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薛虹領著砸場子……捧場子的兩人來到了京城外的一處莊園。


    這莊園是老北靜王留給北靜郡主的,前兩年北靜郡主舉辦文會也是在這裏。


    進了莊園後,見到一群“才子”正在相互寒暄著,而其中有一個身穿青衫瘦高士子,顯得格外的特殊,手拿著一柄黑麵灑金的折扇。


    他從來不與別人交談,隻是坐在桌子上麵帶微笑,看著過往的來人。


    當看到薛虹三人的到來時,這文人突然眯了一下眼睛,但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東西,很快就又恢複了平靜。


    薛虹同樣察覺到了不一樣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隨即往目光投過來的方向看去,卻一無所獲。


    “這個博聞侯薛虹真是好敏銳的感官,從他的功勞來看是個大才,不過不知道能不能收入王爺麾下……”


    這次參加文會的人大部分都不認識薛虹三人,畢竟身份差距太大,偶爾有一兩個認識三人的,但也沒敢上去套近乎。


    如果賈寶玉來了,或許敢這麽幹,但是他現在在家養傷了,在夏金桂的照顧下,傷勢是慢慢好了,就是氣血有些不足……


    北靜郡主坐在一處屏風後麵,由侍女負責傳遞北靜郡主的意思。


    朱煇不屑的撇了撇嘴:“名聲都爛大街了,裝什麽裝。”


    侍女將題目交給三人,三人連看都沒看,直接任由題目在那扔著,自顧自的聊了起來。


    最後交卷的時候,這仨大哥清一色白卷。


    北靜郡主拿到卷子後當時就不爽了:看不起本郡主還是怎麽的,居然還有交白卷的,還是三個!去給我問問這三個人是什麽情況!


    薛虹:“乏了,不想寫。”


    朱煇:“餓了,寫不動。”


    陳辰:“困了,寫不了。”


    很明顯,這仨人就是來砸場子的。


    丫鬟人都傻了,特立獨行不是這麽玩的呀!會出人命的!北靜郡主什麽脾性她們這些丫鬟最清楚了。


    丫鬟好心的想要提醒三人,可是朱煇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


    而一旁的高瘦文人看到這一幕則是低頭不知盤算著什麽。


    果不其然,在北靜郡主得到迴複後,怒氣噌噌的往上漲。


    本來吧,薛虹是隻打算看看熱鬧就算了,可這個北靜郡主屬實不是好東西,她手底下的丫鬟哪年不死幾個,還都是死的漂亮的丫鬟。


    不止如此,北靜郡主最大的愛好就是虐待別人,她的幾個男寵都是這麽死的。如果說,安寧長公主是私德有虧,那北靜郡主壓根就是五德全缺!


    北靜郡主一一評價了幾個寫的不錯的詩文,被點名的幾個文人一個個的卑躬屈膝,恨不得跪謝。


    這也怨不得這些文人不要臉了,郡主啊,真要是看上他們了可以少奮鬥多少年呀!


    北靜郡主在點評了幾首好的,接下來自然就要點評不好的了,不出意外的,正是三人組的白卷。


    北靜郡主並未再讓侍女傳話,而是直接開口:“不知是哪三位公子交的白卷?”


    北靜郡主人品相貌不說,這聲音非常甜了,起碼四個加號。


    朱煇一臉驕傲的舉手:“我們仨個交的白卷!”


    看著朱煇交了白卷還一臉得意洋洋的樣子,一時間群情激憤。


    北靜郡主不知為什麽,居然主動壓下了喧嘩聲,然後再次說出了一個名字:“李文儒先生可在?”


    瘦高文人起身行禮:“草民便是李文儒。”


    李文儒站出來的一瞬間,薛虹幾乎清楚的感受到了他身上的陰冷氣息。那是源自靈魂的陰冷!


    但從外表上看不出來一絲一毫,在普通人眼裏的李文儒,就是一個溫文爾雅的普通書生罷了。


    這一場文會的文魁便是李文儒,作為文魁,李文儒是有資格麵見北靜郡主的。


    這一獎勵不知羨慕死多少文人書生。


    陳辰皺著眉頭:“這一場文會好生古怪,開的快,結束的也快,哪有這樣的文會?”


    薛虹:“哼,醉翁之意不在酒罷了。”


    薛虹話音剛落,隻見一名侍女前來邀請三人:奴婢見過王爺、兩位侯爺,郡主不知三位蒞臨,剛剛多有冒犯,還請海涵。郡主欲請王爺、兩位侯爺宴飲賠罪。


    朱煇剛剛想拒絕,就看到了薛虹微微搖頭,於是三人組隨著丫鬟去往後宅。


    一處廳堂中,分設了四處宴席,北靜郡主則是在屏風後麵的主位上。


    李文儒也在宴會中,見三人前來,起身恭敬行禮:“學生見過王爺、兩位侯爺。”


    朱煇隨便擺了擺手,就大大咧咧的直接坐了下來。


    陳辰坐下後神情自然的看了看這幾道菜,這菜不可能是剛剛做的,因為這幾道菜都是複雜的要命,所有工序完成至少也要一天的時間。


    並且北靜郡主分別設了四處宴席,說明她提前就知道三人會來。是對三人了解呢,還是說她有信心引三人過來呢?


    至於李文儒,在朱煇和陳辰看來不過是引三人過來的添頭罷了。


    酒宴上,北靜郡主頻頻向朱煇、薛虹、陳辰敬酒,反而冷落了“文魁”李文儒。


    宴會上,北靜郡主看似無意閑聊的話,聽在三人組耳朵裏,充滿了各種試探。


    這些話不可能是北靜郡主自己想說的,背後絕對有人在叫她這麽說!


    薛虹裝作聽不懂話裏的意思,一邊聊天,一邊悄悄放開感知。一下子屋子裏所有人的動作盡入薛虹眼底。


    北靜郡主說話後,每次有言辭不當的地方,李文儒的情緒都會微不可查的波動了一瞬,甚至有一瞬間出現了嫌棄和無奈。


    這種情緒怎麽會出現在李文儒身上?


    薛虹的感知發現,屏風後麵的北靜郡主每說一段話後,都會看向旁邊的丫鬟,而丫鬟再偷偷看向李文儒,仿佛是在問自己有沒有說對一樣。


    薛虹至此心中暗自記下了李文儒,這個人絕對有問題!


    酒過三巡後,三人告辭離去。


    屋子裏隻留下了北靜郡主和李文儒兩人。


    北靜郡主剛從屏風後麵走出來,一個杯子直直的砸在了北靜郡主的額頭上。


    “愚蠢!老北靜王怎麽會有你這麽個女兒!擅作主張胡言亂語也就算了,居然還把意圖暴露的如此明顯!


    你知不知道,那博聞侯薛虹把目光放在我身上幾次!”


    李文儒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毫不客氣的痛罵著北靜郡主。


    北靜郡主倒在地上,梨花帶雨我見尤憐:“小先生息怒,我也是立功心切,想為王爺分憂。”


    李文儒:“分憂?你們不給王爺添麻煩就不錯了!若不是看在你靠姿色給王爺弄來了不少情報的份上,哪怕你是老北靜王最疼愛的嫡女,今天你也要“意外身亡了”。”


    北靜郡主聽到李文儒的話,臉上浮現哀傷之色:“小先生,王爺他……他……”


    李文儒:“你放心,王爺一言九鼎,你立的功勞王爺都記著呢,若是未來大事可成,後宮自有嗯一席位。


    隻是記住,不要再如此愚蠢!”


    李文儒揮袖子走去,隻留下原地哀傷的北靜郡主。


    “王爺,為了你。我已經萬劫不複了,莫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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