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法則之爭,直如狂風暴雨,螻蟻碌碌補全巢穴,無濟於事,諸殿的興盛隻是泡影。”這是魏十七親口對沈辰一所言,並無半句誑語。然而天庭因靈機勃發而興盛,元胎寶材應運而生,假以時日,多煉一二鎮道之寶,或有克製血氣之功,不無小補。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分量雖輕,卻至關要緊,不可或缺。


    兜率宮主李老君深思熟慮,醞釀數百年,終於決定開爐煉寶,元胎寶材齊備,天地氣機相合,機會萬載難逢,他有六成的把握,為天庭再添一鎮道之寶。但他還沒來得及向天帝啟奏此事,陽鈞爐與雷四靈已憑空消失,不知所蹤。沒了陽鈞爐,李老君猶如叫花子沒了蛇耍,一身煉器的功夫剩不下三成,莫說鎮道之寶,連器靈法寶都煉不出來,他肚子裏犯起了嘀咕,思忖再三,迴轉兜率仙界,落於仙宮正殿內,引動靈機,作法搜尋陽鈞爐的落處。


    雷四靈吞噬七條雷蛟,煉化陽鈞爐,成為此寶唯一真靈,但李老君這些年來祭煉陽鈞爐,神不知鬼不覺種下一縷精血,引動靈機,可察知其蹤跡,進而控製一二。不過此術耗費元氣,動靜甚大,如非煉製鎮道之寶耽擱不起,李老君也下不了這等決心。


    兜率仙界中靈機湧動,如潮汐漲落,席卷天庭每一角落,忽如百川歸海,齊齊湧向五明仙界,被一道無形屏障所阻,頃刻間風平浪定,歸於平靜。諸位宮主心有所感,原來是兜率宮主暗中作法,不知何故指向五明仙界,被天帝打斷,李老君碰了個釘子,安分守己,不敢輕舉妄動。好在數日過去,天帝並無降罪之意,一樁小小意外,轉眼淹沒在光陰長河中。


    旁人不明就裏,李老君卻心下了然,天帝久未露麵,原來是在五明仙界中祭煉一物,陽鈞爐和雷四靈被他召去,一時半刻無暇脫身。既然天帝有召,祭煉鎮道之寶隻能押後,天時地利人和,錯過便錯過吧,也是無可奈何之事。隻是老君心中好奇,究竟是何等寶物,須得天帝親自出手,坐鎮於陽鈞爐旁?


    李老君遁出兜率仙界,一時


    禦寇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道:“老君,現下不同於往時,你我同殿為臣,安分守己做好自己的事,切勿擅作主張為好。”


    李老君聞言心中一凜,後背滲出一層冷汗,破天荒第一次唯唯諾諾,列禦寇嗬嗬一笑,心情舒暢,朝他拱拱手,足踏星光揚長而去。李老君若有所思,收迴目光,心中打了個咯噔,急忙仰頭看了一眼星空,但見紫微星收斂光芒,悄然隱沒於星域深處。


    要變天了……不,已經變天了!李老君嘀咕了幾句,心中沉甸甸,猶如壓上了一塊巨石。


    五明仙宮正殿之前,陽鈞爐火眼齊開,雷火隆隆不絕,列禦寇所料不差,老君所料亦不差,天後薑夜為魏十七拿去,抽去魂魄,以肉身為元胎,投入無數寶材,要煉製一具通靈仙傀儡。雷四靈本是陽鈞爐內八條雷蛟之一,機緣巧合,成就唯一真靈,曆千萬載,不知經手了多少天材地寶,這一迴奉天帝之命祭煉仙傀儡,卻是破天荒頭一迴,好在有廣恆殿主溫玉卿悉心指點,柳如眉從旁襄助,開爐至此,沒有出什麽大紕漏。


    傀儡術源遠流長,林林總總不一而足,可供真仙驅使者,莫過於真傀儡、妖傀儡與仙傀儡,廣恆殿主乃天庭煉製傀儡第一人,但這一迴奉天帝之命煉製通靈仙傀儡,投入的元胎寶材如此珍稀,令她心發抖,手也發抖。寶材也就罷了,三十六仙界迴複舊觀,靈機勃發,即便浪費大半,假以時日也能補迴來,但天後薑夜的軀殼隻此一具,萬一出了什麽岔子,到哪裏去找第二具?便是溫玉卿有心把自己填進去,隻怕天帝也看不上眼!


    魏十七親身坐鎮於五明仙界,時刻關注陽鈞爐中通靈傀儡,溫玉卿和雷四靈都有些患得患失,反倒是柳如眉心無掛礙,專心致誌檢點寶材,把控火候,並不在意天帝的關注。她本是廣恆殿主煉製的一具仙傀儡,追隨溫玉卿多年,煉製傀儡的種種訣要了然於胸,傀儡煉傀儡,氣機相合,事半功倍,此番若無她在,處置天後薑夜的軀殼,未必能這般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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