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訣,充火!”


    待那一縷縷火線將一眾毒蟲盡數化為灰燼之後,眾人同時看向火焰襲來的方向,並於那朗日神泉的光柱跟前,赫然看到了一行四人的身影,其中身形最為高大的、正是方才的出手之人,孫無憂。


    “你……你……”


    雖說是孫無憂在關鍵時刻救下了自己的一條性命,但此刻興浪獸的注意力全在對方身後那個稍顯病態的男子身上,遲疑了好一會兒之後這才驚聲道:“孫長空,你怎麽在這裏!”


    “哦?這是來幫手了麽,居然在一瞬之間便將我的蠱甲噬蟲全部消滅,似乎還保留著不少實力。別讓他們聯合起來,趁現在快把興浪獸解決掉!”


    虺辰龍再次下令,先前的那些龍甲奇兵立即放棄眼前的魚人護衛,飛快調整方向,一齊逼向興浪獸的身前。


    “殺他,先問過我!”


    疾鋒以其快如閃電的速度第一個趕到興浪獸的身邊。如今的他已經不複之前重傷狼狽的模樣,事實上是多虧孫長空出手救治,才令他於這麽短的時間當中痊愈恢複,甚至還有隱隱突破的跡象。待其重新伸展那雙“新生”之後的銀翼之際,空間當中登時閃耀起大量的耀眼白光,刺得人眼睜不開來。同一時間,銀翼之下罡風驟起,每一片鐵羽之下都隨之激發出一股不俗威力,無一例外全部射向前來的那些龍甲奇兵。


    龍甲奇兵雖有龍鎧護體,已然無限接近於“金剛不壞”的境界。然而,疾鋒的“狂轟濫炸”威力更盛,即便開始時候未能對敵人造成傷害,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細微氣勁造成的細小傷口開始逐漸累加,直至匯聚成一道可怕的豁口,撕開了那一件件牢不可破的鎧甲,直達對方要害。


    “噗噗噗噗噗~”


    連虺辰龍也沒有想到,由自己直接控製的龍甲奇兵竟然潰敗得如此突然,要知道如今的水體之中還有不少的百毒寶箱之毒,傷口一經接觸便會被立即感染。虺龍族雖然地處毒蟲毒草叢生的瘴霧之地,幼兒自出生以來便在這種“劇毒”的環境之下成長起來,並隨之生出一種獨有的抗毒天賦,否則隻會中毒身亡。然而,這百毒百箱中的毒物並非凡間之毒,即便是虺龍族人也無法正麵抗衡其毒性,隻能盡量延長中毒之後的生存時間,以此獲得解藥的機會。如今,眼見一眾龍甲奇兵全部中招,虺辰龍一時心急,當即拋出事先藏在虺昏龍屍身上的解毒藥,隨手主丟向幾人的身後。然而,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在解藥即將抵達之際,一道乘冰而來的飄逸倩影忽然移到二者之間,借著水體搖晃的趨勢隨手抓了幾下,剛剛被虺辰龍丟過來的幾顆解藥全部被他收入掌中,而後又隨著腳下冰晶路徑再次返迴到孫無憂的身邊。


    “來,你們父子二人先服下,這看這水裏有古怪,恐怕是被那夥人事先下了毒。”


    孫無憂斬釘截鐵道:“沒錯,就是這夥人、不過,若不是他們出此下流手段,我也不會去到朗日神泉之下,與爹娘與你們相會。如此算來,我還應該感謝他呢!”


    柳如音拍了一下孫無憂的肩膀,故作怒相道:“少說廢話,快把藥吃了。還有長空你,你現在不同往日,該避諱的還是要避一避。”


    孫長空笑而不語,伸手接過對方手裏遞來的解藥,仰頭吞了下去。


    “不好,他們那邊怎麽一下子來了這麽多未知的高手,個個看著都不像是善茬,隻憑老五的屍身以及老三的話,還真應付不了。對了,剛才我聽興浪獸提到了‘孫長空’,這個名字為何聽起來這麽耳熟,難道也是界內的頂尖高手?”


    主在虺辰龍為孫無憂一行人的到來躑躅不前的時候,疾鋒帶著重傷的興浪獸一同返迴到孫無憂一家跟前,孫長空見興浪獸表情古怪,於是主動上前相迎,滿臉笑容道:“怎麽,為何一臉苦瓜相,這是怨我來晚了麽?”


    “真……真的是你,孫長空,你真的還活著!”


    “嗬嗬,興浪獸,我能撐到今天,還要多謝你當日傳授於我的斷情七訣呢。若非那樣,我也無需在最後時刻將自己的七情之意逼出體外,令自己的生命得以另一種方式延續下來。”


    “斷情七訣?那你現在豈不是……”


    孫長空不以為然道:“不管我是七情之中的哪一個,於我而言,你興浪獸都慢我的大恩人。想當初你我並肩作戰的時候,你曾為我擋下多少艱難險阻,本以為此生沒有機會償還你的恩情,但現在看來老天爺是在給我機會,讓我得以從朗日神泉逃脫出來。”、


    說到這裏,孫長空周身處忽然閃起一道金光,緊接著又收迴到體內,柳如音見狀不禁關切道:“長空,你的身體……”


    孫長空苦笑道:“我就說,天下哪有如此便宜的事。我因為在朗日神泉當中待了太久,潛移默化之間,我的部分身體已經與神泉的能量合而為一。如今我從裏麵逃脫出來,失去了神泉之力的支撐,身體也隨之出現了虛化衰弱的症狀。如果我沒估算錯的話,一旦離開這裏,我便會魂飛魄散,從世間徹底消失。”


    聽到這裏,柳如音一把抓在孫長空的臂挽之上,神情動容道:“既然如此,咱們再返迴神泉之下就是。反正有謬論法在,想要進出多少次都可以。”


    孫長空撫摸了一下柳如音的秀發,含情脈脈道:“如音,你還是像從前那樣單純天真。說到底,如今的我甚至連孤魂野鬼都不如,想要施展真正的謬論法,還要借助兒子的力量。我雖無妨,但無憂的身體可承受不住那樣的消耗。不過,能在臨死之前出來透一透氣,重溫一下極惡兇界的風光,我也算是死而無憾了。無憂……”


    “孩兒在。”


    “剛才出來之前,我試過你體內的功力,謬論法雖然已經被你運用得隨心所欲,但你對其了解還處在比較淺顯的階段之中。也好,我們父子今日得見也算沒有白費,我就麵對麵地為你講解一下謬論法的真正用法。”


    “大家注意,對麵的高手要出招了!”


    此話一出,還未解毒的一眾龍甲奇兵已經擋在虺辰龍以及虺午龍的身前,並布下一道灰色的水牆,令前方流過的湖水自動去向左右兩側,不再與自己接觸。而與此同時,在幾人的注視之下,孫長空來到最前方,直麵前方的六名龍甲奇兵,隨即道:“就是你們幾位打傷了我這興浪兄弟的麽?”


    躲在奇兵背後的的虺午龍忽然叫道:“少在那裏裝神弄鬼,有本事就攻過來,看我們把你碎屍萬段!”


    “嗬嗬,幾年不見,原來虺龍族的年輕一輩已經淪為嘴把式的角色了麽。看來虺宏那家夥也沒什麽能力嘛。早知如此,我就應該讓虺煌接任族長之位,那樣的話或許虺龍族還能強大一些。”


    “大言不慚的東西,你以為你是誰,居然敢指點我們虺龍族的是非。別和他廢話了,一起上,不信他有辦法同時應對我們幾個!”


    怒不可遏的虺午龍率先出擊,並將地其餘幾人遠遠拋在身後。虺辰龍見狀卻也不急,似乎早已意料到事情的發慌。


    “吃我一拳!”


    “砰!”


    “爹!”


    眼見父親孫長空麵門上結結實實挨了一拳,於後方觀戰的孫無憂不由得失聲驚叫,旬要上前,而這時候,其餘的三人——母親柳如音,翼人疾鋒還有兇獸興浪,竟然同時伸手將其阻攔,興浪獸隨即怪笑道:“小子,你就瞧好吧!”


    “怎麽~”


    本以為自己的全力一擊即便不能令對方失去意識,也足以元氣大傷。可怎料,中招之後的孫長空不緊不慢地放下下巴,並用自己那張毫發無損的麵容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虺午龍,旋即冷笑道:“不疼。”


    “什麽!”


    孫長空“疼”字剛一出口,一臉茫然的虺午龍突然失去平衡,一篷血霧隨即自鼻也之中噴湧而出,一股強烈的梭痛感登時襲上腦海,險些令其失去意識。


    “我……我的鼻梁!”


    眼見一招過後,中招的孫無憂未有反應,反而是出手的虺午龍仰身受傷,於後方觀察的虺辰龍登時嗅到陰謀的氣味,所以身體也隨之不由自主地向後挪勸,以便在戰鬥完全展開之前可以隨時離開此地。


    “孫長空……我一定聽過這個名字,好像就在虺龍族當中。怎麽,難道他與我們虺龍族淵源深厚,又或者說他與族中的幾位長輩都有關聯?可是這家夥不具備一點虺龍族的特征,顯然並非我族之人,那他到底是……”


    “好了,你們幾個也別在後麵閑著了,一起上來,這樣打起來才有意思。謬論法,謬論空間!”


    “謬論法……難道,難道這人是曾經那個將大千世界搞得天翻地覆的世界之主孫長空!他怎麽還活著,不是說已經死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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