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問柳是誰?哪個男人又會起這樣女氣十足的名字?


    這還要從段無敵接過千尊盟盟主之位開始說起。


    當時千尊盟經曆大劫,險些覆滅。段無敵憑一人之力,實在難以掌控全局。而這時候,一名來自遠方的神秘青年突然出現,並主動要為他效犬馬之勞。青年雖然外表稚嫩,但滿腹經綸,熟讀群書,深諳經營管理之道。在他的幫助之下,千尊盟從分崩離析的邊緣,奇跡般地複活過來,這才為日後的盛世創造了先決條件。隻是有一日,那外青年居然不告而別,旁人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之後,千尊盟經曆千難萬險,而他的形象和功績也漸漸隱沒在了無盡的曆史長河之中,最終被人忘卻。直到今天,他又一次出現,將王段無敵終於叫出了他的名字。


    “花問柳,怎麽是你!”


    那人來迴踱了幾步,忽然抬起頭來,神情激動道:“我期盼這一天已經太久了,怎麽樣,你也沒有想到,我居然會活到今天吧!”


    聽到這話,段無敵的臉色明顯發生了改變,就連上方的周全也注意到這一點,但不知其中隱情的他一頭霧水,隻得繼續聽那下麵的人說話。


    “你也是來尋仇的嗎?”段無敵冷冷道。


    “尋仇?嗬嗬,說的可真輕巧啊!當初,你忌憚我的功績,怕有朝一日我會交你取而代之,所以便趁不備暗中偷襲,並將我丟入到了那個如同地獄一般的深淵之中。從那時起,我便向天發誓,一定要讓你付出千百倍的代價。如今,我迴來了,段無敵,你準備好了嗎?”


    看了看後方還未完全恢複過來的張恤鐵,又瞧向麵前的美麗男子花問柳,段無敵長歎一口氣,終於道:“曾經犯下的過錯,我後悔萬分。但今日之事,與我們的恩怨無關。現在千尊盟裏,有一個比我當年還要危險數倍的人。如果不能將其徹底鏟除,不保是蓬萊大陸,就連初升大陸也將受到牽連。”


    花問柳冷笑道:“那又如何,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為了成全自己的理想,犧牲幾個無辜者的性命又算得上什麽?這一次,知風盟主將我們請出黑龍淵,就是要我們前來向你索取你曾虧欠我等的一切。今天,你非但見不到他,還要永遠地留在這裏。你的將訣雖然厲害,隻可惜我所修習的功法,並不受它的影響。不信,我們試試看!”


    說著,花問柳伸手用兩指夾住空中落下的一枚葉片,順勢向前一送。另一邊,段無敵瞳孔收縮,牙齒也不禁咬在一起,微微打起顫來。左側臉頰之上,一條淡淡的血痕隨之出現,傷口的形狀,竟是與花問柳手中的葉片一模一樣。


    “哈哈,怎麽樣,段無敵,你是不是感到混身乏力?不過這也不奇怪,因為你將訣正是從我的功法之中衍變而來的啊!”


    “什麽?居然還有這等事!”


    上方,周全雖然料到雙方內有聯係,卻沒想到其間竟然還有此等隱情。千尊盟的人都知道將王段無敵的將訣絕步天下,但卻未想到此神功居然是由另一部功法脫胎換骨而來,實在令他無法接受。


    聽到這種種的一切,一旁還在迴息的張恤鐵終於舒了一口濁氣,當即說道:“花師弟,不要和他多說了,盡快取下他的首級才是。”


    沒錯,花問柳是張恤鐵和段無敵的師弟,隻是這是一個秘密,一直被他們保守著。花問柳同他們二人一樣,也是蓬萊狂梟的弟子。隻是,除此之外,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便是兒子,他是蓬萊狂梟的私生子。


    蓬萊狂梟一生放蕩不羈,年輕時候也做過一些錯事,這期間就包括花問柳的誕生。他年輕時候因為醉心武學,在與一女子風花雪月之後,猝然離去。待歸來之時,卻得知自己的戀人已經因為未婚產子而被其父母沉江而歿。留下的孩子也被放逐到江麵之上,任其自生自滅。好在,下遊一名漁夫撿到孩子,並將其抱迴家中,獨自撫養。之後,蓬萊狂梟曆經苦難,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孩子。但那時的他已有家室,未免產生衝突,他便將人繼續寄放在漁夫家中,並按時給他金錢,令其替自己照料孩子,隻因其長相柔美,似柔非剛,便為其取名小花。


    小花從小便無父無母,常年的內心孤獨,令其養成了一種極端的處世態度。一次爭吵之中,他誤殺了自己的養父漁夫。從那時起,他的心中便住進了一個惡魔,這惡魔時不時地便會顯露出來,令其淪為殺人工具,在漁村四周為非作歹,傷在其手下的人命不計其數。


    蓬萊狂梟心中有愧,便利用自身秘法,通過門前一棵柳樹,將其中的避魔驅邪之力,注入到孩子的體內,後者因此得名問柳。注入了柳意之後的花問柳性情大變,自那之後就變成了一個溫文而雅的儒生,常年相伴在蓬萊狂梟的左右。在那之後,蓬萊狂梟先後收了張恤鐵以及段無敵二人為徒,幾人過了一段平靜美好的日子,而這便成為了花問柳一生之中最珍貴的歲月。


    再之後,蓬萊狂梟迎來大限之期,自知不久人世的他,開始為自己的身後事作打算。當時的張恤鐵與段無敵都是千尊盟盟主的有力競爭者,但他看出了後者的王者氣概,相比起來,張恤鐵剛愎自用,過於招搖,難成大器,於是暗自便將盟主之位定在了段無敵的身上。而至於孩子花問柳,他始終覺得有所虧欠,但又不知該如何彌補,於是便將自己平生所學的一些感悟寫在了一本書冊之上,並交給了花問柳。臨終之前,他向自己的孩子囑托,除非學有大成,否則絕不能迴到千尊盟中。就算學成歸來,也不得搶奪盟主之位,需與師兄段無敵聯手,一起管理千尊盟及其一眾。


    蓬萊狂梟逝去,花問柳按照先父所說,進行了逐尊,並不負期望地學成歸來。


    不知是曾經的朝夕相處,還是因為身上的“柳意”作祟,花問柳對段無敵的情義似不像從前那般單純,甚至暗生出一種難以啟齒的畸形情愫。段無敵意識到此事之後,有意與之疏遠,但花問柳再三相逼,無奈之下,前者隻得痛下殺手,並將其投入到黑龍淵中,令之與那張恤鐵下去作伴。但他又怎知,環境惡劣的黑龍淵中,實際上暗藏著諸多靈物,其中不泛起死迴生,活絡生肌的奇跡之物。二人落魄在此,非但沒有死去,反而還保全了性命,並雙雙開始休養生息,並預謀複仇之事。直到前不久,段知風開啟了黑龍淵上的禁製,令二者重見光明,這才有了之後的事情。麵對曾經的師兄弟,將王段無敵迎來了空前的危機,原本的孤傲之態也隨之消失,現場的氣氛登時變得肅殺起來。


    “嗬嗬,段無敵,既然你不願意順從我,那就隻能將你完全摧毀。男人都是負心漢,你和我爹都一樣。”


    段無敵聽得麵紅耳赤,卻不知該媬迴擊。但趁著這個空當,他連忙運氣治療身上的傷勢,期望有在最短時間令自己恢複到巔峰狀態。


    “花問柳,醜話說在前頭,段無敵的人頭是我的,你要殺他,得先問過我。”


    花問柳冷笑道:“段師兄的本尊現在應該躺在一個安全地方,隻要仔細找找,肯定能將其搜尋出來。你要他的頭,拿去就是。不過,眼下這副身體,卻隻能死在我的手裏。”


    花問柳剛要揮手進招,卻不想張恤鐵忽然閃身到跟前,擋住了前方的視野,進而道:“師弟,你還是在一旁觀戰吧,這裏有我足以應付。”


    花問柳陰沉道:“你一再頂撞我,難道是想保護段師兄?”


    “哼哼,笑話。”


    “那你為何再三阻攔我?”


    花問柳張開手臂之上的眾多荊棘,後脊之上隨之生出一排密而鋒利的背刺,聲音沙啞道:“我要親手將他碎屍萬段!”


    說著,張恤鐵箭一樣從原地射了出去。與此同時,沿途之上的地麵接連炸裂,一件件形態各異的兵器接連刺向前方的段無敵,使其毫無還手之力。


    雙手還未恢複行動能力的的段無敵見狀隻得閃避,但那無孔不入的地底兵器不斷破土出現,幾度險些將其身體貫穿。這些兵刃全部都是由鐵屑組成,一旦進入體內,將會立即分散開來,並對周圍的重要器官以及穴道產生不可逆轉的傷害。可以說,中招之後隻會必死無疑,那這顯然不是段無敵想看到的。


    電光火石之間,又一兇煞接踵而至。相比起張恤鐵,花問柳的威脅更大,招式更狠。無形氣勁接連發出,繼續摧殘著段無敵那原本已經傷痕累累的身體。一擊,兩擊,三擊。他的兩腳開始發軟,腦袋也開始不住地犯起渾來。突然間,將王段無敵腳下一個踉蹌,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墜倒。張恤鐵看準時機,左臂隨之變成一杆黑色長槍,徑直刺向對方的胸口。而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花問柳也做出了準備,右手兩指擺出發招的動作,一記致命殺招眼看就要隔空遞到。這一刻,空氣凝滯,三人的唿吸也都在此時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有形與無形的招式在此間碰撞,一道火光登時拔起而起。


    “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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