也傳進端坐在正廳之中的四人耳裏,但卻無人被那歡樂的氣氛所感染,震驚的依舊震驚,愕然的依舊愕然,自信淡定的依舊自信淡定,羞窘緊張的也依舊羞窘緊張。


    「上官公子,您剛剛說、說了什麽,可、可不可以麻煩您再說一次?」杜榮結結巴巴的問道,一臉驚魂未定的神情。


    「我想娶令千金綺玉姑娘為妻,請兩位允準。」


    杜榮張口結舌的瞪著他,震驚得再也說不出話來。他沒聽錯,沒有聽錯,他真的說了,但是這怎麽可能呢?


    「綺、綺玉,你、你們、你……」周氏將震驚的目光轉向女兒,想問女兒這是怎麽一迴事,卻不由自主的結巴,連句話都沒辦法完整的說出來。


    「綺玉,替你爹娘倒杯茶,讓他們喝點水冷靜鎮定一下。」上官擎宇有些無奈的轉頭對杜綺玉道。


    杜綺玉點頭,起身斟了兩杯水分別端給爹與娘。「爹,喝杯水。娘,您也喝點。」


    周氏現在哪有喝水的心情,她趁杜綺玉走到身邊時一把抓住女兒的手,情緒略顯慌亂激動,臉色蒼白的衝口道:「丫頭,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你快點告訴娘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你、你們……你的身子,你的清白是不是——」


    「沒有!」杜綺玉急忙叫道,打斷娘那令人尷尬的臆測。


    「真的沒有?」周氏依舊懷疑。


    「真的沒有。」杜綺玉迅速否認,一頓後又道:「娘信不過女兒,也該信上官公子的為人吧?他是真正的正人君子,和李敬那個偽君子不同。」


    「李敬?」周氏一時沒能想起這人是誰。


    「上迴隨二少爺來田莊作客的那位李公子。」杜榮開口道。他終於從震驚中平複過來,恢複平時的冷靜。他抬頭看向上官擎宇,臉上有著為人父者的嚴肅神情。他沉聲問道:「敢問上官公子,您剛才所說的話是您自己的意思,還是包含了令尊與令堂的意思?」


    對於杜榮夫妻倆在聽聞他想求娶他們女兒後的反應,上官擎宇完全是高看的,他原以為他們會欣喜若狂或是惶然不安的順從此事,不料他們夫妻倆竟是這種反應,讓他在心裏不由得對他們敬重許多。


    「我不想欺瞞二位,這是我個人的意思,尚未稟明父母。」他誠實的迴答。


    「既然如此,這件事老奴就當做沒聽見,您也別再提了。」杜榮搖頭道,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杜總管是不滿意我?」


    「上官公子人中龍鳳,不管從哪方麵來看都是高人一等的佼佼者,老奴豈敢不滿。」杜榮搖頭道:「但是婚姻大事必須經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上官公子個人的意思根本不作數,更何況您也該知道,以您這種權貴世家,您的婚姻說不定家裏長輩早有打算,甚至都已經安排好對象了,所以請恕老奴無法為您的一句話而耽擱小女的婚姻與幸福。」


    上官擎宇沉吟了一會兒,正色的點頭道:「我明白了,我會在最短時間內說服家裏請媒人上門提親,換庚帖,將親事定下讓二位心安。」


    杜榮張口結舌的看著他,露出滿臉錯愕的神情。「上官公子,老奴並不是這個意思……」


    「沒關係,這件事本來就該這麽做,是我考慮不周。」上官擎宇搖頭道:「這事暫且放一邊,我這迴前來是有事情想要請教杜總管。」


    杜榮微微一愣,「請教不敢,上官公子有什麽吩咐請盡管說,老奴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知上官公子想問老奴何事?」


    「已逝杜三老爺的事。」


    杜榮臉色丕變的看向女兒與妻子的方向,隨即又迅速將目光收了迴來,過程雖然隻是一瞬間的事,但卻讓上官擎宇看得清清楚楚,不禁心生疑惑。這是怎麽迴事?


    「綺玉,咱們娘倆迴房裏說話,這裏讓你爹陪上官公子就行了。」周氏開口對女兒道。


    上官擎宇不由自主的挑了下眉頭。這是湊巧又或是故意要將綺玉帶開?這對夫妻倆似乎隱瞞了什麽不想讓女兒知道,而且還與已逝的杜三老爺有關,這是怎麽一迴事呢?


    「好,娘,咱們到房裏聊天。」杜綺玉點頭道,轉頭看了上官擎宇一眼,心想反正事後再問他就行了。她也對杜家為何會對杜三老爺的事三緘其口,甚至下了禁口令而感到好奇。


    母女倆起身離去之後,上官擎宇看著沉浸在自己思緒中不知在想什麽而出神的杜榮,越發疑惑了。


    「杜總管。」他出聲喚道。


    「啊?是,上官公子請說。」杜榮急忙迴神應道。


    上官擎宇就當作沒發現般,並沒有揭穿他那一連串的異樣反應,而是直接接續之前的話題,「我想知道杜三老爺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是如何喪命的,杜家又為何會對有關他的所有事下禁口令。」


    杜榮臉色登時變得難看,他為難的看著上官擎宇,猶豫地開口道:「上官公子,不是老奴要食言而肥,剛才才說了知無不言現今卻又不願意說。而是您既已知道這事被杜家下了禁口令,老奴身為杜家奴仆又怎能違背主子所下的命令呢?」


    「我知道你們一家三口都已不是杜家的奴仆,杜家早已將賣身契還給你們了。」


    杜榮微怔了一下,輕皺眉頭問:「是綺玉那丫頭與您說的?」


    「不,是從卿告訴我的。」


    「二少爺?」杜榮有些意外,但隨即搖了搖頭,正色道:「雖然老太爺已將老奴一家的賣身契還給了老奴,但對老奴來說杜家永遠都是老奴的恩人和主子,老奴這輩子都不會違背杜家主子的命令。」


    「即便這件事關係到杜家的存亡也不違背嗎?」上官擎宇看著他緩慢的說。


    「什麽?!」杜榮震驚的看著他,「什麽杜家的存亡?上官公子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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