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梣領著薛虹一邊往王府裏跑,一邊喊到:“來人!!備席!把本王從宮裏偷……拿過來的好酒送過來!!”


    朱梣領著薛虹快步走到屋裏,揮了揮手,讓屋子裏的丫鬟都退了下去。


    朱梣一邊給薛虹倒了杯茶,一邊道:“揚州一行遇沒遇到什麽危險?”


    薛虹確實碰到了麻煩,那一僧一道過來想要薛虹的命,不過這種事也不好和朱梣說,便隨口答道:“還好吧,一切順利。”


    朱梣一隻腳踩在凳子上,捋胳膊挽袖子,手舞足蹈的道:“你是不知道啊!自從本王迴京城後,我那幾個哥哥不知道從哪得到紅薯的消息了,過來各種旁側敲擊啊!甚至又倆不要臉的還想分潤功勞。”


    對此薛虹一點也不意外,畢竟這種事情很難瞞得住。


    薛虹:“對了,陛下還沒將紅薯一事公之於眾嗎?”


    朱梣:“還沒呢,估計要等今年會試、殿試之後,父皇才會公布吧。對了,今年你打算下場嗎?”


    薛虹:“怎麽了?難道今年的會式、殿式有什麽不同?”


    朱梣收起嬉皮笑臉的樣子開口道:“俊臣,以咱們這次的大功,你和共之大概率會封侯,你已經是舉人了。


    一旦再中進士,難免被卷入黨爭,我……我想勸你放棄科舉。”


    如今的大明朝,黨爭越發激烈,文臣勢力錯綜複雜,一旦被卷進去,麻煩絕對小不了。而且隆慶帝已經有心思下重手處理黨爭,隻不過一直缺個契機罷了。


    薛虹看著朱梣緊張的樣子,舉起茶杯道:“那就不考了。”


    朱梣有些急了:“我沒有開玩笑,我是真的希望你可以放棄科舉。”


    薛虹:“我也沒有開玩笑,我是真不打算接著考科舉了。”


    朱梣原本準備勸說的話一下子沒了用武之地,呆愣愣的道:“唉?為什麽。”


    薛虹:“沒什麽,隻是單純的怕麻煩罷了。”


    朱梣眨巴眨巴眼睛,隨後笑道:“怕麻煩好!不愧是本王的朋友。怕麻煩好啊!人這輩子,少點麻煩不好嗎?”


    薛虹看著朱梣開心的樣子,感歎道:“明朝老朱家還真是皇族中的另類啊!”


    明朝十幾位皇帝,大部分都是情種不說,還特重感情,相信身邊的人。實屬皇帝這一物種中的另類。


    不多時,一個個的侍女端著菜肴放在桌子上,然後又退了下去。


    朱梣招唿著薛虹吃菜:“快吃,俊臣,一會兒我估計,我父皇得到消息,大概會直接召你進宮。到時候要是真一時半會出不來,可能就要餓肚子了。”


    “前一段時間共之也被我父皇叫進宮去了,硬生生談了小半天啊。那把我餓的。”


    ……


    皇宮禦書房之內,隆慶帝看著手裏的折子,重重的一拍桌子:“好的很啊!!我說怎麽國庫稅收一年不如一年,原來都被那些家族揣到自己腰包裏去了!


    他們是以為朕是老頭子了,提不動刀了嗎!”


    一聲怒喝,嚇的屋子裏的宮女太監跪了一地。


    隆慶帝看著跪了一地的人,有些心煩隨後道:“都起來吧,去禦膳房弄碗粥來。”


    戴權猶豫了一下,但還是上前道:“陛下,今日不知去哪位娘娘處就寢?”


    隆慶帝忍著頭昏腦漲,再次拿起一本奏折批閱起來,隨口道:“朕今天哪也不去,就睡在這禦書房了。”


    戴權跪地道:“陛下,您已經在禦書房住了快半個月了,這麽下去,身體哪吃的消啊!”


    隆慶帝頭也不抬的道:“吃不消?朕天天錦衣玉食,不過批改些奏折就吃不消了?朕的那些邊關等著糧餉的將士們呢?朕河西受災還餓著肚子的子民們呢?他們吃不消又找誰說!”


    就在這時,一個小太監走了過來:“啟稟陛下,福王殿下府裏傳來消息,薛虹已經到了京城,現在福王殿下府中。”


    隆慶帝放下奏折,一下子就來了興趣:“哦?就是那個金陵解元薛虹?快,派人把他叫進宮來。朕要看看朕的這個小福星。”


    “對了,把福王也一塊給朕叫過來!”


    隆慶帝突然又想到紅薯推廣之後,百姓再無餓殍的場景,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


    戴權連忙道:“都是皇上洪福齊天,感動了上天,這才降下祥瑞……”


    隆慶帝笑罵道:“你這老貨,淨會刷嘴皮子拍馬屁。這紅薯是朕的兒子,和兩個少年弄出來的,和上天有什麽關係。上天若是真有眼,就不該讓我大明年年有災,子民餓肚子!”


    戴權連連稱是:“福王殿下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隆慶帝此刻身心舒暢,得意的道:“哼!這小王……混蛋,從小到大也就幹了這麽一件讓朕滿意的事。”


    福王朱梣為什麽封號是福王,除了隆慶帝對他的祝福外,更多的是沒有其他封號可以封了。


    賢、端、惠、秀、信他一個不占,一個十歲就逛青樓的王爺,能封到什麽好封號。


    不僅如此,毆打言官,背地裏罵禦史老王八蛋,偷隆慶帝酒,哪件事他朱梣沒幹過。


    不過朱梣還算知道分寸,從不插手朝政,更不貪贓枉法,調皮一點就調皮一點吧。人最重要的是有自知之明,要是皇子裏多幾個像朱梣這樣的,估計隆慶帝反而會省心不少。


    隆慶帝突然又想起來了什麽,開口問道:“今天有沒有誰找你買官?”


    戴權如實道:“鎮國公給他的庶出小兒子花一千五百兩銀子,買了一個龍禁尉的位子。”


    隆慶帝冷笑一聲道:“這群勳貴,家底倒是豐厚的狠,一個虛職罷了,他們要多少朕有多少,隻要他們的錢夠。”


    “別忘了把鎮國公家的小兒子記錄在冊。”


    戴權:“遵命,陛下。”


    因為國庫空虛,隆慶帝多次示意一眾勳貴把欠國庫的銀子還上,可愣是沒有一個人動的。


    而太上皇又念舊情,多次庇護一眾勳貴,無奈之下,隆慶帝想出了這麽個缺德的辦法。


    讓戴權放出風聲,說他能安排一些閑散官銜,隻不過有官無權,但也聽著風光些。


    戴權為了能多坑這些勳貴一些錢,甚至玩起來了饑餓營銷,一官兩賣甚至三賣,最後誰價高誰得。剩下那兩位嘛,不好意思,概不退賬。


    買官這事誰敢聲張啊!最後也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就這樣,不少的京城勳貴找上了門路,隆慶帝靠著一堆虛銜硬是賺了不下十萬兩銀子。


    隆慶帝還賊小心眼,特意讓人把買官的人單獨寫在一個小冊子上,等著秋後算賬。隻要太上皇一駕崩……


    而那些勳貴們一直還以為他們的職位都是戴權安排的呢!


    也不動腦子想想,戴權一個宮內大太監,膽子再大,他也不敢私自賣爵鬻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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