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潯笑著開口:“江言哥哥雖然有錯,可他還小,不懂事很正常。”


    張裴拍了拍他的頭:“你啊,就是太善良了。”


    “等你出來後,你想要什麽裴哥都給你搞來。”


    “謝謝隊長…”陳潯看向張裴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這時江言的視線也朝著他們看去,那幾副熟悉的麵龐臉上都帶著笑容,絲毫沒有一絲秘境前開啟的恐懼。


    或許是以前的好日子過多了,忘記被恐怖支配的日子了吧。


    也對…以前都是他頂在最前麵衝鋒陷陣,把什麽都摸清楚,傷害都吃滿了,他們再來個最後一擊,然後就把他踢一邊去。


    這一次…他沒記錯的話,這次的秘境他們準備了幾年,為了幫陳潯獲得第一幾乎把半個對伍的資源堆了進去。


    他還記得…這個時候,他們興高采烈的參加著秘境,而他則被他們關在無盡鬼域中替他們賺取鬼幣。


    秘境七天…他每一次都在死亡的邊緣徘徊。


    饑餓,痛苦,恐懼,時刻在衝刷著他的神經。


    那時他還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可能沒有打動他們,想再努力一些,他們肯定會看到自己的努力的。


    可現實卻給了他一巴掌,沒有…什麽都沒有…


    而且他明明比陳潯更努力,天賦更好,他7年才堪堪到達c級,而自己早已不知道達到這個境界多少次。


    這種區別對待深深的刻在了他的骨子裏。


    上一世,他們將自己全身骨骼盡數打斷,想把血脈完整的剝離贈予陳潯,讓他天賦更加一等,可等他們捧著血脈剛完全贈予陳潯時。


    陳潯直接用起來奪天血陣,把所有人的血脈和等級盡數剝離加予己身。


    他們甚至死前都覺得這是理所應當。


    竟然一點掙紮都沒有,可直到最後,陳潯不知用了何等方法讓他們好像清醒了起來。


    從那一刻開始,所有人的臉上才露出恐懼的模樣。


    記得老三差點被侵犯時的尖叫是那麽的諷刺。


    她不是最喜歡陳潯嗎?


    而現在,江言看著他們那寵溺的臉龐不禁搖頭失笑。


    秘境中靠的就是殺鬼得積分。


    這次…他很想看看如果陳潯沒有得到第一,他們這些和善的隊友又會是什麽表情。


    恐怕還得拉著臉一臉討好的安慰陳潯,讓他不要傷心吧。


    陳潯…不知道你落敗時的表情是怎樣的,我很期待。


    ……


    秘境很快就要開始了,準備參與秘境的人也都排著隊伍逐一進去。


    這時,跟兄弟幾個打好招唿的江言被王胖子突然拉住,然後套上了一個外套,又遞了過去一個麵具。


    江言有些疑惑的看著胖子:“這是?”


    王胖子笑了笑拍了拍胸脯:“這是我給你準備的,小小哥套裝,在裏麵帶好這些注意點,這裏麵最可怕的不是鬼怪。”


    “是人心…”


    江言打心底高興的接過衣服套在了身上,順便把帽子一帶,別說,還真有點小哥的風範。


    “謝了哥幾個…”江言上前和三人擊拳隨後朝著排隊的隊伍走去。


    而這一幕正在四處張望的張洛洛的視線中。


    她眸光輕挑,眼裏滿是不可置信,江言竟然真的來了,而且什麽都沒帶。


    他不知道這個秘境的危險程度嗎?


    可現在她也沒辦法當著隊長的麵送他護身法寶。


    江言啊江言,你怎麽偏偏在這個時候傻了。


    不行,她得趁機看看能不能給他一些道器,如果真的這麽進去了,那肯定必死無疑。


    而且就算出來,如果隊長發現他肯定也不會放過他的。


    張裴這時開口:“我們就在這等著,洛洛,你和他們去搭帳篷,這七天我們就守在這裏,小潯的安全不能有失。”


    張洛洛愣住了,這可怎麽辦。


    張裴好像看出了她的異樣:“洛洛,你怎麽了?”


    張洛洛迴過神歎道:“沒事,就是一時間看到小潯離開我們,有點不適應。”


    “沒事,咱們七天就呆在這哪也不去,正好也可以防範一下其他隊伍會搶奪小潯寶物。”


    張洛洛看著隊長慈眉善目的神情搖了搖頭。


    她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麽隊長會這麽偏向陳潯。


    而江言呢?


    她之前隻是想送他一些陳潯不要的藥丸,隊長就大發雷霆。


    可誰又想過江言連個防身的道器都沒有就去探索秘境。


    唯一有的隻是那件看起來好一點的外套。


    而陳潯有著他們所有人的偏愛。


    甚至這期間沒人關心過江言。


    沒有一個。


    她很想知道為什麽事情會到達這種地步。


    而她,為什麽這七年裏會這麽厭煩江言。


    無論他如何在自己的麵前表現的多麽優秀,隻要陳潯在,她就會從心底裏覺得江言是那麽的讓人厭煩。


    難道真的是因為江言髒嗎?


    第一次見到他,是張裴把他丟進一個e級鬼域裏看他是否有能力活下來的時候。


    那時他全身的衣服都被洞穿,鮮血緊緊的攥著血肉,好像沾在了一起。


    可他那時看到自己還是努力的擠出一副笑容。


    並且牙齒都掉了一個,還沙啞的笑著對她說出了第一句話:“大姐姐好啊,小言不痛的,大姐姐不用擔心。”


    也許從那一刻開始,他便從心底裏給他刻上了一個髒小孩的標簽。


    這麽小就會油嘴滑舌了,長大後還不得坑蒙拐騙。


    她那時確實覺得江言又臭又髒,她一個堂堂的財閥千金,這輩子都沒見過如此邋裏邋遢的小孩。


    她那時是那麽的溫潤儒雅,而江言呢?


    不過是一個從垃圾堆裏麵跑出來的孤兒。


    階級上的差距讓她身為一個大小姐的優越感就起來了,自然非常討厭江言。


    可她從來沒有想過,江言是剛從一個e級鬼域出來,全身是血啊。


    而她做了什麽,她竟然嫌棄他髒,一腳把他踹進了河裏,一個十歲的孩子,連遊泳都不會。


    那時的她還笑著看著江言從水底裏爬出來,她對著氣息萎靡的他很是嗤笑的開口:“不用謝我,洗幹淨了,這樣大家才不會那麽討厭你。”


    她愣神的朝著遠處跑去,直到跑到一棵參天大樹後麵背靠著大樹才感覺到一絲安全。


    心理上的安全。


    她不知以什麽樣的思緒掏出了江言的那部手機。


    瘋狂的翻找著那天的記錄。


    “大姐姐好像不喜歡我…”


    “我難道就這麽髒嗎?可是這已經是我洗的最最最幹淨的衣服了。”


    “應該是身上的血遭到大姐姐的討厭了吧。”


    “我是不是不應該出現在大姐姐的視線中,她好像很討厭我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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