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慢慢恢複,孫無憂隻覺得自己的腦袋仿佛被人狠狠鑿了一記,直到現在還隱隱作痛。不等起身,他發現自己的身體邊同四肢都已被特殊裝置束縛起來,以置於隻剩下頭部袒露在外,其餘部分全部被關在一個巨大的鐵匣之中,無法動彈。


    “喂,有人麽,快放我出去!”


    孫無憂大聲唿喊了幾聲,外麵卻是毫無迴應。無奈之下,孫無憂隻得嚐試調動體內的真氣,以來脫離困局。然而,不知是那迷藥的時效還未過去,還是現在的身體太過虛弱,此時的他非但連自己原本的力氣都使不出,就連隱藏於血液經絡之中黃郎巢亦是無法調用。反複無果之後,孫無憂不得已終於泄氣,再次迴到先前的安靜狀態之中。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熟悉的小東西忽然從窗外慢慢飛進了暗室之中。


    “你終於醒了,這一覺的時間可著實不短啊!”


    “傳音峰!你是侯瓊大人,真是你搞的鬼!為什麽將我囚禁於此!”


    “哈哈哈,死到臨頭,還這麽多問題。不過,看在你之前幫過我一點忙的份兒上,我就讓你死個明白。還記得先前在風伯山上所見的那些光影麽?”


    孫無憂怒聲道:“見過又能怎樣?”


    “嗬嗬,那些光影並非是天上仙子,而是二十年前隨同大量魔人,一同湧入人間之中的風魔一族。”


    “風魔一族?沒聽說過。可它們與我又有何幹係?”


    侯瓊頓了一頓,繼續道:“不要著急,至少這樣說下去,你能多話一陣。否則就隻能淪為一具屍首了。你應該也知道,在佐鄉之中,風核乃是唯一能夠通用的貨幣,而這些風核便是風魔一族修煉過程之中產生的特殊物品,其中蘊含著不可思議的強大能量。之前你在集市上所見的光電耗子,霹靂陀螺,秦家的鐵雷蜈蚣,以及鷹幫的風箏龍鳳,都有它的存在。對於邊相地區,尤其是青合縣附近的幾個縣城,風核是一種不可替代的必備之物,是眾多勢力爭相尋求的極品寶貝。”


    孫無憂用力晃了晃仍然暈眩的腦袋,咬牙切齒道:“所以說,你對那些風魔一族的魔人做了什麽,為何偏偏隻有佐鄉盛產風核?這麽說來,我終於明白秦家和鷹幫為何會在昨天冒險出手了,原來他們的目標隻有一個,就是那些飛在空中的風魔一眾。”


    “嗬嗬,蒼北新苑就是苑北新苑,事隔二十多年,沒想到在這偏遠地帶,仍然可以聽到送到那裏的消息,甚至還見到了你這小師弟。”


    “小師弟?這麽說來,你也是……”


    “沒錯,如你所見,我也曾是蒼北新苑的一員,且已修至內門弟子的水平,在當時,哪怕是放眼整個蒼北新苑的年輕一代,我也是出類拔萃的。”


    孫無憂恍然道:“怪不得你如此精通機關傀儡術,原來你的手藝都是從新苑學來的。”


    孫無憂如同利刃一樣,紮在了侯瓊從前的舊傷之上,致使其突然發出一聲形同獸嘯的怪叫,嚇得前者不禁全身一陣。而正是這個不經意的動作,使得身體在那窄小的空間之中移動了一下,隨即一片刺痛自皮膚湧上腦海。原來,這鐵匣的內部布滿尖刺,隻要稍有動彈,身體便會被其弄傷,委實得千萬小心。


    “少給蒼北新苑的臉上貼金。新苑是我起蒙的地方確實沒錯,但我之所以能夠得到今天這般成就,與我自身的努力分不開,不是幾個師父不痛不癢的點撥訓斥能夠比擬的。”


    聽口氣,孫無憂發覺對方的怒意漸漸上升,相要借此找到突破口的他,繼續趁熱打鐵道:“蒼北新苑距離佐鄉逾上千裏地,為何你會跑到這種偏遠地區來什麽鄉長。這應該不是巧合吧,還是說你是被迫遠走它鄉?”


    片刻沉寂之後,侯瓊忽然哈哈大笑道:“你這家夥還真蛤狡猾,想要通過迴憶往昔的不堪事件令我失去理智麽?不過,你現在所處的是必死之局,再過半個時辰,你就隻會剩下一堆白骨了,無論如何也興不起什麽風浪。既然你這麽喜歡問東問西,那就姑且把事情的真相告訴給你這個將死之人,這樣也能讓你瞑目。沒錯,二十年前,在我春風得意的最好時間當中,確實發生了一件事情。但我保證,那絕不是我刻意為之。”


    說到這裏,侯瓊顯得十分激動,畢竟這幾十年來他一直沒有將會將此事真相告之給除自己之外的第二人,現在有了孫無憂這個活死人作為聽眾,自然是欣喜不已,於是趕緊喝了兩口水之後,接著道:“那是距離傳薪大會不到七天的一個夜裏,我因為外出去山裏尋找製作傀儡的材料,因此迴來的很晚,大多弟子都已睡去。可就在我準備迴到房間之中,一個黑衣蒙麵人忽然從總旁邊房脊上一躍而過,心生好奇的我放下東西,提身跟上,誰知追到半路,竟然被他跑掉了。就在我準備打道迴府之際,我的腳下忽然踩到一塊軟軟的物體,低頭一看竟然是一本書籍。”


    孫無憂不禁問道:“什麽書籍,是不是與你製造的那些機關獸有關?”


    “聰明!那是一本記錄著眾多機關獸製造方法的異界機關圖鑒,名為邪兵王。這裏麵記載著大量將活體精華,注入傀儡機關的成功案例,而且其中的個別示例甚至已經窺得天機,說它能起死迴生,仳腐朽為神奇也不為過。”


    “起死迴生?那圖鑒上真是這麽寫的?”孫無憂激動問道。


    “哼,這都什麽時候了,我怎麽可能繼續與你說謊。要知道,當時與我對壘的,同樣是新苑之中數一數二的年輕弟子,修為著實不俗,如果單打獨鬥的話,多半是我敗下陣來。但有了這《邪兵王》之後,事情就不一樣了。哪怕造出其促,哪怕是一件小小的機關傀儡,我都能扭轉乾坤,輕鬆將對手擊敗。再三權衡之下,選擇了裏麵的一個名為活銅人的傀儡,作為那次大賽的殺手鐧。此物的構件雖然極其複雜,但所需的材料多半已經被我集齊了。經過兩天一夜的奮戰,整個活銅人已經被我組裝得幾乎可以自如行動,但卻唯獨差了一件最為重要,且必不可少的部件,人心。”


    “什麽!人心!你將人的心髒放到了傀儡銅屍之中?”


    侯瓊破為得意道:“人心怎麽了,為了勝利,做一點小小的犧牲,根本算不了什麽。不過,這顆心髒不可能隨便找個過來兗數。因為書中有記載,嵌入傀儡體內人心的原主人修為越為強大,最終得到的傀儡活銅屍也就越為強大。本來,我可以選周圍的師兄弟下手,但為免他情侶裝的以及太過弱小,無法支持活銅人的沉重身軀,所以我就將目標轉向了我的師父。”


    侯瓊的話音就如同擁有魔力一樣,不斷刺激著孫無憂的意識,令其頭疼欲裂。可當聽到對方將要對自己的師父痛下毒手的時候,他還是忍住病痛,當即質問道:“你……你真的那麽做了麽?”


    “嗬嗬,當然。”


    孫無憂雖然看不見對方此時的表情,但從那傳音峰體內散播出來的聲音可以大概猜想到,如今對方的嘴臉是有何等醜惡,簡直連禽獸都不如。


    “在傳薪大會開始的前一天夜裏,我以在修行過程之中遇到難題為由,將師父哄騙到房間之中。又在用以提神的茶水之中下入了大量的迷藥將其迷暈。要知道,注入活銅人體內的人心畢竟是活人的,不然沒有任何意義。就這樣,我成功將昏迷之中的師父心髒取了出來,並將其轉入到旁邊的活銅人之內。你知道麽,當看到活銅人的眼瞳由黑變紅之時,我就知道自己大功告成了。而就在這最關鍵的時候,那個死鬼師父居然奇跡般地緩上來一口氣,暫時恢複了意識。他沒有責怪我,還叫我千萬不要辱沒了他的威名,叫我將他的屍首小心隱藏起來,不被外人發現。現在想想,我真的都要笑死了,這個蠢東西,窩囊了大半輩子,就指著這弟子為他揚名立萬,出口惡氣。卻沒想到,到頭來自己的執念竟然促成了自己的悲劇,你說可笑不可笑!”


    “侯瓊,我本以為你隻是普普通通的小人,卻沒想到你居然如此狼心狗肺,喪心病狂。雖然我不知道你的師父是哪位,但從他臨死之前的話語來看,他明明是在保護你,讓你不至於在他死後太過自責。而你居然將這看成是他愚昧的表現,我想他在天之靈如果聽見你這番言辭的話,一定會將將你碎屍萬段,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哈哈哈!小鬼就是小鬼,就算你比當年的我要年長一些,但說出的話還是這般幼稚無味。有了活銅人,我成功拿下了那次傳薪大會的冠軍,還得到了富貴的內門弟子名額,當時的我可以說是萬眾矚目,萬千寵愛於一身。隻可惜,我的師父,雲來子,明明他已經死了,居然還來壞我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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