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二樓,孫無憂放眼望去,隻見角落的一張桌子跟前,坐著一老一少二人,正是徐長老與徐如意。見狀,孫無憂連忙轉身,卻聽那身邊的“蒼大人”忽道:“小兄弟,你要去哪?”


    潮生見二人臉色發生變化,不由得道:“怎麽了?”


    孫無憂看一眼徐如意,後者也在此刻看到了他,當即站起身來,怒氣衝衝道:“好你個孫無憂,好大的膽子,居然還敢現身,這次休想逃跑!”


    說話的工夫,徐如意已經來到跟前,伸手就要去抓孫無憂的衣領,後者卻是不閃不避,憑由對方狂妄。而這時候,潮生終於陰沉道:“退下!”


    那徐如意似乎很是忌憚這位潮生公子,話音一落,便立即收迴雙手,連忙對其說道:“拜見……”


    “叫我公子就行。”


    “哦,知道了公子。”


    此時,位置上的徐長老也已離座,見蒼大人與潮生走來,憨笑地對二人行了一禮,這才道:“公子舟車勞頓,辛苦了。”


    潮生不以為然道:“不辛苦不辛苦,長老百忙之中能夠親自前來,是您辛苦才對。”


    “哈哈,公子宅心仁厚,體恤民情,實乃我等萬福。老夫準備了一些酒菜,快讓大家坐下休息吧!”


    說完,徐長老看向孫無憂,卻一改往日的嚴厲態度,一臉和善道:“孫無憂,別來無恙啊!”


    孫無憂冷笑道:“多謝長老關心,弟子本來沒什麽,但是見到長老您就覺得混身不自在了,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哈哈哈,你這孩子真是有趣,照你這麽說,難不成是老夫暗中下了詛咒,要將你置於死地不成?”


    孫無憂不甘示弱道:“弟子可沒這麽說,但您之前在水錧之中的態度,可不像現在這般慈祥啊!碧絛前輩現在怎麽樣了?”


    徐長老拍了拍腦門,恍然說道:“你不提醒老夫都忘了,那一日碧絛公子為了掩護你離開,甚至不惜親手拆了自己的房頂,以至於新苑弟子數人受傷,到現在還有不能下床的。如今,他因為包庇罪犯,被方掌門押到了黑摩崖上,晝夜受人看管,此事不平,休想離開新苑。要老夫說,你還是自行上山自首,省得蒼內成員跟著你一同受罪。你也不想那碧絛公子因你受到牽連吧?”


    聽完“父親”的話,徐如意顯得十分得意。而一旁的潮生與蒼大人卻是默不作聲,目光卻投向另一邊的孫無憂,等待著他的答案。


    “多謝徐長老好心提醒,弟子心中自有分寸,我會在恰當的時間迴去,不過絕不是現在。”


    徐如意怒聲道:“孫無憂,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以為有潮生公子和義父在場,我就不敢把你怎麽樣了嗎?”


    說著,徐如意的雙臂之中忽然有黑氣湧動,正是玄青神通發動之前的征兆。見此情況,蒼大人插嘴道:“如意,休得造次。公子此次前來,是為了人魔兩界共同和平的大事,絕不願意看到這種恩怨恨仇的小事。新苑的事情,你們私下解決,不要在這繼續說了。”


    蒼大人說話果然有效,徐長老父子當即萎了下去,空氣一時間變得無比沉寂。


    “潮生兄,看來這裏並不歡迎我,如果讓你感到心情不暢,那無憂就先離開了。”


    說完,孫無憂已經走到樓梯口,伸手一摸懷裏的東西,才又轉身道:“今天欠你的錢,我改日一定奉還,再見!”


    “爹,他!”


    徐如意剛要起身去追,對麵的潮生忽然目露兇光,一股無與倫比的恐怖魔氣,隨即在飯桌的周圍彌漫開來。


    “公子,你……”


    “好端端的心情,都讓你們兩個廢物搞壞了!”


    從飯莊出來之後,孫無憂再次走上答道。可沒走幾步,對麵的街道上,忽然走來一對新苑弟子,看穿著還是內門精英。以孫無憂如今的實力,根本無法與二者為敵。好漢不吃眼前虧,孫無憂篤定想法,轉身朝相反的方向急馳而去。但不巧的是,另一邊同樣走了一對新苑弟子,二人四下觀望,似在尋找什麽。孫無憂嚇得冷汗直流,連忙湊到旁邊的一處攤位前麵,將上方的一隻麵具戴在自己的頭上,裝作是在買東西。而這時候,兩波弟子已經匯到一處,隻聽其中一人忽道:“找了好久,終於尋見你們了。怎麽樣,有沒有發現?”


    另一人道:“出來時候,師父們明明說過,以那叛徒的腳力,絕不可能走出太遠,應該就在這附近。可我們已經找了兩三天,能去的地方都已經尋遍了,卻依然沒有消息。你們說,姓孫的那小子,會不會畏罪自殺?”


    聽到這,第三人怪笑道:“他要死了,那真是再好不過。”


    第四人道:“哎,這麽說可不對。俗話講得好,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他若一時想不開,投了井,我們上哪去尋他的屍體。到時,新苑讓我們搜尋個一年半載,無法迴去,那該如何是好?”


    一時間,四人沉入到沉默之中,終於還是之前的第一個人率先道:“算了算了,有什麽事,待會再說。你們餓了沒有,咱們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


    “哎,這裏不就有一處飯莊嗎,咱們就在這將就一下吧!”


    四人一同進入悅客飯莊,孫無憂看著幾人的背影,不由得吐了口濃痰,當即不屑地說道:“哼,就憑你們幾個人,也想抓住我?簡直癡心妄想。”


    說完,孫無憂邁步就走,這時旁邊攤位的小販忽然上前交拉住,大聲喝斥道:“給錢!”


    經對方這麽一提醒,孫無憂這才想起自己的胸上還蒙著麵具,於是伸手就要去摘。可那小販不依不撓,一把拉住他的衣襟,兇神惡煞道:“戴了這麽久,說不要就不要?這麵具,你今天必須買下!”


    孫無憂愣了一下,害怕與自己過多爭執,引起那幾名弟子的注意,於是連忙低聲道:“店家,你多包涵。可我出來的急,身上沒有帶錢,要不我迴去去取,拿到錢之後再迴來給你,如何?”


    聽到這話,小販正是來了興致,索性將嗓門放大,朝著來往的行人道:“來,快來看看,這個家夥遊手好閑,連個麵具都買不起,還想趁我不注意將東西帶走。快,大家快來看看這個廢物的嘴臉!”


    一邊說著,小販上前欲要去抓孫無憂有上的麵具,後者知道此事並不光彩,便一個勁地往後撤步,一步二步三步,“噔”,他的身體忽然撞到了什麽物體之上,迴頭一看,竟是一個同樣帶著麵具的高大男子,赫然站在那裏。還未道歉,對方身上的不凡氣勢便將他逼到一旁,甚至不敢與之對視。


    “店家,這麵具多少錢,我替他付了。”


    小販上下打量了一番麵前的麵具怪人,想了一下,這才詭笑道:“嗬嗬,你要為他出頭?好,一兩銀子。”


    那麵具男子明顯也被這種“天價”嚇了一跳,嘴裏不禁“嗯”了一聲,而後道:“店家,做生意可不要太貪心,據我所知,這種麵具隻要幾文錢就能買到一個吧!你這樣獅子大開口,恐怕不好啊!”


    “嘿,你這人也是奇怪,我又沒叫你替他付錢,你自己偏偏堅持。我說了價錢,你又嫌貴。想當英雄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斤兩,小心好人做不成,還將自己搭進去,那就得不償失了。”


    以為對方會就此作罷,店家繼續去找孫無憂的麻煩。可誰承想,那麵具男子忽然上前一步,一把將那抓著孫無憂衣服的手掌拉了過來。小販見狀心中大怒,見要出口主謾罵,卻發現自己的手心之中多一個硬疙瘩,攤開手掌一看,居然是一塊小小的銀錠,差不多正好是一兩。


    “錢給你,這下可以了吧?”


    小販掂了掂手裏的銀塊,臉上隨即露出滿意的表情,轉身對孫無憂道:“你小子今天走運,碰到了大善人為你出頭,以後出門小心一點,嘿嘿~”


    眼見此事了結,看熱鬧的行人也終於散去。孫無憂緩步走到那位麵具男跟前,不忘行禮地恭敬道:“多謝兄台仗義疏財,此恩在下銘記於心。”


    麵具男子冷冷道:“交出來。”


    “什麽?您剛才說什麽?”


    “我讓你把臉上的麵具交出來。”


    確定對方的語意之後,孫無憂這才解下麵具,將其交到對方的手上。後者拿著東西,頭也不迴地揚長而去,隻留下孫無憂孤伶伶地留在原地,滿臉疑惑與不解。


    “砰砰!”


    就在孫無憂為那麵具男子的身份思考之際,兩聲巨響忽然自身後傳來,緊接著一對穿著新苑內門服飾的年輕人一左一右從兩邊的窗戶之中敘飛出來,與眾多碎木紙屑一同摔在地上。


    “嗯?是剛才的新苑弟子!”


    還沒看清前的局勢,雙有二人被一股可怕的氣浪從飯莊之中推了出來。隻是這二人修為較前麵兩者要高上一些,落地時候的姿勢也要優雅得多。但細細觀瞧,他們的嘴邊已經溢出鮮血,顯然是剛剛交手的時候被敵方中傷所致。其中一名手持長劍的短發弟子低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同伴,麵色灰冷道:“齊合,王曉,你們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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