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預想中,在得知刁九出事之後,覃三江肯定會第一時間想到我這個刺頭。


    因為我不僅有這個實力,還有這個動機,更關鍵的是,我還有類似的先例。


    哪知,他竟然沒有懷疑我


    我知道曹龍不會騙我,我就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覃三江這麽蠢的嗎


    還是這次的任務太完美了


    又或是,剛好趕上別人向刁九複仇,然後。。。。。。蒙混過關了


    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如何,但直覺告訴我,真正的答案應該不是這樣。


    說不定覃三江又在憋什麽大招。


    “雷哥,郎哥,你們怎麽看”


    見雷哥不說話,小郎便說道,“覃三江也不是神,難免有想不到的時候。而且,昨晚我們是最後一波走的,也沒有作案的時間,被他排除在外也不奇怪。”


    “不過、”


    小郎話鋒一轉,又道,“不過,也不排除覃三江是在鬆懈我們的防備,所以,這段時間最好提高自己的警覺,不要讓刁九的事發生在我們身上。”


    不得不說,小郎的說法還是很靠譜的,有理有據。


    雷哥接著說道,“阿郎說的對,無論老三怎麽打算,我們都要先保證自己的安危。另外,小方,下一步你什麽打算準備什麽時候把老三也一並幹掉”


    我自然聽出了雷哥的陰陽怪氣,然後無奈說道,“雷哥,不是我擅作主張,主要是三哥和刁九他們欺人太甚!暴火再該死,也輪不到三哥來當這個判官。。。。。。”


    沒等我說完,小郎便眼神怪怪的說道,“小方,中午的時候,覃三江給雷哥打電話了,讓我們傍晚時分去看望暴火。另外,晚上再去參加一場例行會。”


    “什麽玩意”


    我再度麵露驚訝。


    靠,什麽情況這是


    怎麽一覺醒來,覃三江變的我不認識了!!


    我原本以為會麵臨他的猛烈反撲,說不定會動用力量將我帶走調查,哪知,什麽動靜都沒有!


    沒有也就算了,覃三江還讓我們去探視暴火!


    這。。。。。這不像他的作風啊!


    小郎接著說,“小方,覃三江這麽做明顯是問心無愧,你說,我們有沒有可能冤枉他了”


    他這麽想也不奇怪,雖然覃三江的嫌疑很大,但自始至終都沒有證據證明是他陷害了暴火。


    現在他又玩這麽一出,很難不讓人覺得他是無辜的。


    一時間,別說小郎,我堅定的信念也快動搖了。


    難不成是有其他人在針對暴火


    “你們怎麽想都好,反正我是不會相信他的,說不定他又在撒什麽迷魂藥,想讓我們放鬆警惕。”


    雷哥看上去也比較苦惱,不過他沒有說出自己的看法,隻是擺擺手道,“先去看暴火吧!其他的再說。”


    沒有過多耽擱,我們在食堂簡單吃了頓飯,然後就一塊出發前往港城了。


    和以前一樣,我又鑽到了雷哥的車裏。


    剛駛出一段距離,雷哥就淡淡說道,“小方,你的猜測很準,暴火的事,就是老三做的。”


    我眼眸一縮,驚道,“你找到證據了”


    雷哥搖搖頭,“沒有,不過,二十多年的相處,我比誰都要了解他,不需要什麽證據。”


    我頓時又一怔,片刻後問道,“那我們怎麽辦”


    雷哥反問我,“你覺得我們能鬥的過他嗎”


    我猶豫了片刻,然後迴道,“或許不能,但要是撕破臉皮的話,他也不會好過。”


    “放心吧,不到勝利確鑿的那一刻,老三是不會和我們撕破臉皮的。通過刁九這件事,他可能意識到了咱們還有其他的力量,所以,才及時止戰。小方,我已經跟阿郎和阿龍說過了,以後行事一定要小心謹慎!千萬不要留下破綻,尤其是安全問題。”


    我鄭重的點點頭。


    雷哥又道,“老三是個很有耐心的人,這場仗或許會打的很久。破局的辦法也不是沒有,除非你找到一個比馬東升還要強硬的靠山,又或者,讓馬東升調離港城。”


    “目前的話,隻能和老三耗著了。”


    我皺眉沉思,雷哥說的這兩個方法都很難。


    第一個,靠山不是那麽容易找的。


    這東西不僅需要砸錢上貢,還需要時間的累積。


    因為信任就是需要時間一點一點積累的。


    沒有信任,誰又會認可你呢


    像覃三江和馬東升,白毛雞和市委的劉書記,哪一個沒有數年以上的交情


    第二個,馬東升剛來港城任職,沒有特殊原因,他肯定要待到任期圓滿才會離開。


    對付金水來的辦法,未必適合馬東升。


    退一萬步講,就算我拿到了馬東升的黑料,給誰


    賀飛已經走了,所托非人的話,等於間接還給了馬東升。


    再說,馬東升是頭笑麵虎,可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


    思來想去,我覺得,還是找靠山上麵下點功夫好了。


    目標我也有了一個,就是不知道魚童會不會幫我引薦一下魚副市長。


    實在不行,就出賣一些色相。


    大丈夫要能屈能伸。


    。。。。。。


    我們是在六點鍾左右見到了暴火,是那種最常規的探監方式,隔著一塊厚厚的透明玻璃,然後拿著話筒對話。


    就這,已經是大大的違反紀律了。


    要知道,像暴火這種犯有重大刑事案件的嫌疑人,還是在調查取證階段,就算是律師,也需要警員陪同。


    如果沒有目的的話,覃三江能說服馬東升網開一麵,也算有情義了。


    數日不見,暴火至少消瘦了十斤以上!


    而且走路的姿勢有點奇怪,一條腿像是有點問題。


    身體隻是他最輕微的改變,讓我唏噓的是,他的眼裏已經沒有了任何神采。


    以往的時候,他不僅說話粗暴,眼神更是淩厲至極,動不動就急眼。


    現在呢


    像一頭被趕出領地、又傷痕累累的年邁獅王一樣,整個人透著一股死氣沉沉。


    事實上,他也確實時日無多了。


    第一個通話的是雷哥。


    沒說兩句雷哥就哭了。


    說實話,不止暴火,我們五個人都該死,就算槍斃三五迴也不冤,但有罪沒罪,和感情這東西並沒有任何關聯。


    暴火再壞,也沒有壞到我們這幾個人身上,相反,他還屢屢對我提供了幫助。


    暴火應該叮囑了雷哥一些事情,然後雷哥就頻頻點頭,嘴裏不斷說著好好好。


    第二個接過話筒的是曹龍。


    和曹龍對話的時候,暴火咧嘴笑了一下,不過曹龍卻撇嘴掉了淚。


    這兩人的性格差不多,平時也是除了雷哥之外,他們走動最頻繁的朋友之一。


    下次再見麵,可能就是在陰間了,曹龍很難不動情。


    第三個通話的是小郎,兩人簡單說了幾句話後,小郎就將話筒遞給了我。


    “火哥,對不起,是我沒用。”


    受到情緒感染,我的眼眶也溢滿了晶瑩。


    暴火又咧嘴笑了一下,“你沒啥對不起我的,我早就想到了會有這麽一天,能接受。”


    接著,暴火說了第二句話,也是這次探視的最後一句話。


    “小方,你們。。。。。。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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