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寧即將魂飛魄散之際,離開多日的納百川終於在這一晚趕了迴來。當然,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與其同行的還有曾經的幻海王四妖衛其二,黃如與嵐濤。而最後進入視野當中的,是一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中年男子,但前三人對此人卻是尊敬有加,一行一動之間都流露出由衰的敬仰之情。


    “啊……納百川,你終於迴來了!”


    高漸飛驚唿一聲,剛要繼續說話,誰知那名陌生的中年人竟然直接跨過窗戶,低頭進到房間之中,徑自來到靈王巨座的跟前,輕聲道:“這人傷得很重,你有辦法醫治嗎?”


    靈王巨座搖了搖頭,抬頭看向對方。也就在雙人四目相對的一瞬這,前者不禁混身一顫,隨即臉上流露出奇異的神色,就如同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當即欣然道:“是你!”


    “是我。我都來了,你就把人交給我吧!”


    當初初到妖界的時候,巨座因為身體緣故,不得已以讓自己的兄弟巨幢暫時接管軀體的控製權。也是在那個時候,這具身體便有了與醫聖花懸壺首次相見的機會。如今,事隔多日,再次重逢之際,原本已經做好最壞打算的靈王巨座,登時重拾希望,並在第一時間將手裏的王寧交給了對方:“醫聖,全拜托你了!”


    “嗬嗬,好說好說。不管趁著我診治的這段時間,你最好還是和這個人的家屬溝通一下,我的診費可不低啊!”


    “這個好說,隻要能將人救迴來,再多的錢他們也出得起!”


    高漸飛幾人將床上的焰魔駒與怡真公主雙雙搬離了原本的房間,並另做他們尋了一處安歇地點,而這原本的屋子便成為了花懸壺為王寧聚魂還命的“輪迴司”,後者的安危死活全在他的股掌之中。


    “嗬……這個玩笑開得有點大。居然連極之境的九蒼符毒都使上了,看來這小子非富即貴啊!如此說來,待會結賬的時候還應該多要點錢,反正他們也不會心疼。嗯,就這麽決定了。”


    話音一落,花懸壺伸出右手兩指,一股蒼白色的火焰當即懸停在指尖處,並隨之幻化成一柄細長的光刃,直麵床上昏死過去的王寧。


    “可能有點疼,你忍一忍,馬上就完事!”


    “啊~”


    漫長的黑夜之中,一聲慘叫劃破寂靜,直接傳入到每個護衛的耳朵之中。就在有人準備前往房間一探究竟之際,納百川忽然開口道:“你們要做什麽,不會是想去房裏看個真切吧?你們知道剛才那個人是誰嗎?他可是醫術超絕、人間界的醫聖花懸壺。如果連他也治不好你們公子,恐怕這世上就沒人能令他起死迴生了。”


    見那群蠢蠢欲動的家夥們終於退迴原處,納百川這才轉過頭來,詢問事情的來龍去脈,並順便將自己在煙雨堡內的遭遇一並吐露。


    “此話當真?罪兆妖王真的被你們打跑了?”


    眼見靈王巨座眼睛瞪得巨大,納百川露出一股不以為然的淡定表情,進而迴道:“怎麽,很難讓人信服嗎?那個罪兆妖王就是再如何強大,說到底他不是一個人,隻要是人便有弱點破綻,你我,還有在座的大家,全都一樣。隻要找對法門,給予痛擊,就沒有打不敗的道理。不過此事我隻是觀戰者,真正拿下罪兆妖王的是狐夫大仙以及屋裏的花懸壺。”


    “什麽?這事居然也有他的份?”


    高漸飛扭頭看向房間門口的位置,思緒隨之迴到剛才與花懸壺首次照麵的情景。對方明明隻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寒酸儒生,為何能夠施展出那般精妙絕倫、堪稱神跡的驚世絕技,實在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靈王巨座聽了納百川的講述之後,微微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了什麽,緊接道:“對了,你剛才提到了狐夫大仙,怎麽沒見他與你們一起同行?”


    “哦,他說要迴一趟狐之境,有私事處理。而我因為急著迴來,便邀請花神醫與我一起同行,沒想到居然真的碰到了這種事情,也算是歪打正著了吧!”


    納百川與靈王巨座這邊還在敘舊,黃如與嵐濤二人已經雙雙站到床上,看著躺在上麵的焰魔駒與怡真公主,心中五味雜陳。


    “這……這位就是我們的附馬爺?看上去也不怎麽樣嘛。”嵐濤隨口挖苦道。


    “哎,據說這位公主夫婿的人選,是幻海王親自確定過的。既然是大人的意思,那這背後一定還有另一層深意,隻是我們現在看不透而已。”


    嵐濤看著熟睡當中、時不時囈語的怡真公主,感慨萬千道:“出來之前公主還不過是位刁蠻任性的大小姐,誰成想一轉身的工夫竟然已經嫁為人妻。這段時間苦了她了,你看這臉色都差了許多。”


    黃如擺手道:“出門在外,又有幾個活得自在滋潤的,能夠保證身體健康,衣食無憂,便已經相當不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公主的脾氣,成為他的夫君,既是幸事,也是不幸。如今的我隻希望這位附馬爺能堅強一些,一定要抗住公主的百般折磨。”


    “嘿,姓黃的,你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怎麽一個勁地替別人說話,難道我們公主配不上他這個山野村夫嗎?能與公主結合,那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我們還沒挑他的理呢,他怎麽敢出聲埋怨?”


    “好好好,你說的都對。現在公主醉得一塌糊塗,就算想找他說話也要等明天了。你我還是不要待在這裏的好,萬一公主醒了被她撞見,那可就不好了。”


    “怎麽不好法?”


    黃如臉色倏變,緊接著扭頭看向床上。不知什麽時候,原本躺在那裏唿唿大睡的怡真公主,如今竟然已經盤膝坐在那裏,兩道神光如同刀子一樣直指地上的二人,眼看就要發作。


    “哎,公主你醒了啊!”


    “不然呢?我本來睡得好好的,可夢裏突然多出來兩隻蒼蠅,一直在我耳邊嗡嗡嗡亂叫個不停。我剛要出手去打,便立時醒了過來,睜眼一看,敢情那兩隻蒼蠅居然是你們二位。”


    黃如看了一眼嵐濤,臉上隨即擠出一股哭笑不得的神態。而後者則是迴敬了對方一個白眼,隨即開口道:“公主,我們好久不見,本來應該相親相愛,怎麽一醒過來就對我們哥倆冷潮熱諷,這可太傷我們的心了。”


    “哦?原來你們兩個也有心啊!既然如此,大半夜的不睡覺,你們跑到我的房間裏麵作甚,難不成是想看我寬衣解帶、衣冠不整的樣子?”


    “哎,公主這話可萬萬說不得。我們哥倆一路上日夜兼程,連水都沒喝上幾口,就是想要在第一時間趕來這裏與公主團聚。您要真以為我們會圖謀不軌,那我和黃如還不如一頭撞死在牆上。”


    “哼哼,少在我們麵前演苦情戲,天底下又有哪堵牆能撞得死你這繞指柔身?”


    嵐濤心虛地點了點頭,剛要轉身離去,坐在那裏的怡真公主忽然又道:“你要做什麽去,我讓你走了嗎?”


    “可是公主,你剛剛不是還斥責我倆打擾了您的休息嗎?”


    “剛才是剛才,我現在醒了,而且清醒得很。”


    說著,怡真公主踢了一腳躺在邊上的焰魔駒,見其隻是伸手抓了抓剛剛被踢中的部位,緊接著便又睡了過去,前者見狀當即氣鼓鼓道:“這個死人睡得跟死豬一樣,我看他別叫焰魔駒,就叫焰魔豕吧!你倆沒事的話,陪我到院中走一走,剛好我也好奇最近你們究竟經曆了什麽,說來給我解一解悶。”


    “啊……公主,可是我們哥倆也已經精疲力竭了,有什麽事能不能明天……”


    “不行,我爹不在了,你們就可以無視我的命令了嗎?還是說,你們準備像那些叔父一樣,早已不將我當成公主看待了?”


    “這……好吧~”


    經曆了半個時辰的治療之後,房門隨著一聲“吱扭”,終於再次找開。而這時候,守在一旁的一眾護衛一擁而上,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最後的結果。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臉倦態的花懸壺茫然地看向包圍圈外麵,納百川與之對視了一眼,登時心領神會,趕緊上前勸慰道:“神醫既然出來了,那就說明你們的公子定然是有驚無險,平安順遂了。”


    “啊……真的嗎?公子沒事,太好了!”


    王寧死裏逃生,最開心的莫過於這些同行的仆人隨從。要知道,除了門客的身份之外,他們的另一大職責,便是保護公子王寧的安全,使其免受一切外界傷害。如果這次旅程,王寧真的有個三長兩短,以其父王境主的脾氣,他們這麽多人,恐怕都無法得以善終。所以說,花懸壺這番動作,救迴的不止隻是王寧的性命,還有在場幾十名隨從的半生榮華,其中意義不言而喻。


    “好了好了,你們先靜一靜,聽我說。你們的公子確實是暫時無恙,不過即便是我,也無法保他長命百歲。說直白點,屋裏的人早已油盡燈枯,若不是有非常手段,再輔以靈丹妙藥,他是萬萬不可能活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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