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淼心突突地跳,對上白淵的眼睛,輕聲問:“需要我做什麽嗎?”


    白淵眼裏劃過一絲驚詫,而後透露出欣賞。


    “你可比趙以忱上道多了,不需要你做什麽,藏著就行。”


    薑淼還想問他具體會怎麽做,白淵忽然讓她噤聲,下巴稍微揚起,示意有人來了。


    屋外兩人走近,敲了敲院門,見遲遲沒人開門,二牛湊近喊了幾聲方子。


    薑淼被要求藏在屋內另一扇門後麵,她隻能透過窗戶的縫隙往外看白淵怎麽應對。


    隻見白淵拉開門,對著傻掉的兩人露出一個笑容。


    兩人腦袋想破頭都沒想到來開門的就是他們抓的人!


    表情都來不及做,一根長棍一左一右地揮下來。


    門口又多了兩攤泥似的男人。


    薑淼眼皮跳了跳。


    白淵彎下腰拎著兩個人進屋,扔到方子身上。


    薑淼從角落走出來,問:“你的計劃就是打暈他們?”


    白淵沒說話,將角落裏混混留下的繩子捋了兩根最粗的,然後提起其中兩人放到凳子上一圈又一圈纏著,直到兩人上半身快纏成蛹才停下。


    兩隻蛹被白淵放到裏屋,薑淼蒙頭蒙腦,琢磨不透白淵的想法。


    地上的任哥沒有蟬蛹的待遇,像塊灶台上的破抹布被拎起從這個屋,甩到裏屋,不知道身體碰到哪了,還忍不住地悶哼一聲,看著有醒來的跡象。


    “在外麵待好。”白淵合上裏屋門時撩起眼皮睨了一眼薑淼。


    薑淼被看得心裏打了個寒顫,汗毛都豎起來了。實在是白淵那一眼陰沉地直到人心裏去,眼眶也充血似的紅通通。


    任哥醒來了。


    頭疼得好像被人暴擊過,不對,他就是被人打了!


    該死的!方子怎麽做的事,又讓他給逃出來了,還打暈了自己!


    任哥趴在地上,不知自己身在何處,腦袋和四肢感覺酸得血液仿佛在冒苦水。他抬手想摸一下頭上的傷,使了半天的勁,雙手還是軟趴趴在地上,沒有一點動靜。


    任哥心裏升起不好的預感,眼裏湧起驚色。


    用勁翻身,趴著的身體紋依舊絲不動。


    唯一能轉動的隻有一顆頭。


    任哥慌亂地撇過頭,視野裏多出三雙腳,有兩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一雙跟他腳上一樣的皮革鞋,一雙是他曾穿過後送給方子的鞋,視線一點點往上抬,看到二牛和方子都被死死綁在椅子上,腦袋偏在一旁,不知是死是活。


    兩人身後……


    再次見到這張熟悉的臉,衝擊感直湧腦門。


    “怎麽是這副表情?不是一直想找到我嗎?”


    白淵環手抱著靠在椅子上,臉上勾著一抹淺淺的笑,一如任哥第一次見他的樣子,不過第一次見的時候他臉上還塗了鍋底灰,但他大概不知道鍋底灰完全藏不住那張臉上五官的精致。


    他如同偷窺狂一般仔細端詳好一會,遺憾竟真是男人,要是女人該多好,別說在黑市賣貨,就算是想在黑市橫著走,他也能幫她實現。


    “說吧,找我做什麽?”


    白淵居高臨下俯視他,冷淡開口。


    真是操了,生氣的聲音都像冰雪一樣,任哥艱難移開眼,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自己竟對著一個男人產生幻想。


    “我……我……是你把我弄成這副樣子?”任哥想到現在的處境和動不了的四肢,難得找迴了理智。


    白淵嗯哼一聲,表情有些苦惱,“畢竟你們有三個人,我才一個人,不弄成這樣子我可不敢跟地頭蛇講話。”


    可不就是地頭蛇嗎,仗著有革委會的背景跟黑市勾結,為了利益盡幹土匪的勾當。


    任哥能屈能伸,趴在地上仰著頭,像隻壁虎一樣滑稽也沒羞惱,隻是苦笑道:“我想和你談合作的事,是二牛和方子三番幾次擅自行動冒犯了你。你把我抱起來,我想坐在椅子上跟你溝通一下合作的事。”


    白淵眯著眼審視他,任哥大大方方讓他看。


    片刻後,白淵提起任哥的後衣領把他扔到床上。


    “說吧。”扔完人,白淵拍拍手,嫌棄溢於言表。


    “你的貨都給範不著了吧?他的銷路很窄,可吃不下太多,你貨源充足的話,我可以幫你拿到黑市去賣,你隻需要定期聯係我,把貨給我就行。”任哥四肢扭曲在床上,隻能動動脖子跟他說話。


    白淵垂眸,他其實對賣貨沒什麽興趣,去黑市隻是想去看一眼熱鬧,隻是沒想到一次就被這幾人盯上,趙以忱才有這方麵需求,但他嫉惡如仇的脾氣可不會跟任土匪合作。


    “算了吧,比起合作,我更喜歡用拳頭解決事情。”白淵兩手相握,骨節被他捏得哢哢響。


    任哥太陽穴禿禿地跳,不知怎麽的想起了幾個月前被人暴揍後扔到糞坑的記憶,想起來渾身就疼,他倒是一點沒往眼前這人身上想。


    不想挨揍的任哥縮著脖子往後退,連忙喊話製止他,“不合作可以!就當交個朋友,你有需要的時候找我就行!”


    白淵一陣可惜,還以為今天能鬆鬆筋骨呢!


    沒勁,這任哥也是個孬種。


    “當朋友就算了,以後別再蹲我,再惹到我頭上,你的依仗可能就保不住了。”任哥的依仗不就一個革委會的舅舅,至於黑市肉源的牽線人又不是隻能一人,他無心於此,趙以忱更是得藏住身份,但不意味著他們沒有背景。


    白家雖然現在倒了,但曾受白家惠澤的大有人在。


    任哥討好笑了兩聲,他隻是一開始借了舅舅的身份跟黑市頭頭搭線,但在黑市與各方人馬打交道,能夠讓黑老二把最賺錢的肉源生意交給自己,靠得都是自己的本事。


    眼前這人他雖還沒來得及查到身份,但也能從他談言舉止和氣場感到不凡,這世上有背景的人多了去了,他可沒認為僅靠舅舅一個委員會組長的身份自己就能在紅陽公社猖狂。


    隻是對什麽人說什麽話,做什麽事而已。範不著沒人沒背景,所以他隻能落得被驅逐的下場,眼前這人自己雖看不透,但直覺告訴他不能過多招惹。


    任哥腆著臉笑笑,“我不找你了,那你能不能幫幫我,我現在這樣子……是該解穴還是有什麽解藥?”


    在白淵這吃了一癟,任哥老實了,一出手就把人弄癱的方式,他可遭不住第二迴。


    會談結束,白淵不願意在這跟他浪費時間,擺擺手說了句,“三個小時。”


    說完,推門自行離去。


    任哥脖子在床上扭成蛆,大喊:“喂,別走啊,三小時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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