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悔皺眉,苦苦思索,道:“沒想到,這位初代龍祖竟然還活著,而且隱藏的這麽深,他到底在圖謀什麽?”


    老道靜靜道:“像我們這等存在,所圖無非是成仙罷了,至於權勢、地位、財富,不過是浮雲。”


    李不悔沉默,隨後又問道:“那之後呢?您被初代龍族打傷之後,又做了什麽?”


    老道笑道:“我心知未來這場大劫,憂心忡忡,迴到人族後便開始未雨綢繆,先是在人族創辦道統,招收弟子,教授最厲害的法門,等他們成長起來後,便撒手不管,因為我相信,他們能掃平一切。”


    “但讓我失望的是,沒過多久,混沌仙宮就被另一個道統所滅。”


    “至此我明白一個道理,揠苗助長是不可取的。”


    “而後,在一條龍魚的慫恿下,我前往無邊海,化身覺海老祖,展開第二場試驗。”


    “試驗結果也不盡人意。”


    “除此外,我還有各種各樣的試驗,都是為了壯大族群而采取的舉措,可惜效果甚微。”


    “直到有一日,老祖心血來潮,突然掐算到一個未來的客人,查清位置後,我就悄然潛入了小南天境,關注那顆名為地球的星辰。”


    “而後的事情,想必你都清楚了,那個男子一路成長,破開了重重桎梏,終有一日,站在道域之上。”


    李不悔當然知道。


    那個男子便是自己的父親翌皇。


    他默默消化著這些,隨後問道:“前輩,您是斷命師嗎?為何能掐算到翌皇?”


    老道卻搖頭道:“我是借助一件物品進行掐算,可在掐算出翌皇的下落後,那件東西就報廢了。”


    李不悔有些惋惜,又問道:“在未來,會有多少天帝現世?”


    “三千天帝。”


    老道迴道。


    李不悔的腦袋,又是轟然一震,忍不住失聲道:“三千?”


    “道域的生靈,何止億萬萬兆之多,更有一段很長的時間軸,誕生三千天帝很多嗎?不過你放心,在戰事中期,頂多出現百尊天帝。”


    老道笑著安撫道。


    李不悔凝重的麵色,這才稍微鬆緩一絲,又問道:“前輩一定能與人族,並肩走到最後吧?”


    老道頷首,道:“自然。”


    李不悔輕舒一口氣,走去一旁,道:“朕來為前輩斟茶。”


    老道看著他的身影,微微一笑,道:“老祖乃是天帝,天帝中都絕代無雙,壽元無法想象,但終究不是仙。”


    “倘若老祖在此時蘇醒,也許能與人族並肩戰到最後。”


    “可惜……”


    他低下頭,目中閃過一絲苦澀。


    這場諸天大亂,他是第一位蘇醒的天帝,早在戰事還未有端倪時就醒來,先是調查初代龍祖,可惜卻被龍祖所傷,損耗了太多本源之力。


    而後,他又成立道統,開墾試驗田,在人族鬧出不小的動靜。


    可惜最後都了無成效。


    心灰意冷的老道,這才決定靜觀其變,守著那個來自過去的小家夥,看著他默默成長起來。


    在其餘天帝,還在沉睡時,他卻及早蘇醒,監察整個小南天境,所以消耗到現在……


    他的本源之力,已經被耗去不少,壽元也所剩不多,即便接下來不再出手,也不過有千年壽罷了。


    老道很想告訴李不悔實事,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有時候一個善意的謊言,能給人的心靈帶來無限力量。


    就看此時的李不悔,神采奕奕,鬥誌昂揚,便知道他心裏有底。


    “在這人皇殿之中,除了冰兒外,朕舉目無親,如今見到前輩,倒讓朕極為親切,也讓朕明白過來,人族之所以能有驚無險的走到今日,並非運氣。”


    “而是背後有無數默默奉獻自己的先賢。”


    “他們承載著重任,將生死置之度外,與榮耀背道而馳。”


    “比起朕,這些才是人族的英雄。”


    老道聞言微微一笑,道:“我們這些老家夥,不過是在為你們打工罷了,上一任人皇,開啟了諸天大亂,你這代人皇,將是人族的中興之主,等諸天大亂結束,必然要名留青史。”


    李不悔卻告訴他,自己並不在乎這些。


    老道看出他的真誠,笑而不語。


    接下來,李不悔取來三界地圖,與老道定策。


    兩人商議了七天七夜,一道道詔令如流水般下達,人族三界的局勢頓時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期間,李不悔也曾打聽老道的身份。


    可老道始終沒有明言,李不悔便不再勉強。


    ……


    太昊王域。


    “轟隆隆!”


    伴隨著浩大的巨響,半空中的殺戮大潮從中間斷開,一道身影如隕石般墜向大地。


    這時,李星魂身形一閃,頃刻間便消失在原地,想要去抱住那道身影。


    但即將落在地麵時,那在璀璨道光中的女子,卻微微搖頭,笑道:“姨娘還未虛弱到令人攙扶的地步。”


    說著,她嘴角流淌出一道觸目驚心的血跡。


    李星魂上前,握住白虎大帝的玉手,手有些冰涼,他的心也涼了半截,問道:“傷得怎麽樣?”


    白虎大帝展顏笑道:“區區皮外傷罷了,不值一提。”


    李星魂沉默。


    能讓來自上古的白虎大帝吐血,豈會是什麽皮外傷?


    白虎大帝望著李星魂,突然笑道:“你牽著姨娘的手,讓姨娘不禁想到在萬族戰場時,白虎帝墓出世,你我結成同盟的事。”


    “那時候,姨娘的神魂還未蘇醒,你將我當作一隻貓妖,實在愚笨。”


    李星魂咧嘴一笑,道:“如今,我們依舊是同盟!”


    “是,姨娘會永遠護著你的,無論是上古時代,還是這個紀元。”


    白虎大帝笑了笑,道:“可惜,姨娘老了,力不從心,庇護不了你。”


    “你可要盡快成長起來,不辜負你父親的遺誌,給人族一個未來。”


    李星魂輕輕點頭,語氣篤定道:“我會做到的。”


    白虎大帝看著眼前這個男子,依稀在他的眉眼上,見到了那位的輪廓。


    她平靜道:“姨娘能輸,甚至能死,但你不能死,你若死了,當初你父親的謀劃,將功虧一簣,人族將滅絕在道域中。”


    李星魂輕輕點頭,沉聲道:“姨娘放心,我不會死,人族也絕不會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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