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薛虹迴家後,自房間內取出一柄木劍,仔細擦拭著。


    這木劍不是什麽名貴所成,就是一柄普普通通的桃木雕刻成的木劍。


    這是薛虹自己按照前世的鎮妖劍雕刻的,劍身上刻有照膽兩個篆字。平時練習太乙玄門劍也用的都是這柄木劍。


    薛虹並不會什麽高深劍法,更別談一劍開天門這般驚世劍招了。但好在大明朝並不禁武,所以民間也流傳不少劍法。


    而薛虹最常練習的就是太乙玄門劍,這套劍法是道門的一套廣為流傳的劍法,雖不算什麽絕世劍法,但好在簡單易學,且幾乎囊括了所有基礎劍招。


    此行揚州,雖說薛虹自信,沒什麽能傷害到自己的,但畢竟家夥在手,心裏也安穩不少。


    倘若真要殺人,用劍,總比用拳腳殺人心理負擔輕的多。雖然……薛虹自己也已經不是第一次殺人了……


    薛虹為了避免太過引人注意,又拿出了一個原本用來裝字畫的天藍色袋子,做成了一個簡易的劍袋,將木劍裝在裏麵。這樣一來,就不那麽顯眼了。


    薛虹又修書一封,然後背上劍袋頂著落日餘暉就出了門。


    薛虹先是來到了薛府,將書信交給了看門的,而後漫步往城門外走去。


    明朝原本是宵禁的,但後來隨著南方的經濟發展,太上皇下令解除了宵禁,這也促進了經濟的發展,為朝廷帶來不少稅收。


    一到城門處,隻見來來往往的人密密麻麻,幾乎是肩膀挨著肩膀。


    薛虹順勢擠入人流之中,走出了城。


    薛虹出門前特意將薛寶釵親手做的青色絲綢長袍換了下來,換上了一件普通的天藍色衣服。


    之所以不穿青色衣服,也是有原因的,青色,隻有考取功名的人或者低階官員才能穿,而淡藍色則是平民百姓也可以穿的顏色。


    哪怕薛虹容貌上等,但至少不那般吸引人的注意。


    薛虹出了城後,往郊外而去,一路上碰到的人也越來越少,直到最後視線中空無一人。


    薛虹真氣湧動,震開劍袋,照膽木劍飛出,薛虹騰身而起站在劍身上,木劍飛馳而去。轉眼間化作天邊一顆黑點。


    一路上,薛虹時不時的落下地麵,查看是否偏離方向。


    由於金陵距離揚州本就不遠,不過兩百裏左右,薛虹哪怕一路走走停停,半個時辰也到了。


    離著揚州城老遠,薛虹就按下劍身,落在地麵,劍照膽木劍收迴了劍袋中。整理了一下衣衫後,往揚州城內走去。


    如今已經是將近一更天時間,雖然揚州沒有宵禁,但到一更後依舊會關閉城門,無要緊事禁止出入。


    薛虹堪堪卡著一更天的時間進入了城門,否則就隻能偷偷飛進去了。


    一進城,哪怕是見識過現代都市的薛虹,也不由得被震撼了。


    行至城內,隻見燈火通明,街道上車馬往來,不見得比白日少半分。


    再往裏麵走,隻見街道兩邊的酒樓、青樓、妓院,無不燈火通明。


    那西湖之上,雕梁畫棟的樓船,一棟接著一棟,歌舞聲遠遠的傳到案邊。


    一個個妙齡女子身批輕紗,傲人身姿若隱若現,在那一棟棟樓船上偏偏起舞。


    一個個名士、讀書人,官老爺醉態必露,放浪形骸。


    “蕭娘臉薄難勝淚,桃葉眉尖易覺愁。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州。”


    薛虹一步一句,有感而發的念出憶揚州。


    他原本以為金陵就已經是如今世上少有的不夜城了,如今看來卻是他薛虹坐井觀天了。


    “難怪古人說,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照如今看來,十萬貫恐怕也不夠在這西湖上這般放蕩一夜的吧?”


    薛虹笑著調侃了一句,隨後快步離去,明明他的步伐很慢,但轉眼間就消失在街道盡頭,奇怪的是,一旁的路人誰也沒注意到。


    林府之內,一個容貌清朗俊秀的中年人,身影消瘦的靠在床上,床邊還放著一摞的賬本。


    “林大人,您的身子剛好一點,還是多休息一下吧。”


    負責保護林如海的錦衣衛張百戶開口勸道。


    林如海放下手裏的賬本,開口剛想說什麽,突然就開始劇烈的咳嗽,咳的幾乎要吐血。


    張百戶連忙自桌子上端來一碗鬧著熱氣的藥湯,扶著林如海,喝了下去,這才好了不少。


    林如海緩了一口氣,說道:“這十餘年來,林如海有負聖恩,在這揚州功無寸進。林某愧對太上皇和皇上的信任呐!”


    林如海現在悔的腸子都青了,要不是錦衣衛把自己女兒在賈府的事告訴自己,自己還天真的以為女兒在賈府待的很好呢!


    這是想幹什麽?他林如海可還沒死呢!讓他女兒和賈寶玉睡在一個屋子裏算什麽?關鍵是一點信都不告訴自己。你tm要是真有心思娶我女兒就找我來定親!你這算什麽!!


    林如海越想越氣,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在死前,把鹽商走私的證據整理出來,最後幫皇上捅江南鹽商一刀!


    “希望皇上看在這一刀的份上照顧些黛玉吧……”


    突然,房間中傳來一聲歎息聲。


    “唉!林大人莫要著急,你的時間或許還多著呢。”


    張百戶唰的一聲自腰間拔出刀來,護在林如海身前,還不待看清來人麵目,就看到飛過來一個金黃色的牌子。


    張百戶用刀尖接住牌子,掃了一眼後,連忙把牌子拿在手上,收刀行禮:“卑職錦衣衛百戶張泉,見過大人。”


    張百戶雙手舉著牌子遞還給薛虹,薛虹接過牌子後笑道:“我不是什麽大人,我不過是受人之托,來醫治林大人罷了。”


    薛虹收起牌子,揣入懷裏,快步來到林如海床前。


    薛虹打量林如海的同時,林如海也在打量薛虹。


    隻見薛虹雖說一身布衣木簪,但容貌昳麗,周身自有一股瀟灑氣度。同時背後背著一個錦袋,如同一位風流名士。


    林如海臉色蒼白,勉強抬起手,拱手道:“未請教這位先生……”


    薛虹一邊讓張百戶把床邊那摞賬本搬走,一邊自袖子裏掏出一個布包,上麵插著大大小小的銀針。


    薛虹一邊整理銀針,一邊迴答道:“在下薛虹。”


    林如海腦海中一閃,突然眼睛放出好奇的目光:“可是金陵解元薛家長子薛虹?”


    薛虹收拾銀針的手一頓,俊俏的臉上有些意外,要知道,他一向深居簡出,這些年來,除了幫自己父親薛公管理店鋪,和科舉外,所謂的學子詩會自己可一個沒去過。自己區區一個解元,名聲怎麽想都不可能傳到林如海這個探花的耳朵裏吧?


    林如海也是人老成精,一眼就看出了薛虹的驚訝之色,隨即解釋道:“薛家與我那舅兄乃是姻親。故而薛解元的事,我知道一二。”


    實際上更多的還是這事兒太傳奇了。薛公出趟門撿迴來個十六歲的解元兒子!而且薛公的二子在長子的教導下,十四歲考上了童生。不少人表示,想問問薛父這兒子上哪撿的?他們也想要!


    林如海就是最羨慕的那一批了,他羨慕的不是薛虹的功名,而是薛虹的情義。


    薛虹被逼的出府自立門戶這事大家都知道,按理來說,既然已經自立門戶了,那薛府啥樣和薛虹一毛錢關係都沒有了。


    再加上薛夫人辦事確實不地道,薛虹雖說是養子,但既然上了族譜,那就是有資格繼承一部分家產。


    結果薛夫人在王家的背後慫恿下隻給了薛虹一千兩銀子,就把人趕出薛府。這幾年薛虹幫著薛府治理鋪子掙的都遠不止這些。


    哪怕是薛蟠、薛寶釵求情,也依舊沒改變薛虹出府的結局。


    可薛虹是怎麽對待薛府的?出府後教導薛蟠如舊,還依靠自己的人脈護持著薛家。後來更是成為了十六歲的解元。


    這麽個有情有義的養子,他林如海實名羨慕!有這麽個哥哥,林黛玉後半生也算無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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