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你且聽好。這是你一直尋求的真相,也是對你違背契約的懲罰。”麵對宛煙的質疑,鍾離淡淡的點了點頭。


    林天行伸手揉了揉還在擋在自己前麵的派蒙腦袋,隨後讓劍迴到了劍匣。此時已經不需要阻攔宛煙了,畢竟現在就算趕她走,她都不會走了。


    派蒙嫌疑的撥開了林天行的手,懶得理會林天行,畢竟她要好奇當年的真相到底是什麽。


    “很遺憾,鹽之魔神赫烏莉亞。並不是一位權能強大的魔神。相反她過於弱小、過於遷就、過於柔弱,是絕無可能登上七神之位的...敗者。”雖然是為宛煙道出真相,但是鍾離也露出了迴憶的神色,因為赫烏莉亞的前車之鑒,讓他記憶頗深。


    “你...怎麽可能!”一路以來景色,無不是在彰顯鹽之魔神的權能,現在被說是弱小,自然不會讓宛煙相信。


    “魔神戰爭期間,塵世間的魔神們為了爭奪提瓦特大陸,拚盡了全部的力量和智慧,但赫烏莉亞選擇了逃避,她認為隻要在鬥爭發生之前就放棄,戰爭就永遠不會波及到自己和子民。可是在漫長的戰爭歲月裏,退讓是不會有止境的。在無底線的退讓中,赫烏莉亞失去了所有的土地,隻剩下這最後的容身之所。”鍾離口中向宛煙講述著,眼睛則看向了這周圍的環境。地中之鹽下的空間並不算大,和普通的秘境相當。作為一個魔神的領地隻有這麽點,已經很能說明一切了。


    “不...不...沒可能的...”宛煙看到了鍾離的視線,也明白了他要表達的意思,但這一下顛覆了自己的常識,讓宛煙有些斷檔,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她退讓的太多了,以至於在她最後的時刻,她連一把能舉起來保護子民的兵刃,都沒有了。”鍾離沒有停下,宛煙現在的這種狀態,正是他的懲罰。原本他還在猶豫,想要循序漸進,讓她一步步的提高承受能力,但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連兵刃...可是,這劍...”宛煙下意識的看向了自己手中的劍,一個令她難以置信的想法出現在她的腦海裏。


    “是的,這把斷劍並非鹽之魔神的遺物,而是殺死她的兇器。”鍾離看著宛煙的反應,思考著要說到哪裏才合適,不過這個時候,宛煙已經沒有心思考慮這麽多了。


    “兇器?”宛煙的手一鬆,斷劍掉落在了地麵之上。她抱著腦袋有些難以置信,或者說怎麽可能讓她相信,就好像你走在大街上,忽然有人告訴你,你其實是當年小日子過的不錯的那群人留下的血脈一樣。一般人肯定下意識的嗤之以鼻,“不!這是假的!你說的都是假的,你想要迷惑我對神明的信心!”


    隨之而來的就是被侮辱和被誘騙的憤怒,“豈有此理!你也是摩拉克斯的信徒,你從一開始就是站在摩拉克斯那一邊的,根本就不存在什麽公正可言,你休想蒙騙我。”


    宛煙怒吼著,聲嘶力竭。企圖用更大的音量,來將鍾離的灌輸給她的錯誤真相趕出去。


    “我說過,我隻陳述事實。”鍾離不以為意,宛煙的反應,從一開始就在他意料之中。


    “你在說謊!我果然不該信你,我要自己找到當年的真相!”宛煙不再往後退,轉頭朝著遺跡的深處跑去。


    “喂!你小心啊!這裏麵可能還會有魔物!!”派蒙見狀連忙大喊著。


    “沒事,前麵已經沒有魔物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赫烏莉亞作為魔神殘存的餘威還在那裏。”林天行搖搖頭,隨後走上前將宛煙遺留在地上的斷劍撿起,“而且,既然她把這劍留在了這裏,說明她的潛意識裏,已經相信鍾離的話了。隻不過,不敢麵對事實而已。”


    “無妨,我們也繼續往深處走吧,在那裏有幫她直麵一切,不得不接受真相的東西。”鍾離看向了遺跡的深處,曾經被塵封的曆史,如今終於要被當事人的後輩知曉了。


    林天行收好劍,隨後跟著眾人繼續前進。


    而從這個大廳開始,再往後的雕像,就不再是跪在那裏祈禱的姿勢了,而是在驚恐的逃竄。不過很顯然他們並沒有逃過當時的危險,臨死前那驚恐的表情,熠熠生輝的展現在眾人的麵前。


    派蒙縮在腦袋,再次躲迴到了熒的身後,心有餘悸的看著麵前這一大堆狼狽逃竄的人群。


    而在道路的盡頭,宛煙正跪倒在那裏,麵色茫然的看著一旁在盡力逃跑的鹽像,直到林天行他們的到來。


    “這些都是什麽?他們看到了什麽?他們又在躲避什麽?在這大門之後,又發生了什麽?”宛煙扭頭看向了麵前封堵的大門,因為她現在腦中一片混亂,根本無法做到解開麵前的機關。


    “既然你無法相信我,那就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吧。在這門後的痕跡,如實記錄著當時發生的一切。”鍾離沒有多做解釋,而是繼續向前走著,林天行跟在後麵,隨手解開了大門的機關。隨著轟隆的巨響,曆史的真相展露在了宛煙麵前。


    那是一間大廳,大廳的中央有一個人手中握著什麽用力向前刺去,但是他的正前方,隻是一小堆鹽。


    以鹽堆為中心,似乎有能量的波動向周圍擴散,在地麵上有一道道鹽的痕跡。由內到外,雕像的反應各不相同,靠近中心的幾乎沒有任何反應,稍微遠一點的隻將手擋在了麵前,更遠一些的,才開始轉身逃跑。能夠看出衝擊波的速度並不迅猛,但比這些人逃跑的速度快。


    宛煙看著這一切,一步一挪的往中心走去,呆呆的看著中心的雕像。隨後就看見林天行將劍柄插入了雕像的手中。不過或許是曾經被取出過的緣故,雕像的手並不完整,隻能搭在他的手中。


    “你!”宛煙想要質詢林天行,但是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這裏就是現場,赫烏莉亞形骸潰散,隻留下些許鹽跡。臨終的畫麵,也定格於此。”鍾離跟著走上前來,沒有管林天行的動作,而是繼續向宛煙揭露真相。


    宛煙不再反駁,隻是靜靜的在那裏站著。


    “故事的後續是,她的子民中,有人意識到,這位仁善卻柔弱的魔神,在戰爭中保護不了任何人。魔神戰爭是很殘酷的,與其讓她經受戰敗後的折磨,不如,賜予他相對輕鬆的解脫。”鍾離看向了正中央拿著劍柄的雕像。


    “可旁邊的這些人呢?他們為什麽全部都變成了鹽像了?!而且還...”派蒙看著周圍人的表情,止住了話頭。


    “再怎麽弱小,赫烏莉亞也是魔神。她死亡時流失的力量,也非凡人之軀所能承受。沒能逃走的人,全部都變成了這副模樣。未經此災的鹽神子民,離開了她的領地,前往璃月尋求岩王帝君的庇護。他們的後代害怕赫烏莉亞留下的魔神殘渣,害怕她賜予他們永世的詛咒。於是,他們冒著危險迴到了這裏,將劍折斷、供奉、希望能夠平息她留下的怒火。但...”


    鍾離頓了頓,看向了中間的那一小鹽堆。“他們是多此一舉了,這位直到最後都沒有反抗過的魔神,又怎麽會對自己的子民...心懷忿怒呢。”


    林天行站在一邊,有些感慨的看著麵前的這個鹽堆。雖然這故事很淒涼,但是林天行卻感覺這赫烏莉亞似乎並不願意動腦子。


    她仁善慈悲,不願意戰爭,這種事情林天行倒是理解,但就沒有想過如何在亂世中保護自己和子民嗎?或者提前給子民留個退路。比如直接投降加入別人,當別人的眷屬請求庇護。鍋巴當時也是魔神,和摩拉克斯就是一波的。也就說,當時可以這麽搞。


    又或者像鍋巴和風狼那樣,主動將自己的力量融於大地,指引子民去投奔別人。至少不會搞的整個魔神戰爭一個敵人沒殺,殺的全是自己的子民。


    還是說,赫烏莉亞堅信自己這一直退讓著,就能渡過魔神戰爭,所以並沒有去考慮過類似的退路嗎?


    “不...不可能...我不接受...這一切都是騙局,都是假的!你們!...休想動搖,我的信仰。”宛煙逐步後退,想要離開這個虛假的地方,隨後不慎被絆倒,然後栽倒在地上。


    林天行走上前將宛煙扶了起來,但隨後就被宛煙推開,就這麽看著宛煙跌跌撞撞的朝著外麵跑去。


    “居然是這麽殘酷的事實,感覺她受到的懲罰,比克列門特的還要大。鍾離你還真是不留情麵呢...”派蒙飄在後方,看著宛煙狼狽的身影,不由的有些感歎。


    “食岩之罰,這就是她要付出的代價。不過,也算一件好事。”鍾離搖搖頭,不再看宛煙,而是看向了林天行。“不過契約並未結束,林天行,按照契約,你應該將你從宛煙身上拿到了鹽尺,交給熒。”


    “誒?”派蒙聽到這話一臉疑惑,隨後就看到林天行一臉訕笑的掏出了一把鹽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一個路過的冒險家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夏夜蟲鳴輕語冰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夏夜蟲鳴輕語冰並收藏一個路過的冒險家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