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是一件侯爺從未想過的事,作為家族的掌權人,他習慣了團結力量。


    本以為長子謝韞之也會和自己一樣,以後帶領著整個家族前行,可一切,在那件變故來臨之後都變了樣。


    一時間侯爺也不知道該怪誰,硬要說的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易。


    侯爺沒有盡信謝韞之的話,一半一半吧,他道:“韞之,爹知道你心裏委屈,但分家這個事……太嚴重了,你再想想還有沒有別的辦法?就當爹求你了。”


    或許局勢真的很嚴峻,但分家肯定不是唯一的辦法。


    謝韞之也沒指望父親立刻會接受,追根究底,自己的離開對侯府來說損失太大了,無異於刮骨療傷。


    “爹何不問問二弟的意思?我離開侯府,爵位就是他的,若是我不離開侯府,他定是永無出頭之日。”謝韞之淡淡道:“爹難道忍心看著二弟,繼續這樣瘋魔下去嗎?”


    他和謝淮安,已經沒有做好兄弟的可能,希望父親明白這個道理。


    侯爺啞口無言,竟說不出一句勸和的話,想將他們兄弟鬧出隔閡的責任推到兩個兒媳婦身上吧,又實在沒好意思說。


    “你什麽都想清楚了,還算準了你二弟母子倆會欣然同意,這是逼得我孤立無援,隻能眼睜睜看著你們兄弟分家……”侯爺心中說不出的難受,可自己不占理,夫人和次子也拖後腿,隻有他獨自堅持沒有用。


    除非他舍下這張老臉不要,硬逼著謝韞之為他們妥協,可是這樣一來,父子情分恐怕也到頭了,他怎敢?


    謝韞之喝了杯酒,沒說話。


    “唉。”侯爺咬緊後牙槽,不敢怪謝韞之生了離心,隻怪次子和夫人都不夠盡心,三番幾次地將謝韞之往外推。


    他這個當爹的也有些地方不對,向來習慣了享受長子的包容和退讓。


    但還是不想分家啊。


    “你想過你祖母的感受嗎?”侯爺說道:“若是你分出去了,你叫你祖母如何受得了?”


    “我會親自和祖母說的,祖母會諒解我。”謝韞之道。


    “還有陛下那裏,你確定他會同意你二弟承爵?”侯爺問,心裏飛速衡量著,雖說謝韞之分出去了,可是謝氏家族就多了個爵位,也不算壞事。


    而且他還挺看好肅王的。


    謝淮安哪怕實力平平,將來襲了爵位,也不至於過不下去。


    謝韞之道:“爹說的什麽話?陛下自是喜聞樂見,巴不得我早日分出去,最好是鬧得越僵越好。”


    聞言,侯爺便無話可說。


    感情上難受歸難受,可他幾乎已經被謝韞之說服了,主要是兩個爵位的誘惑力不小。


    就像謝韞之所說的一樣,唯有分家,謝淮安才有可能立起來。


    “茲事體大,容我再想想。”侯爺心情複雜地說道。


    “好。”謝韞之適可而止地閉嘴,因為他已經看出來,父親心中有了決斷。


    “你呀,你弟弟要是有你一半出色就好了,何至於讓我如此為他操心。”侯爺想想自己的來意,再到最後被長子說服的過程,隻覺得非常挫敗。


    自己終究是被長子牽著鼻子走了,而且還是心甘情願,不得不走的那種。


    所以,他固然愛重謝韞之,但也是忌憚的啊。


    兒子太出色,在享受榮耀的同時,也伴隨著父權受到挑釁的難受。


    謝韞之心中暗想,是的,出色又不必太出色,那是最好的,否則就過了。


    兩壺花釀見底,幾乎大半都被謝韞之自己喝了。


    他的酒量不錯,隻是太久沒喝了,有些醉意。


    秋日的午後,許清宜閑來無事,在學著縫襪子,這是最簡單的,也不會泄露自己不會女紅的事實。


    剛縫好一隻,用牙齒咬斷線頭,背上便覆過來一副頎長的身軀,對方抱著她,臉龐貼過來,頓時帶來幾縷酒氣,說道:“為我縫的?”


    許清宜仔細收好針:“假如世子不嫌棄的話。”第一雙練手之作,就給世子穿吧。


    隨後蹙著秀氣的黛眉,嫌棄道:“喝酒了?”


    “嗯。”謝韞之親了一下她的臉,香香的:“父親來找我談事,陪了兩杯,不礙事。”


    許清宜垂眸看著衣襟內的大手心道,這還不礙事,都光天化日發酒瘋了。


    也不怕嚇著小姑娘。


    所幸她不是小姑娘,此刻也很坦然地享受世子發癲。


    抬眸看了眼屋內,該走的丫鬟們果然都走光了,隻剩下他們兩個臭不要臉的。


    世子過了把手癮,便忍不住抱起妻子,往更加僻靜封閉的裏屋走去。


    “不要動我的衣裳,懶得收拾。”許清宜道,現在大白天呢,她沒有要和世子大滾一場的想法,還是吃個簡餐得了。


    “嗯。”謝韞之明白夫人的意思,也沒有動自己的衣裳,就這麽撩起衣擺,怎麽方便怎麽來,他啞聲:“那要有勞夫人轉過去了。”


    若是不想動衣裳,隻能這樣。


    許清宜的視角一旋,臉龐便衝著雕花撥步床的內側,於是連忙將一團秋被抓過來抱著。


    剛扒拉好,精致的雙眉便鎖緊,雪白的貝齒也耐不住地咬緊了嫣紅水潤的下唇,再然後,哼出一道令人心癢癢的綿長鼻音。


    世子愛煞了妻子可愛的反應,非常吊他的胃口。


    像個小妖精一般。


    “夫人聽……”世子在許清宜耳邊說話,惹得許清宜浮想聯翩。


    聽什麽啊?


    能不能不要這麽汙,那種聲音有什麽好聽的!


    可是世子不提還罷,經過提醒後,許清宜滿耳朵都是汙汙的聲音,她想忽略都忽略不掉。


    所幸,世子之後就沒再說話了。


    各自沉溺著……


    許清宜眼神空洞,沒有焦點地抬著臉。


    謝韞之則看著妻子頭上的蝴蝶簪,那隻可憐的鎏金小蝴蝶,翅膀都快扇斷了。


    惡劣的世子,還想看小蝴蝶更忙碌的景象。


    最終在他的努力下,整支蝴蝶簪不堪重負地從許清宜的發髻上掉落下來。


    可憐兮兮地滾到了一旁。


    許清宜不知世子為何忽然低笑出聲,隻覺得這把聲音好撩人啊。


    美色當前,她忍不住迴頭偷看。


    而世子也沒讓她失望,無論什麽角度,正在做什麽,對方總是驚豔她的目光。


    “夫人,愛我吧。”謝韞之祈求著,可憐兮兮的表情,與他隱藏在衣料之下,溝壑分明的背肌形成強烈反差。


    “……”許清宜瞬間腦袋空白,宛如失掉了聲帶的可憐小動物。


    此刻無論身與心,都叫這個男人掌控了。


    就像那隻努力振翅,卻注定逃不掉的小蝴蝶。


    她沒有說話,但謝韞之的神情很滿意,因為夫人已經用別的反應告訴了他答案。


    是他想要的答案。


    ……


    “要叫水嗎?”夫妻胡鬧一通,已不知過了多久,謝韞之慵懶地為夫人整理衣裳,期間不忘撩撥夫人一二。


    “……不用了,擦擦就好了。”許清宜喃喃道,像條死魚一樣呆呆地癱著,不明白,明明隻是想吃頓簡餐,怎麽就吃出了大餐的感覺?


    追根究底,因為謝韞之本來就不是什麽清粥小菜。


    人家是國宴。


    “嗯。”謝韞之起身離開了片刻,迴來時帶了一條擰好的毛巾,還是熱的,與夫人仔細擦拭了,才草草地收拾自己。


    許清宜以為這樣就結束了,然而世子的後韻很長,依舊摟著她溫存繾綣,隨時都有再次起火的危險。


    “……”許清宜不討厭被帥哥占便宜,畢竟香香的小美女誰不喜歡,愛不釋手才是正常的。


    索性她也有樣學樣,把便宜占迴去。


    世子很歡迎,捉住她的纖纖細手,領略自己。


    “侯爺找你談什麽?”許清宜說話時,嘴唇輕碰著世子的下巴。


    最後幹脆偷偷親一口。


    “談分家的事。”謝韞之輕哼,殘存的酒意,令他看起來很性感。


    許清宜一頓,暗歎世子辦事的效率真高,然後小聲問道:“侯爺答應了嗎?”


    “暫未鬆口。”謝韞之翻身,又去動夫人的裙擺,低聲:“給他些時間考慮吧,不急,夫人再疼疼我可好?”


    許清宜無奈:“下次再喝酒,我就把你丟出去。”


    國民白月光,誰愛撿誰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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