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塵派出傲天和小白狐,讓它們一個聞嘟嘟生前的氣息,一個感知嘟嘟死後的怨氣,希望通過生死兩條線,雙管齊下,順藤摸瓜,尋根究底,找到孩子的魂魄和兇手。

    傲天滿屋子亂竄,抽動鼻子到處嗅,收集嘟嘟生前的氣息,最後跑來聞一聞嘟嘟出生後不久用來包裹她的一條純棉抱毯——嚴太太說隻剩這條抱毯,其他嘟嘟生前用的東西真是一件不留,全被那邪惡的兇徒給拿走了。

    小白狐就安靜地呆在洗手間裏。

    這個洗手間是嘟嘟的死地,嘟嘟慘-遭-淩-虐、枉死於此,所留存下來的怨氣肯定很重,即便屍體已經處理,又過去多日,怨氣也難消散。

    小白狐便在這裏,感知怨氣,熟悉和記憶,準備將嘟嘟的怨氣當成重要線索來按圖索驥。

    過了好一會兒,傲天和小白狐來到洛塵麵前,洛塵問:“怎麽樣,準備好了嗎?”

    傲天“唔唔”叫,小白狐“唧唧”,兩者齊齊點頭。

    洛塵把手一揮,說道:“咱們出發!”

    房東阿姨根本不相信光靠一隻狗一隻狐狸就能破案,見此情狀,立馬嗤笑起來:“忽悠,你們可真能忽悠!哼,浪費老娘時間,老娘還要趕著去搓麻將呢,恕不奉陪……”

    話未說完,傲天就從她旁邊竄過去,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撞了她一下,力量不小,撞得她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哎喲,疼……疼死我了……”

    洛塵帶著傲天和小白狐,招唿張星煒、謝可兒離開,楊國富、小孫和嚴氏夫婦也跟了出去,房東阿姨坐在地上氣得渾身發抖:“你們……你們……”

    下樓之後,張星煒問洛塵情況怎麽樣。

    洛塵看了看傲天和小白狐,說:“八成能夠找到兇手的藏身之所了。”

    謝可兒比了個“八”的手勢問:“八成?”

    洛塵反問:“你覺得‘八成’是高了還是低了?”

    張星煒道:“那就出發吧。”

    轉而叫嚴先生、嚴太太迴家休息,又交代楊國富和小孫迴去警隊集結人手待命,一有進展立刻通知行動。

    嚴太太再三囑咐一定要救救嘟嘟的魂魄,讓她盡早往生,免受邪徒奸人迫害之苦。

    楊孫二人則完全不相信狗和狐狸能找到什麽兇手,我們連續明察暗訪那麽多天沒有進展,你們過來聞聞味道就搞定了,難道我們十多名刑警隊員還不如一隻狗一隻狐狸嗎?你們要去盡管去,我們可不奉陪胡搞瞎折騰。

    大家就此解散。

    洛張謝三人不開車,跟隨傲天和小白狐步行前往。

    小白狐第一次進城,對繁華街道、高樓大廈充滿了好奇,尤其那閃爍變化的紅黃綠燈,它更是瞪著黑溜溜的雙眼看得目不轉睛。

    小白狐可愛的模樣和一身白毛走在路上迴頭率很高,不過它不怕人,跑到傲天背上坐著,偷懶搭車。

    一開始是傲天尋路,小白狐在它背上做指揮。

    後來傲天有些拿不準了,就以小白狐為主導。

    洛塵自始至終都沒有做任何幹預、發表任何意見,表現出對於傲天和小白狐的充分信任。

    張星煒和謝可兒都不清楚他的這份信任從何而來,心中存著些許疑惑。

    大約四十分鍾,來到一片鬧市區。

    謝可兒傻眼了,問:“是不是搞錯了?兇手應該藏在偏僻的荒郊野嶺吧,怎麽會在這種地方呢?”

    張星煒看了看洛塵,說:“大隱隱於市,這正是兇手的狡猾之處啊!誰能想得到一個殘殺孩童的惡徒居然還敢躲在人這麽多的地方……這也給警方的摸排工作帶來很大的困難呐。”

    洛塵抱起小白狐來說:“的確是遇到困難到了。現在基本鎖定兇手就在這片區域,但具體在哪兒,就有點兒難找了,人太多、房子太多,傲天和小白的感知受到了阻礙。”

    謝可兒道:“那我們通知當地派出所來進行排查吧。”

    洛塵擺手說:“不可。我猜測,兇手極度狡猾和警惕,一旦出動警察,就會打草驚蛇,那樣的話,我們永遠也別想找到他!”

    謝可兒問:“現在怎麽辦,難不成靠我們三個人來排查?你剛才也說,這裏人多房子多,怎麽查得過來?”

    張星煒說:“四處走訪一下,問問街坊領居,最近有沒有看到什麽可疑的人、遇見什麽可疑的事。”

    洛塵點頭道:“隻能如此,你們兩個去走訪,我和傲天、小白也四處搜索一下。”

    兩個小時之後,洛張謝三人匯合。

    在一家米線館,邊吃東西邊交流收獲。

    謝可兒說,她和張隊走訪了不少街坊,經過篩選信息,他們一致覺得此處有一棟單元樓最可疑。

    尤其是8樓。

    已經有四個半人說這棟樓的8樓很古怪。

    其中三個是這裏的住戶,一個是來過兩次的訪客,半個是因為張星煒一問他有沒有在這裏8樓看到奇怪的人或發現什麽奇怪的事,那人就一臉詭異地搖頭,快步走開。

    而在迴答問題的那四人中,有的說偶爾會在8樓或者7樓、9樓看見小孩兒跑鬧,一眨眼,又沒了;

    有的說會聽見小孩子哭、小孩子笑,不是一個兩個,而是多個,但是從沒有在這棟樓裏見過很多小孩兒;

    有人覺得8樓的氣溫和其他樓層不一樣,格外寒冷一些,停電或者電梯維修時走樓梯經過,會感覺陰森森、身上不由自主地起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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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聞到8樓飄散著一股怪味兒,很香,香裏又潛藏著一縷異樣的臭,聞起來很難受。

    洛塵點點頭,說:“傲天和小白也覺得那棟樓很不尋常。小白告訴我,那棟樓的8樓,存在著非常濃重的怨氣。”

    張星煒道:“先吃東西吧,填飽肚子再行動,待會兒就去一探究竟。”

    洛塵不單自己吃,也買了生牛肉和水果來給傲天、小白吃,這裏有集貿市場,倒也方便。

    吃完東西,三人便開始部署行動。

    張星煒的意見是,怕引起兇手的注意,他先獨自上樓去查探,洛塵、謝可兒待命,有情況他會第一時間請求支援。

    謝可兒不同意:“剛才不是說一起行動嗎?”

    張星煒說:“洛塵帶著傲天和小白,目標太顯眼,容易被發現。”

    謝可兒道:“那讓我去吧!你是支隊隊長,怎麽能讓你去冒這個險呢?”

    張星煒皺眉說:“我不能去冒險,你就可以去冒險嗎?我是隊長,聽我的!”

    謝可兒卻不退讓,還解釋道:“不想引起兇手的警惕和懷疑的話,我去比較合適,因為我是女生嘛。”

    洛塵沒有發表意見,讓他們先爭,反正自己都是待命的那個人。

    最終確定,這個先鋒,由謝可兒來打。

    的確,她是女生,比較不會引起別人的警惕。

    張星煒再三交代了要小心、有什麽情況及時報告,謝可兒說知道知道,然後就出發了。

    走進那棟可疑的單元樓,謝可兒乘坐電梯,摁下了“8”的按鈕。

    看著門頭的數字跳動:

    1,2,3……

    6,7……

    電梯越來越靠近8樓。

    要說謝可兒的心裏一點兒不緊張,那絕對是假話。

    當電梯到達樓層的提示音響起時,女孩兒幾乎渾身一顫。

    門打開的一瞬間,她還聽到滿耳小孩子的嬉笑和哭鬧聲,等跨步到電梯外,聲音忽然消失,樓道裏安靜極了。

    要不是之前聽人說過,謝可兒簡直以為自己是產生了幻聽。

    小孩子的聲音,不是一個兩個,也不是五個六個,而是一群,起碼三十個以上。

    自己聽到,別人也有聽到,總不可能是集體幻聽吧。

    無論如何,剛到8樓,就這般詭異,謝可兒的心裏一方麵害怕,一方麵又興奮,這是否代表越來越接近目標了呢?

    這棟單元樓,每層樓有四戶人家,8樓也不例外。

    801和803在走廊一頭,門對門。

    802和804在走廊另一頭,門對門。

    如之前走訪者所說,8樓氣溫低、氣味怪。

    謝可兒也有這樣的感覺,站在8樓樓道裏,沒有一絲天光,雖然電燈在亮,但仍嫌暗淡,無風生寒,陰氣森森;然後樓道充斥著一股子香料味兒,濃鬱得嗆人,仔細聞,其中夾雜著一縷難掩的異臭,謝可兒想深唿吸一下穩定心神,結果差點兒沒被這怪味兒熏吐。

    她壯著膽子,選擇先探一探804。

    走到門口,習慣性地摸了摸背後,糟糕,今天沒帶武器,便一手放在口袋裏的手機上,一手輕敲。

    篤篤篤!

    等上十秒,沒反應。

    再敲,篤篤篤!

    十秒,還是沒有反應。

    無人,還是出去了?

    謝可兒轉身去敲802的門。

    篤篤篤!

    等了十秒,沒反應。

    篤篤篤!

    還是沒反應。

    謝可兒皺眉,怎麽迴事,難道是畏罪潛逃了?

    要不要破門而入進去看看?

    隨即她否決了這個想法。

    改為走到走廊另一頭,去敲801的門。

    篤篤篤!

    等了十秒,沒反應。

    謝可兒有些要崩潰,什麽情況,兇手警惕性那麽高嗎?

    就在她即將轉身的時候,裏麵傳來一個聲音:“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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