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虺火的公然怒斥,身為靈王的巨座也並未顯露出絲毫怒氣,反而是將注意力都放在了麵前以孫無憂麵目示人的左道神身上,進而語氣低沉道:“沒想到有朝一日我們竟然會再次相見,左道神,你這老家夥居然還活著,果然老天無眼啊!”


    眼見靈王巨座如此反應,孫無憂不禁開口試探道:“靈王,你和他……”


    “嗬嗬,算起來那還是二十三年前的事情。當初我才被玄幽老靈王提升為新靈主,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老妖怪便主動找到我,說要幫我完成振興元氏一族的艱巨任傷。好在關鍵時刻,你您孫長空及時出現,阻止了我們之間的進一步接觸,現在迴想一下,當時還真是兇險異常,差一點我就要淪為這家夥的棋子,供其使用了。沒想到幾十年不見,他居然還是這麽一副不半死不活的樣子。孫無憂,我勸你一句,還是盡快迴到自己的身上好,這樣對你對大家都有益無害。還有……”


    不等孫無憂反應,靈王巨座隔空點指之前被擊暈過去的虺應雄,後者陡然睜開眼皮,看到圍站在一起的孫無憂等人之後,突然驚聲道:“把我的身體還給我!”


    二話不說,虺應雄憤而起身,直奔孫無憂的位置。同一時間,靈王巨座使出一招空間跳躍,直接攔在對方的跟前,探出的大拇指順勢在其眉心處用力一抵,剛剛還怒火衝衝的虺應雄登時癱軟在起,像一副皮囊一樣,無力地趴在地上,再也不動。


    “好了,收一下你們的神通,否則我就要親自出手了。”


    聽到靈王巨座的最後警告之後,左道神遲疑了一下之後,隨即揚起右臂,突然之間,分布於戰場之中的眾多拇指鬼頭全部停下了手上的攻勢,如倦鳥知返一般盡數躥向前者的衣袖之中,一瞬之間,打開寬大的衣衫登時變得膨脹臃腫起來,而伴隨著左道神緩慢吐納的節奏,其浮腫的身形也在此間慢慢迴縮,並最終恢複到之前正常的模樣。直至這個時候,一眾虺龍族人才發現了“新人”的出現,其中一名見識稍廣的族人手指前方,一臉駭然道:“真的是……是靈王大人。”


    巨座雖然已經稱王多年,但極惡兇界之內知曉他真實麵目的卻寥寥無幾,平日裏的公文差事,大多也都交由原本就侍奉在老靈王身邊的“靈官”處理,而他自己便如同甩手掌櫃一樣,幾乎用不著為別人瑣事操心。所以在過去的這些年間,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遊曆四海,以來令自己更快地了解極惡兇界的詳情細事,因此虺輪等人識不出靈王巨座的身份也就不足為奇了。


    “這位就是靈王麽?怎麽比想象之中差得那麽多,至少這出行的陣仗也太寒酸了吧,連個隨從都沒有。哼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既然你自己主動送上門來,那就別怪我們虺龍族以多欺少了。”


    稍稍恢複了一些氣力之後,虺輪轉身來到靈王巨座麵前,彎腰行禮道:“拜見靈王大人。虺輪方才一心除惡,並未在意靈王大人到場,望請海涵。”


    “嗯,這個不怪你。畢竟,我繼承了王位之後並未舉行就任儀式,所以界中大多數人都認不出我這個靈王。原來你就是虺輪,之前我青山口中聽到過你名字,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的修為還要在你兄弟虺周之上。”


    “不敢不敢,都是大家夥抬舉而已。將來的族長之位非虺周莫屬,我虺輪何德何能?”


    聽到這裏,左道神忽然忍不住譏笑道:“嘴上說的輕鬆,其實心裏早就忿忿不平了。我們可沒提到過族長之位的事情,你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麽?”


    虺輪臉頰一紅,隻覺得雙耳異常發燙。靈王巨座見狀迴頭望了一眼左道神,隨後繼續道:“虺輪,你不用在意。這個左道神除了挑撥是非之外,就沒有其它特長了。不過話說迴來,你們這多人來到這裏,究竟所為何事?”


    靈王巨座與虺輪之前的“暗中較量”還未結束,另一邊的虺火卻已按捺不住救父之心,當即三步並作兩步,一把抱住父親虺邪,用力搖晃了對方兩下。可讓他感到震驚的是,對方竟好像丟了魂似的,無論自己如何唿喚,對方就是沒有半點迴應,眼瞳之中盡是灰暗與寂滅,若不是還在喘氣的話,外人還以為他已經氣絕身亡。


    “靈王,你把我爹怎麽了,他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你是不是給他下了魅惑之術?”


    靈王巨座微笑著偏頭道:“放心,你爹的事情我待會兒再與你解釋,不過他現在並無大礙,你也用不著太過擔心。”


    聽過對方的話音這後,虺火這才稍稍安心一些。而就在另一邊的人群之中,虺海杉小心挪到虺天蛙的身後,小聲嘟弄道:“蛙哥,我怎麽感覺這裏的氣氛有些不太對勁。明明是我們占據絕對優勢,為何現在還要聽任對方的指揮。既然那些該死的小魔頭已經不見了蹤影,我們不知乘勝追擊,將那靈王一起滅殺於此,神不知鬼鬼不覺,豈不是一樁美事?”


    虺天蛙脖頸以上部分未動,身體中段的腹部處忽然緩緩鼓了起來,一股唯有虺海杉才能聽到的特殊聲音當即傳入到她的耳道之中:


    “海杉,這種時候千萬不要胡說。無論你多麽不甘心,但對方畢竟是極惡兇界的王者,刺王殺駕在界中是什麽罪過,你應該十分清楚。萬一被對方抓住把柄,以謀反叛亂之罪懲治我族,恐怕虺龍族上上下下就要雞犬不寧了。”


    “哼,他一個新任靈王,在界中的時間恐怕還沒有我的長,他又憑什麽能夠調動靈王座下的精銳兵力。再說,我們虺龍族也並未軟弱之輩,他要來殺,難不成我們隻有縮頭挨打的份兒嗎?蛙哥,你們實在是太過謹慎,謹慎得令人有些厭惡。玄幽之後,靈王的位置明明應該屬於我們虺龍族,卻被他一個乳臭未幹的界外小子坐收漁利。但凡是我掌握虺龍族的權柄,說什麽我也要將失去的東西重新奪迴來!”


    “然後呢?謀害新任靈王的虺龍族被安上了叛軍的頭銜,成為了界中億萬生靈的眾矢之的,人人百而誅之,這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說到這裏,虺海杉已經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說話的聲音也變得大了起來:“你怎麽知道其它族群不是懷揣著像我一樣的想法?都是極惡兇界的子民,我想他們也不願意被外人掌權控製,說不準他們比我更想看到靈王喪命。”


    “嗬嗬,你這分析確實有點道理。”


    “蛙哥你……”


    “別……剛才說話的不是我!”


    就在二人意識到情況詭異的時候,靈王巨座的目光已然投向二人的身上,虺海杉抬眼向前一望,隻覺得無數根金針沿著自己的視線,反而貫穿進自己的眼窩之中,唿吸之間,他的眼前已經漆黑一片,登時隱入到失明致盲的險情之中。


    “我……我的眼睛……”


    看著虺海杉無助地揮舞雙手,尋找自己致盲的真相,靈王巨座淡淡一笑,進而繼續與虺輪道:“這麽說來,你們是為了神血硯才跑到這裏來的?”


    虺輪點頭道:“正是。正因為神血硯對我族意義非常,且因為其體內具有異常強大的能量,一旦落入別有心機之人的手中,定會在極惡兇界當中掀起一場阿彌陀佛。出於自私亦或大義,我們虺龍族都有義務將失物追討迴來,不惜一切代價。”


    “嗯……虺宏族長能有這種寬廣胸懷,身為靈王的我自然是倍感欣慰。隻是,我一直公事繁忙,沒有機會和這位傳說之人見上一麵。再過一陣吧,我一定登門拜訪,這話你迴去可要幫我帶到了。”


    “好好,虺輪謹記於心。不過,眼下的當霧之際還是神血硯一事,家父已經下了死命令,找不到聖物絕不返程。我們用了一些特殊的法子,從一個翼人族的口中打聽到了神血硯的大概位置,就在這處世外空間之中。靈王大人多多見諒,但我們真的得走了。”


    眼見虺輪態度堅定,沒有任何轉機可言,靈五巨座沉吟片刻之後,忽然道:“按照道理來講,我不應該阻止你們繼續深入的。但作為靈王,我得好言相勸一句,你們還是打道迴府吧!”


    此話一出,還未恢複視力的虺海杉忽然怒聲道:“怎麽,憑什麽讓我們迴去?你是不是做賊心虛,怕我們撞破竊寶秘密,所以才想讓我們知難而退?”


    眼見虺海杉口無遮攔,且神態有異,距離最近的虺天蛙趕緊伸手捂住其口鼻,強顏歡笑道:“沒……沒事,這丫頭剛剛被那些小鬼打壞了腦子,迴去我就給他用藥醫治,你們繼續。”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虺海杉被蒙住嘴巴,一時間無法言語。而就在這個時候,虺輪也終於顯露出自己的態度,先前的謙卑姿態登時消失無蹤。


    “靈王,你和那個疾鋒是一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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