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眾人搞清楚眼前真相,隻剩下頭顱的蠍魔尊居然開口說話了:“臭小子,快點把我放下!”


    “蠍魔尊,你怎麽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眼見炎江眼中的神光之中透露著些許同情之意,瀕死之下的蠍魔尊隻覺得自己臉頰發燙,恨不得現在就一死了之。然而,照現在這副情形來看,促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並不想就此了結這一切。


    “你是……沈湘渝沈兄?”


    孫無憂緩步走上前來,對著那個手持人頭的年輕男子輕輕揮了揮手。而這時候,沈湘渝終於轉過身來,一臉微笑地看著對方,溫柔道:“好久不見,孫兄。”


    “真的是你,你怎麽來了!”


    說罷,孫無憂上前與之相認。沈湘渝見狀看了一眼自己手裏的蠍魔尊,口中厲聲一個“止”字,人頭四周登時浮現出一條條淡藍色的氣型鎖鏈,將其牢牢捆縛起來。


    “別亂動,不然你知道後果是怎麽樣。”


    說完這些,沈湘渝這才鬆開手掌,進而邁步迎上孫無憂,二人互抱手臂,如同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模樣十分親昵。


    “真沒想到,居然能這裏碰到大家。方掌門這是……”


    二人看向一旁還未蘇醒的方柔,孫無憂歎了口氣,便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大致說了一下。沈湘渝麵色微沉道:“原來如此。沒想到那秦山王在這麽短的時間當中居然積畜了這麽強大的力量。按照派別來講,冥山原本屬於魔界的分支,隻是因為地理位置的問題,所以我們魔族才一直沒有過多幹涉。前不久,有人通報,說秦家父子要有大動作。父皇擔心會有意外性,所以就派我過來一探虛實,如有必要,便將其一眾全部剿滅,不留活口。”


    孫無憂看了看沈湘渝的身後,略顯詫異道:“沈兄此次前來隻有一人?”


    沈湘渝張開手臂,一臉淡定道:“怎麽,不夠嗎?”


    “可是,那秦泰的修為已臻至化境,再加上冥山的暗中相助,隻憑我們幾個的話,恐怕不是他的對手。”


    “嗬嗬,畢竟還沒有打過,試試又能如何?話說,巫前輩現在還留在炎獄之中嗎?”


    眼見孫無憂與沈湘渝一說一應,一旁的炎江始終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於是便來到了蠍魔尊的人頭跟前,低聲陰沉道:“是誰把你害成這副樣子的,真的是那個小鬼頭?”


    蠍魔尊愣了一下,而後一臉苦笑道:“區區一個後輩,我自然沒有將他放在眼裏。隻是,這小子身為當今魔皇之子,身裏持有我族的不傳秘寶,剛好可以克製我體內的魔力,這才被其打了個措手不及。現在,他已經擁有我的全部力量,再加上他原本的修為,恐怕就是現在的你,也不是他的對手。”


    炎江冷冷望著沈湘渝的背影,負在身後的雙手才一攥緊起來。可就在這個時候,前者倏爾扭過頭來,二人視線隨之交於一處。


    “閣下站在那裏做什麽,那蠍魔尊是我族數千年前外逃的叛徒,我不過是替祖先行事,剝離他的修為,一時半會還死不了。如果你不是想要救他的話,還請遠離一些,這樣對大家都好。”


    炎江看看那隻頭顱,最終還是朝旁邊走了兩步,進而開口道:“你是魔皇之子?”


    沈湘渝點頭道:“正是。閣下有何賜教?”


    “這麽說來,那部群魔鑒現如今就在你的手上了?”


    “群魔鑒?”


    孫無憂愕然重新看向跟前的沈湘渝,曾經在和城與魔界之中的曆曆畫麵登時自腦海深處相繼蘇醒,並一一呈現在他的眼前。


    “是又如何?”


    炎江陰惻惻道:“怪不得你小小年紀,就能將蠍魔尊玩弄於股掌之中,原來那件魔族至物在你這裏。小鬼,那東西可比你想象的危險得多,趁著還沒有鑄成大錯,我看你還是將魔鑒交予本座吧?”


    “你?”


    這下,沈湘渝索性將身體完全轉了過來,直麵那兇獸炎江,淡淡笑道:“閣下的意思是要搶奪我手裏的群魔鑒嗎?”


    “哼哼,你說是就是。此物雖是你們魔界的東西,但正所謂‘能者居之’,現在的你還無法控製那麽強大的法寶,勉強為之隻會遭到反噬。你要搞清楚,我不是在害你,而是在幫你。”


    沈湘渝臉上的柔色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連孫無憂都沒有見識過的可怕冷峻,站在旁邊就好像身處極寒冰窟之中一般,叫人一刻也不想在此停留。


    “我們魔族的事情,用不著你們兇獸界來插手。先前的話語我就當沒有聽見,如若再敢出言不遜的話,我的殺掌可不會留情。”


    “嗬嗬,人不大,口氣倒不小。來來來,我倒要看看當今魔皇的傳人,究竟有幾斤幾兩。一會兒吃痛了,可不要哭喊。”


    眼見雙方就要大動幹戈,孫無憂趕緊上前勸阻。然而,此時的二人已然劍拔弩張,誰也不肯退讓。在這關鍵時刻,一聲囈語忽然讓幾人的注意力發生了轉移。


    “放開我爹!”


    說話的是方華,因為之前遭到炎江重創,暫時陷入昏迷的他,如今張於在那一聲慘絕的哀嚎之中驚醒過來。可能是因為母子連心,方華一經蘇醒,旁邊的方柔也跟著醒轉過來,二人同時坐起身來,相視一眼,顯然還沒有將眼下的情況徹底弄清。


    “方掌門,你醒了!”


    眼見方柔恢複意識,沈湘渝不顧先前炎江的挑釁,連忙迴到二人的身邊,俯身行禮。方華見狀略顯驚訝道:“沈大哥,你什麽時候來的?”


    “妖重力,你們幾個先給我攔住巫自天。妖朝拾,快去救秦焦!”


    麵對巫自天的全力猛攻,一時間就連秦泰也稍顯不敵,被其封鎖了所有的反攻可能。無奈之下,他隻得千裏傳音,令妖朝拾等一眾妖族人員幫忙解圍。妖重力與妖追影雖然心有不願,但為了大局考慮,也隻得隻聽從對方的命令。


    “起救人,先過我這關!”


    陳清蹤寶劍出鞘,刹那間,在場一眾高手的眼中,全部升起了一道異樣的寒光。劍不知是怎麽舞動的,卻在這彈指之間激發出數十道淩厲劍氣,精準無誤地射向在場冥士以及精族一眾。妖重力仗著自己皮糙肉厚,想要硬抗此式,卻不想自己的金剛不壞之身上,居然出現了一條狹長的裂口。


    “好快的劍!”


    見到陳清蹤一抬手便是這般驚人的“手筆”,妖朝拾點了點頭,旋即道:“好,我知道你的心意了。既然如此,那就來戰!”


    妖朝拾挫枝成劍,隻身攻向陳清蹤的身前。後者搖身一變,竟與手中盤龍神劍合而為一,於黑死嶺後第二次使出人劍合一的殺招,當即與妖朝拾鬥作一團。一時間,方圓十丈內的空間之中除了風嘯與劍影之外,再無其它;大地被一記記絕妙絕倫的劍法豁開一道又一道溝壑,欲要將這空間之中的一切生靈,全部吞沒其中。


    “退開,讓我來!”


    自天而降俯襲一掌,陳清蹤的至強一式,竟生生被掌勁逼退迴去,待其重新恢複到人類模樣之際,才終於看清,之前與巫自天纏鬥的秦泰,已然來到自己的眼前。


    “別愣著了,快去救人。晚了,你們都休想活命!”


    妖朝拾看了一眼自己手裏的“草劍”,忽然鬆了口氣,劍身隨之自行潰散,碎成一段段枯枝。迴頭看了一眼痛不欲生的秦焦,這才一臉未盡興的神情道:“可惜,隻能點到即止了。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們重新打過!”


    “廢話少說,快去!”


    身為冥山之主,秦泰於短短數息之間,接連受挫,胸口本就滿腔怒火。如今又受陳清蹤劍氣所迫,體內與生俱來的好血殺意登時完全複蘇,招式之中威力又添數分狠辣損毒,不給對方絲毫喘息的機會。饒是陳清蹤的劍法已然大成,但在那密不透風的兇悍攻勢之下,仍然漸漸敗下陣來,“叮”的一聲輕吟,血龍劍被秦泰一指點在中間處,劍刃上的鋒芒頓消大半,威力也因此大打折扣。趁此機會,他以自己的血肉之軀,探出兩指,夾在劍身之上,硬是將那盤龍劍拗得連轉數圈。未免神劍受損,陳清蹤連忙脫手救劍。而就在這一瞬間,秦泰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另一隻手上當即聚起一股恐怖威力,當即重重拍落在對方的胸膛之上。


    “不好!”


    秦泰的厲害,陳清蹤先前已經見識過了。深知這一掌的可怕之處,不敢有任何怠慢的他趕緊再次使出人劍合一之境,將那盤龍劍重新吸納到自己的休內。於是乎,其身上的皮膚之上,立時長出一層如魚鱗一般的堅硬甲片,強行為其擋下那一掌的殺滅之力。


    “砰砰砰砰~”


    僅是一掌,陳清蹤卻是一連向後退了五迴。每次嚐試停住身體,加持在其身上的那股無倫威力便會立即釋放,而在這期間,大量銀色的鱗片自其身前大量剝離,甚至就連其背上的衣物都因為承受不住掌力的肆虐,生生被掏出了一個手掌輪廓的缺口。


    “清蹤,你做得很好了,這次換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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