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真相是這樣的。


    真正被九幽魔姬奪舍不是方蘭,而是孫無憂的師父周瑤。而得到了周瑤身體的九幽魔姬事後逃出了無想塔之後,便潛入到後山之中,體內兩個魂魄開始為身體的控製權展開激烈的內鬥。在這期間,周瑤陷入到了瘋魔之中,甚至已經連敵我不分,杜勳與方蘭這才中途遭到了襲擊。好在在那之後,新苑眾高手還是尋到了她,並在第一時間將其關入到囚龍崖,以防其再次暴走。


    孫無憂自方柔那裏得知了事情的原由之後,又迴到房間之中找到剛剛蘇醒的方蘭,詢問關於她的事情。


    那夜迴去之後,方蘭在臨近住處的地方遇到了一個神秘人,不等反應,便被其打暈。而事實上,打暈她的不是旁人,正是之前與孫無憂一同行動的麵具人。麵具人假借營救九幽魔姬之事,隨其一起進入到囚龍崖內,並在孫無憂之前,先行找到了九幽魔姬,也就是同瑤所在的監牢,並將事先藏於自己體內的方蘭釋放出來,並將二人調包,悄悄將周瑤收迴到自己的體內,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覺,一切恢複到了他們來這之前的狀態,除了那個被鎖在鎖鏈之間的犯人。


    孫無憂呆呆地坐在圓凳之上,一臉苦笑道:“原來,從始至終我都被蒙在鼓裏,真正想要救人的不是我,而是他!可是,他未何要如此大費周章,甚至使出那種移魂嫁影的危險神通,與我一同以身犯險。憑他的修為,完全可以大搖大擺闖入崖內,再將人平安地解救出來。”


    杜勳隨即道:“如此看來,那個麵具人與周瑤師父的關係匪淺,說不定還會有更深的一層感情。之前不是有人提到過,同瑤師父之前感情上受到挫傷了麽,此事說不定就和他有關聯。”


    逸興繼續道:“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人,雖然有不世奇功傍身,但也未必真的與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可以做到無敵於天下。又或者,崖內有他不想見到的人,為了隱去本來的身份,所以才會借助別人的身體與力量,以來掩蓋自己的本來麵目。”


    霍重繼續道:“既然那家夥的事情已經敗露,看來今晚他是不會來的。說到底,他的目的從開始便不是境池城主的遺物,而是被魔姬前輩奪舍的周瑤,現在他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再迴來也隻是自討沒趣。不得不說,方掌門還是對你偏愛有加,換作旁人,恐怕早就已經門規伺候了吧!”


    聽到這裏,孫無憂慚愧地垂下頭來,並在牆上映出一個佝僂的身形。


    蒼北新苑,藥齋之中,剛剛與那崖底妖龍進行了一場曠世大戰的地八仙,此刻正在這裏療傷休養。作為八人之中年紀最輕的,張根忿忿將手裏的繃帶扔在地上,怒發衝冠道:“都怪那兩個臭小鬼,如果不是他們擅自闖入囚龍崖,喚醒了那個妖物,我們哥幾個又怎會以身犯險,落得如今這般田地?好在最後時刻,方掌門到場,不然我們幾個恐怕得有一半折在裏麵。”


    見張根這般憤怒,一旁的何兌隨即勸慰道:“出來就好。事實上,我們在去那之前也小看了敵人的實力,誰能想到,那家夥竟能變身,而且還可以連變三次,每次變身之後實力都會比先前強大一倍。這是方掌門用他們家的秘法鎮住了妖龍,不然繼續發展下去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子。”


    老五衛坎道:“老六說的對,是我們自己技不如人,怪不得他倆。或許,近幾十年的消停日子已經讓你們的知覺頓化,修為力量也出現了衰退的跡象。若是放在以前,隻憑我們兄弟八人之力,就足以擊敗那隻妖龍,根本用不著方柔那個丫頭出手。”


    老二李坤眉頭微蹙,略顯不悅道:“我們雖然已經是千歲高齡,但方柔畢竟是新苑掌門,這麽稱唿她實在不妥。老五,我知道你對她能年紀輕輕坐上掌門之位頗為不滿。但二十年過去了,蒼北新苑在她的帶領之下確實管理得井井有條,就算有個別分子想要從中破壞,但也都被她一一化解了。更何況,我們哥幾個能夠常年受人供奉,這都是方柔的功勞。雖說以我們幾個的本事,去到哪裏都不愁沒人欣賞,但能像她這般將我真正視作自己人的,又有幾個能做到呢?”


    說了這麽多,老大趙乾遲遲沒有說話。老三王震輕輕拍了拍老四禇離的手背,然後示意他去看前者。禇離見狀開口道:“大哥,你怎麽了,是不是之前戰鬥時候的傷還在疼,要不要我們幾個為你運功療傷。”


    趙乾搖手製止道:“不用,我和你們不同。隻要能夠接受到日月精華,我的體內的經脈就會自行運作,練功療傷全在自然之間。不過,我隻是在好奇,是什麽力量讓那隻碩大的妖龍忽然蘇醒呢?”


    張根忍不住道:“當然是兩個小鬼。我已經說過了,等明天天一亮,我就上門找他們算賬,就算掌門攔著,我也要好好教訓一下他們。”


    李坤搖頭道:“我看,事情沒那麽簡單。那妖龍體形龐大,皮糙肉厚,不是我說,普通弟子,就算是任他使出自己的絕招,妖龍毫無防備,也難傷其分毫,更不要說它驚醒了。所以說,之前的崖底之中,說不定還有其它人。”


    “其它人?這怎麽可能!我們八人都在場,如果還有旁人暗中潛伏的話,一早就發現了啊!”


    趙乾低聲道:“那萬一,對方的實力還在我們之上呢?如果那樣的話,他確實可以在動手之後,暗中看著我們險入苦戰,說不定還想伺機出手偷襲我們。”


    張根驚聲道:“什麽!還有這種事情?他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李坤沉聲道:“這不是顯而易見的麽,就是為了讓我們從第十層撤離。如果這樣想的活,那囚龍崖的犯人應該有個別的已經失蹤不見了。”


    “這!”


    張根下意識間迴頭望向門口處,誰知這時候,方柔竟然提著一口木箱,剛好從門外走了進來。


    “方……方掌門!”


    方柔將箱子放到桌上之後,笑容滿麵道:“這是我從掌英殿裏拿來的些傷藥,其中不乏我爹當年遺留下來的魔界療傷秘藥,對你們身上的傷勢大有裨益。至於囚龍崖那邊的事情,你們不用擔心,我已經安排人手前去頂替你們了。”


    趙乾抬眼看了對方一下,而後語氣古怪道:“第十層的監牢之中,已經發生情況了吧?”


    方掌門頓了一頓,百後點了點頭。


    張根憤而揮拳,一招便將身下的桌麵砸碎了半邊,兩眼直冒火光,惡狠狠道:“我就說嘛,魔界怎麽會放棄九幽魔姬這顆得力棋子。當時我就說,應該一早將其滅殺,以絕後患。現在好了,人跑掉,將來一定會上門找我們尋仇。以魔族的行事作風,接下來的幾百年,恐怕我們都再無寧日了。”


    方柔微笑道:“張根前輩,您也不要太過沮喪。據我所知,救她離開的,是我的一位故人。”


    “故人?誰?我們認識麽?”張根不禁問道。


    “認不認識不要緊。關鍵的是,有他在,就絕不會由著九幽魔姬的性子來。況且,魔姬現在占據的那副身體,還是一個十分重要的人,就算為了她著想,魔姬也不會貿然出手。其實,今天我來是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們說明。”


    “什麽?你說囚龍崖除了幹娘之外,還有另一個囚犯離奇消失了?”


    孫無憂翻身從床上起來,一臉駭然地看著旁邊的杜勳。


    “唉,你這麽激動幹嘛,先躺下,別忘了你我現在蓋著同一床被子,你不怕冷,我還怕著涼呢!”


    杜勳再三哄說之下,孫無憂才終於躺好,但身子又開始左右翻轉起來。


    “方姑母為何沒有和我提及此事,你們是怎麽知道的?”


    杜勳道:“之前方掌門去你房間,本是要去找你的,但見到我們在場,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明了一下,並向方蘭求證,關於另一名消失犯人的下落。我也是通過這裏才得知,原來除了九幽魔姬之外,第十層的監牢之中還有另一人也跟著脫逃了。”


    孫無憂努力迴想著自己在囚龍崖的曆曆場景,想要從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然而,整個過程太過匆忙,且中間又經曆了太多例外,以至於心如亂麻的他,一時之間找不到頭緒,除了徒增煩惱之外再無其它作用。


    “哎,你說有有沒有這種可能。那個麵具人在救走周瑤師父之前,其實已經提前動手,將另一名犯人也帶離了監牢,隻是你沒發現而已。”


    孫無憂兩眼微眯,口中喃喃道:“如果非說這樣的話,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但我總覺得,在那麽短的時間當中,要完成這麽多的工作,實在有些勉強。更有可能的是,那一晚潛入囚龍崖的,並不止我們一波人。如此說來,出現在通氣管道之中神秘屍體,或許就能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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