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以為是死麵癱買迴來給我穿項鏈兒掛著的。


    死麵癱沒迴我。


    他工作忙。


    我得先解決一下老沈的問題。


    “老沈,你說你喜歡李總啥啊?”


    我家老頭有了點反應,悶聲道:“不知道。”


    我提了個爛俗的問題:“真的愛過?”


    他點點頭。


    “那你還出軌?”


    他估計以為我說的是近期,頹喪道:“她提前同我攤過牌,她不要我了。”


    我沒好意思鄙視他的應對措施,補充:“我說我小時候,你和吳姨。”


    沈總找迴了一些精氣神,迴答:“開始是工作需要,你媽讓我做的。後來可能就是我想看看她到底在不在乎我吧。”


    李總是個狠人。


    老沈沒往下說,瞎子都知道答案。


    不在乎。


    “她一直不肯結婚,我磨她也沒用,後來她主動說要個孩子,我都害怕。你出生沒多久我就帶你做了親子鑒定,那時候我覺得國內技術還不太成熟,我還搞成了出國遊。”


    老沈看了我一眼,說:“你是我親生的。”


    我被嚇得呆了一下而已。


    我馬上想到了我和米寶的血緣關係,於是對自己的身份還是肯定的。


    到這兒,我不知道該再說什麽,老沈倒像是想找個傾訴的口子,絮絮叨叨開了腔:“君葉啊,你結了婚,能收收心,我覺得挺好的。”


    我沒有。


    我坦誠:“我出軌了。”


    老沈也沒說什麽,他歎了口氣:“君葉,你珍惜一點。”


    我打開手機,死麵癱沒迴我消息,估計還是工作忙。


    我有想珍惜的人,他沒理我。


    我沒話說了,努力找話,不知道怎麽又想起了莊三,我就說:“給你講個笑話啊,老沈。”


    “說。”


    “我有個朋友說,你最近和我之前好過的一個小嫩模玩到一起了。”


    不好笑。


    老沈沒笑。


    我想了想,似乎也沒什麽好笑的。


    可能是當時莊三說話的時候抓耳撓腮的樣子比較好笑。


    老沈問:“誰?”


    “莊三。”


    “不認得。我沒搞過這個人。”


    “莊三告訴我的,是誰我沒細問。”


    老沈不說話了。


    老沈又恢複了魂不守舍的狀態,沒轍,我提議:“去喝酒嗎?”


    他點點頭,等著我開車,雖然傷心過度,但理智猶存,沒準備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殊不知,現在讓我開車也是玩命。


    我扒拉手機說:“我陪你喝,我再叫個朋友來開車吧。”


    他同意了。


    我也想不到什麽朋友,腦子裏出鏡的就是莊三和小方,莊三嘴太碎,雖然今天出鏡率高,但還是得排除掉。


    我給小方打了個電話。


    “儀禮,有空嗎?”


    因為我想離婚的事情他一直覺得我是個傻逼,接了電話語氣也不善,答:“沒空。”


    “抽個空,有點事兒。”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哪兒見?”


    “李總家,車庫,你人過來就行。”


    我給他發了個消息簡單說了一下我媽嫁人,我和我爸有點受不了的事兒。


    他迴我說二十分鍾到。


    我們沉默了挺久。


    我先忍不住,我問老沈:“李總說你和那個人也認識,你們早就見過了?”


    老沈答:“之前他們公司聚餐,那個小白臉是高管裏最年輕的,有點印象。”


    老沈問:“你也認識?你媽說沒帶你熟悉上層。”


    我解釋:“他跳槽來的吧,他之前公司和我一棟樓。”


    “我沒細問,可能是他的公司被收購了之類的,總之是合並了,就在你車禍那陣子。”


    老沈說:“那陣子我擔心你,我工作狀態不是很好。”


    小方來了。


    小方也沒說啥,直接把我們帶到他家一個酒吧的包間,上來開了三瓶白的三瓶洋酒,倒滿了先敬了我爸一杯。


    我沒喝。


    我推辭說我沒胃口,小方沒說啥,老沈先表態了:“你別喝,對身體不好。”


    我還沒來得及驚奇,小方先玩笑一句:“沈哥這麽大個人了,幾杯酒還架不住嗎?”


    我爸的話匣子又開了。


    “他不行……”


    這句話讓我有點受傷。


    老沈哪裏能知道我行不行。


    不對,他小情人裏可能真有人能告訴他我行不行。


    友情提示,別亂搞,現世報。


    小方聽著我爸這一句,笑了,問:“怎麽還不行了?”


    老沈歎了口氣:“他從小身體就弱,比小姑娘還弱,不能吹風,不能受涼,玩個水槍都能燒三天。”


    小方說:“這都二十多年了。”


    “長大了也不行,上大學那會兒也不省心,不知道為什麽要鬧自殺,他自己憑本事考進去大學,我和潼葉都挺開心的,潼葉沒說出口,但是我也是知道她的意思的。”


    小方不知道我鬧過自殺。


    他看我一眼,跟我比了個口型,問為什麽。


    我解釋了一下:“抑鬱症。”


    “又是吃藥又是跳樓又是割腕,天天一個死法,腦子靈活,創新性還挺強。我後來問醫生是怎麽了,醫生也沒說,說要保密。醫生說了心理輔導加藥物治療,藥物量一定得控製,輔導他也沒怎麽去,我就派人盯著,就怕他哪天吃藥給自己吃死了。”


    小方又看著我,我說:“我沒亂吃藥。”


    我基本沒吃。


    為了活躍氣氛,我又說:“而且顯然我沒死成。”


    我的笑話不管用,老沈悶了一口酒,小方死命瞪了我一眼。


    “然後又出車禍,這出車禍也不怪他,天災人禍,我總有沒辦法的時候。我派人時時跟著他,也總會有疏忽的時候,孩子大了,就像是心頭挖掉一塊兒肉,放哪兒能安生呢?”


    挺煽情的時刻,我沒忍住,破壞了氣氛:“你還派人跟著我嗎?”


    他搖搖頭。


    “你在國內還能找人跟著,出了國也就隻能讓你那些朋友遞遞消息,肉都挖出來了,有什麽辦法。你再迴來,我也想開了點。”


    老沈也不說話了,老沈喝悶酒。


    小方調節了調節氣氛,沒成功,於是小方也開始喝悶酒。


    老沈倒了,老沈倒之前報了個小情人的地址,我叫了個代駕,先把他送迴去了。


    臨別時他拽著我的手哭號,主題也不是他多難受,反而是他有多怕我死了。他越哭越像哭喪,終於被小方鐵麵無情地扒拉開了。


    小方沒倒。


    我不喜歡酒會應酬,對身邊朋友酒量也沒注意過,我這次才發現,誤打誤撞被我抓壯丁的小方酒量超級好。


    “傻逼一號,”我家老頭一走,他也不叫我名字了,“你爸那麽難受我理解,你的狀態怎麽也不對頭?不是和你的小情人蜜裏調油,這點打擊都受不了?”


    我看了眼手機,死麵癱沒迴我消息。


    是火裏烹油。


    我的心串一串在上麵烤。


    我選擇了保守的說法:“他大概率是綠了我。”


    我沒忍住,一個手賤,又寫一條發過去。


    “哥哥,別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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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車,但我寫的時候很用心,代入感一揮發自己都不舒服。但是再過一遍,我又覺得自己虐小沈虐得很開心,嗷嗷嗷亂叫……我這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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