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夢圓就這一點好,不粘人,永遠都為我著想。


    晚上十點半左右,我返迴港城。


    臨走的時候,曹夢圓不哭不鬧不傷感,還笑著和我揮手告別。


    倒是我自己有些情難自禁,抱著她好大一會才鬆開。


    我的傷感源於不舍,因為我知道這一別後,曹夢圓會前往餘杭,而我極大概率會逃往緬甸。


    如此一來,想要再見麵就不知何年何月了。


    正是想到了這些,我才如此動容。


    最後在眼淚即將掉落的前一秒,我沒有再猶豫,轉身離去。


    在我走後,曹夢圓默默關上了房門,又默默走到沙發處坐了下來。


    她的坐姿有些傷感和孤單。


    見她蜷縮著雙腿,雙手又抱著雙腿,下巴又擱在了膝蓋上,像一隻母雞蹲的小貓。


    她隻是有點瘋,但不傻,她或許已經察覺到了這次分別的特殊。


    坐了一會後,曹夢圓似是想到了什麽,然後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在電話接通的下一秒,她重又恢複了俏皮活潑的一麵,說道,“楊妍,要不要睡酒店?四星的總統套房哦!”


    “嗯,方岩走了,就剩我一個人了。”


    “行啊,你跟牛牛一塊來。”


    “對了,來的時候別忘了把我的奇奇帶過來。”


    ......


    迴港城的路上,我接到了白毛雞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白毛雞語氣有點悲觀,說道,“方岩,今晚劉副書記的態度有點微妙,你.....你做好離開的準備。”


    我默默的聽著,沒有說話。


    白毛雞接著道,“總的來說,這事算是我對不起你,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說這些也沒意義了。”


    “明天我先讓人給你送點現金,等你到了緬甸之後,新東泰的分紅我會按時給你送過去的。”


    “代菲兒不可能一直跟著姓傅的,等她的影響沒那麽大了,我一定風風光光的把你接迴來!”


    漂亮話嘛,誰都會說。


    歸根結底,白毛雞還是怕我連累到他。


    畢竟他才是出錢的那個人,真算起來的話,他才是主謀。


    “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後,我麵無表情的看著窗外。


    看著高聳入雲的大廈,看著筆直寬廣的街道,看著散發著橘黃色的路燈,看著路燈下的行人......


    以往,這些畫麵不會引起我的注意,今天不知怎麽迴事,哪怕是一草一木,我都特別有感觸。


    迴過神來我才明白,哦,我快要成為異鄉人了。


    既然確定要走,那最後一個願望也要加快進程了。


    .....


    迴到港城,我直接去了興隆新世界。


    平時流光溢彩的門頭招牌,此時漆黑一片,和兩側熱鬧的場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哪怕不知情的人看到這一幕,估計也會不由自主的生出一個念頭:這家店絕對是出事了。


    從內部進入,很快來到了三樓供堂。


    “岩哥、”


    “岩哥、”


    看到我後,大豹和黃元阿慶同時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其他幾個小弟也隨即打起了精神,玩手機的放下了手機,抽煙的將煙掐滅。


    我點了一下頭,然後看向另一側的阿豹。


    此時的阿豹雙手雙腳依舊是捆綁的狀態,另外,還有一個手銬將他和一根桌子腿銬在了一起。


    加上五六個人的嚴密監控,就算給阿豹一雙翅膀,他也逃不出這個供堂。


    “岩哥,這是今天晚上覃三江給阿豹發的信息。”


    阿慶一邊說著,一邊遞給我一個手機。


    信息沒什麽特別的,就是詢問我今天的行程。


    阿豹也進行了迴複,每一條都很正常。


    “其他的就沒什麽了。”


    我再次點點頭,然後走到阿豹跟前坐了下來,默默的點了一支煙。


    “岩哥,也給我一支吧!”


    阿豹目露渴求的說道。


    我沒有說話,隻是將支煙塞到他嘴裏,並親自給他點著。


    大口吸了一口後,阿豹麵露一絲滿足,仿佛整個身心都得到了洗滌。


    “岩哥,你殺了我吧!”


    我眉頭一皺,實在沒想到阿豹會說出這樣的話。


    又深深的抽了一口煙,阿豹接著說道,“岩哥,這一天一夜我想了很多,我後悔自己豬油蒙了心,也痛恨自己的要強。我他媽為什麽一定要嫉妒你!”


    “如果我不嫉妒的話,就不會著了覃三江的道,甘願成為他的暗線,還給岩哥你帶來這麽大的難題。”


    “我想通了,就算你進去了,我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的。覃三江就是一隻陰毒的豺狼!他絕對會過河拆橋的!”


    “與其與此,我倒不如死在你手上,這樣的話,我內心的悔恨也能少一點。”


    我默默的抽著煙,默默的聽著阿豹的懺悔,也默默分析著他的動機。


    他到底是真迴頭是岸了,還是在玩苦肉計呢?


    從他的表情、語氣和動作來看,不像是在作戲。


    可他的性格又不像是那種甘願服輸的人。


    一時間我無法精準獲知他真實的心理狀態。


    其實,阿豹犯的錯不大,但性質很嚴重。


    依照法律,他屁事沒有,但以道上的法則,他這是背叛幫會,要挨三刀六洞處罰的。


    之所以留他活到現在,就是希望能通過他將覃三江這隻老狐狸引出來。


    他要是真心悔罪,甘心當雙麵間諜,那搞覃三江的辦法可就多了去了。


    現在的關鍵是,阿豹是真心的嗎?


    想知道這個答案也不難。


    當下我淡淡說道,“豹哥,我這個人向來有成人之美的心,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在我說完之後,阿豹先是麵露愕然,接著,又麵露坦然之色。


    我沒有理會,衝小川歪了一下脖子。


    下一秒,小川拿著繩子走上前,直接勒住阿豹的脖子,雙手開始用力。


    隨著繩子的逐步收緊,阿豹因唿吸不暢,臉色瞬間就變得通紅。


    他的反應也挺有意思,最初反抗了一下,也僅是反抗了一下而已,就坦然接受了。


    十秒鍾過去了,阿豹除了喉嚨裏發出‘嗬嗬’的怪聲後,整個人無動於衷。


    二十秒過去了,除了‘嗬嗬’的怪聲越來也弱之外,他依舊無動於衷!


    值得一說的是,被勒住脖子十秒鍾的時候,人就能感受到死亡的氣息了。


    正常的話,將死之人都會拚命反抗的。


    但阿豹是真沒有!


    他用實際行動向我證明了他的話,他確實願意死在我手上。


    又過了十秒左右,眼見阿豹雙眼翻白,氣息越來越弱,我便衝小川使了一個眼神。


    縱使小川鬆開了繩索,阿豹一時也沒有什麽反應,整個人像是死去了一樣。


    這時,小川用力的砸了一下阿豹的胸膛,後者才猛然長吸了一口氣,從假死狀態下恢複了過來。


    看了阿豹一眼後,我沒說一句話,站起身離開。


    離開之前,我依舊叮囑阿慶和大豹:還以同樣的警戒程度看守阿豹,不能有任何鬆弛!


    我的想法很簡單,就算阿豹真有悔罪之心,那也不能放了他。


    再殺殺他的性子再說。


    今天太晚了,明天,利用他來釣覃三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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