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閣前麵隻剩下孫無憂與同瑤兩人,時至中午,此地的空氣之中竟是夾雜著一絲不祥的寒意,令得前者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師父,您……”


    “別我叫師父,我沒有那你這樣的無用弟子。”


    孫無憂頓時覺得對方話裏有話,隨即跪伏在地,連忙向其說道:“師父,你聽我解釋。”


    “不用了,明天你不用來上課了,我教不了你這樣的弟子。就這樣吧!”


    說完,周瑤無比決絕地揚長而去,隻剩下孫無憂孤獨一人跪在那裏,滿副蒼涼之色。


    周瑤離開涼閣之後,第一時間便奔向了掌英殿,找到了方柔。


    “掌門,我……”


    方柔正在與巫自天在桌前下棋,見周瑤急匆匆地闖進來,二人並沒有顯露出太多詫異,前者反而微笑道:“周老師,你先把氣喘勻再說話。”


    “不,來不及了,我是想說孫……”


    巫自天將話接說過去,繼續道:“我知道你是為了孫無憂的事情而來,他吃的丹藥,正是我從雲夢仙澤帶來的。”


    周瑤氣勢衝衝道:“你……你怎麽能這樣做,你會毀了他的!”


    方柔不以為然道:“你比我年長幾歲,我應該叫你一聲姐姐。但關於孫無憂的事情,我和天哥已經有了主意,你不用擔心,我們夫妻二人自有分寸。”


    周瑤迫不及待道:“可是,現在的他還那麽弱小,如果強行吞服那種丹藥的話,恐怕會將以後的大好前程徹底葬送啊!”


    巫自天道:“我讓方掌門交給無憂的丹藥,乃是兇獸界大名鼎鼎的獸王神丹。正常人吃上一顆,就要經脈爆裂而亡,但你知道為什麽孫無憂活下來了嗎?”


    周瑤搖了搖頭。


    方柔又道:“我曾經和孫無憂詢問過,他娘從使至終都沒有傳授他關於內功的任何心法,隻是一味地對他進行外家功夫的基礎錘煉。起初我也不太明白這是為什麽,直到那天他因為救沈家佳重傷昏迷,我在為他號脈診斷的時候,驚訝發現他全身的經絡居然呈現出一種‘活屍’的詭異狀態。他的身體雖然能動,但經脈卻是一片死水。經脈無法運轉,他便無法從外界吸收天地靈氣,轉化為自己的力量。原來從一開始,無憂的娘親便知道自己孩子的致命缺陷,便想通過外修的方法,讓無憂另辟蹊路,通過不斷加強身體強度的辦法,將無憂變成一隻巨大的容器。而這時候隻要通過‘外力’將靈氣注入其丹田之中,那麽他能發揮出的力量,將會達到一種極其可怕的境界。”


    周瑤緩了好半晌,才終於顫抖道:“天底下,真有這樣狠毒的母親嗎?”


    巫自天微笑道:“對於人類而言,這樣的行為或許有些極端,但放眼大千世界的其它種族,類似的事情卻是屢見不鮮。就拿兇獸界的天星狼一族來講,每次篩選族長候選人的時候,都會經曆一場血雨腥風。為了奪得唯一的名額,眾族人不計一切代價,甚至以肉養肉,將整個家族的所有力量,全部集結在一隻天星狼身上。而由此誕生的天星狼族長,實力將會空前強大。無憂的娘親,也不過是為了讓自己的孩子變得更加強大,才會鋌而走險,選擇這種極端的方式對無憂進行訓練,好在,結果還算令人滿意,至少他活了下來,並且還能在課程之中脫穎而出。”


    周瑤驚聲道:“難道,你們剛才……”


    方柔笑道:“周姐姐,我都說了讓你放心,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我想,孫無憂來到新苑,恐怕也是他娘的意思,隻是因為當初的一些小誤會,所以才不願公然表露,反而是通過一場預謀好的‘意外’,將人送到了我們的麵前。想當初無憂的娘也是一代天嬌,更是九幽魔姬的座上高徒,實力非比尋常。她的決定與選擇,我們應該相信。怎麽樣,周姐姐,現在你還有疑問嗎?”


    周瑤搖搖頭道:“暫時沒有了。但孫無憂以這種作弊的方式進行訓練,真的沒有問題嗎?”


    巫自天道:“我現在給他的藥,是我將獸王神丹稀釋之後的次等品,威力還沒有到傷及他人的地步。而現在孫無憂需要的,就是盡快熟悉我苑的蒼心訣。還有兩年半的時候,到時我希望孫無憂能夠成為人選之一,而現在便是打造超級強者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周瑤老師,你可不要懈怠啊!”


    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什麽了的孫無憂,一路悶頭往迴走。忽然間,前方的道路上出現了一波弟子,帶頭之人顯然是衝孫無憂而來,眼見他走到跟前,幾人竟是不閃不避,硬是將本不寬敞的道路完全堵死。


    孫無憂顧不上麵前的幾人,於是輕聲道:“勞煩幾位,讓個路!”


    這時候,後方一名獐頭鼠腦的小個弟子竄到跟前,手指孫無憂的麵前,大聲叫罵道:“瞎了你的狗眼,敢讓我們讓讓,知道這位是誰嗎?”


    孫無憂頓了一頓,繼續道:“在下初來乍到,對新苑的情況並不了解。但是……”


    說話間,隻見他的眉宇之間似有黑氣湧動,一雙原本溫柔的大眼睛此時也變得目光淩厲:“誰若敢來惹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嘿~”


    小個弟子捥起袖子,眼看就要迎上去,誰知這時帶頭的那名弟子忽然揮出一拳,一把便將同伴搡到一旁,緊接著目光投向孫無憂,口氣輕蔑道:“李鋒是你刺傷的嗎?”


    孫無憂已不想討論那天捅刀的事情,於是索性道:“是我,孫無憂。”


    “哼哼,算你有點骨氣,敢作敢當。隻是你惹了不該惹的人。我叫徐如意,從今以後,你就擔心吊膽地活著吧,最好睡覺的時候也能睜著眼。”


    說完,名叫徐如意的弟子轉頭朝一旁的地麵上吐了口沈痰,帶著一眾緩緩退去。


    “唉,師兄,等等我!”


    雖然不知道這位徐如意是何許人也,但通過穿著打扮,他可以確定,那些攔路的乃是內門弟子。與他們相比起來,外門弟子孱弱得就如同嬰兒一般,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多虧剛才沒有開戰,否則吃虧的隻能是自己。


    “什麽?徐如意?”


    本在桌邊撫弄著“小黃”的方華忽然從椅子上蹦了起來,一臉怒氣道:“我早就應該想到他的。徐如意是徐長老的獨子,與李鋒是表兄弟,同胞受了欺負,作大哥的自然要為他出麵。”


    孫無憂微微頷首道:“徐長老,徐如意,我也應該意識到的,不然哪有這麽巧的事情,天底下姓徐的人都偏偏會維護一個為非作歹,肆意妄為的狂徒,原來他們都是一丘之貉。”


    方華歎息道:“你的運氣實在不佳,剛進苑不久,便遇到了李鋒這個煞星,之後又接二連三地和徐長老父子發生了摩擦。他們這家人是出了名的心胸狹窄,睚眥必報。你過你放心,有我在,他們不敢把你怎麽樣。”


    孫無憂擺手道:“多謝你的好意,不過不用了。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將來如何才能保護自己的家人?”


    聽到“家人”二字,方華的精氣神立即萎靡下來,孫無憂知道對方在為什麽犯愁,但也沒有直言點破。


    “無憂,你說我該怎麽辦啊!”


    孫無憂故意裝成摸不著頭腦的樣子,開口問道:“什麽事情?”


    “當然是那個姑奶奶沈家佳。自打那天的事情之後,他就一直躲著我,眼看半個月都要過去了,我和她還沒有發生實質性的進展。你說,她是不是早已心有所屬?”


    心虛的孫無憂連忙咳嗽了幾聲,方華一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但並沒有說什麽。


    “嗨,男歡女愛的事情,我怎麽會知道。但你們畢竟是指腹為婚,有長輩坐鎮,應該出不了什麽問題吧?”


    方華道:“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我打算借我娘的手,將她約出來,這樣有什麽話都能當麵講清。”


    孫無憂默默點了點頭。


    “喂,你在想什麽?”方華不禁問道。


    孫無憂抬起頭來,一本正經道:“我想盡快變強,你有辦法嗎?”


    方華愣了一下,而後才道:“變強的方法有,但能不能盡快就不一定了。”


    孫無憂喜形於色,連忙追問道:“什麽方法,我想試試!”


    方華打量著孫的神情,確定對方沒說笑之後,這才又道:“提前說好,這事你絕不能和別人提起。”


    孫無憂點力點點頭道:“我發誓!”


    方華道:“你知道先前我被我娘關在後山那裏閉關修行的事情吧?有一天我有閑來無事,便在後山之中溜達。就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我發現了一個神秘的洞穴。那個洞穴之中刻著許許多的招式,武功之精妙,當真天下無倫。”


    “啊!新苑之中居然還有這種好地方,方華,你快帶我前去看看。”


    方華搖搖頭道:“現在去不了。”


    “為什麽?”孫無憂不禁反問道。


    “因為我還沒有吃飯啊!”


    方華的無理取鬧,令孫無憂徹底沒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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