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有自由身,不是自由人。’


    以上的這句話,是曹老頭對道上大哥的評價。


    ‘混的越大,錢掙的越多,越沒有自由。’


    這句話是雷哥的酒後獨白。


    以前這兩句話我都不懂,等我現在懂了之後,才赫然發現,自己已經不是自由人了。


    準確的說,在這趟粵城之行後,我就慢慢懂得了自由的珍貴和意義。


    對於此時的我來說,錢和地位都有了很大的基礎,唯獨缺的就是自由。


    可那麽多的仇人,注定我不能單獨一人遊走在傍晚的街道,注定我不能隨意出入其他大哥的地盤,甚至,連迴家都成了奢望。


    自由就像一根無形的繩索,隻要你混的越好,這根象征自由的繩索就會纏的越緊。


    雷哥就是其中代表之一。


    他一直都想掙脫繩索,隻可惜,嚐試了多種方法都不見其效。


    在我認識的大佬中,貌似隻有曹老頭一個人徹底從江湖的泥潭裏跳了出來。


    其實,像曹老頭這樣舍棄一切的行為,隻是獲得自由的其中一種辦法,


    還有一種,那就是將江湖地位拔升到極致,拔升到沒有人審判的程度,自然就擁有自由了。


    但這種方法的難度也可想而知,近幾十年來,好像還沒有什麽道上大佬做到過。


    對於此時的我來說,想擁有那種隨心所欲的自由無異於癡人說夢。


    我現在要做的就是鞏固自己的實力,先保證能活著再說其他。


    至於自由,暫時還不是我所能染指的。


    ......


    在接下來的近十天裏,我和曹夢圓的聯係是很頻繁的。


    尤其是過了淩晨,曹夢圓的短信就像雪花一樣,一片一片飛進了我的手機裏。


    她會和我講課堂上事,和我講課外的活動,和我講宿舍幾個女孩的八卦,甚至有男生追她的事都跟我講了。


    有意思的是,她唯獨沒有說過想我。


    當然,想念的定義沒有那麽死板,不一定非要用語言直白的說出來。


    事實上,她的每一條信息都是想念的代名詞。


    這段時間我很忙,一是忙著場子裏的事。


    十幾個場子裏,幾乎每晚都有意外情況發生。


    有些事情管理處理不好,就得我出麵,要不然,場子就要麵臨停業整頓的下場。


    二是忙著ktv的事,經過一個多月晝夜不停的裝修,ktv已經進入開業倒計時了。


    ktv的總投資大概在一百五十萬左右,一共有十八個普通包廂,六個超大包廂和兩個至尊包廂。


    整體來說,談不上金碧輝煌,但在滘鎮的娛樂場所裏還是能排得上號的。


    三是忙著應酬的事,這段時間我分別去了虎門、常平和長安一趟。


    和肥仔強大頭柄以及盛偉加深了一下感情。


    另外,麻湧和中堂的兩個幫會老大也過來拜了一下我的碼頭。


    可以說,這些天我幾乎天天都處於酩酊大醉的狀態。


    一些信息的處理,包括曹夢圓發來的諸多信息,隻有一部分是我迴複的,其他的,都是阿慶幫我迴複的。


    沒辦法,有時候真的是分身乏術,別的老大正在和我說話,我總不能盯著手機看個不停吧?


    可一直不迴複的話,又怕曹夢圓多想,索性就讓阿慶幫我解決了。


    從信息裏能看出來,曹夢圓已經慢慢融入了新環境,以往的作息和飲食習慣也漸漸得到了改觀。


    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曹龍想要的結果。


    這幾天曹龍過的不是很開心,因為有一夥人竟然不拜碼頭就明目張膽在他的地盤上插旗子了。


    經過幾天的調查,曹龍也沒摸到這夥人的老底,聽口音,像是香城那邊的。


    對於這件事,覃三江很大度,說今時不同往日了,不能搞‘老虎領地’那一套,要學會接納。


    他的這套說辭沒有任何問題,進入千禧年後,道上時代確實迎來了很大的變化,一些老舊的思想確實不能延續了。


    可我就是感覺哪裏怪怪的,總覺得覃三江的大度有些過於突然。


    雷哥也讚同了覃三江的說辭,讓曹龍大度一點,要試著接受新的挑戰。


    關鍵曹龍這個人很迂腐,非常堅持以往的道上法則,對香城來的這夥過江龍很不滿意!


    至於我,自從確定走上拓展人脈這條路後,那是一天比一天忙!


    不僅忙著場子裏的瑣事,還要參加一個接一個的酒局。


    聽說這個事後,我隻是給曹龍打了一個電話而已。


    在電話裏,我讓曹龍不要心急,更不要貿然對這夥人進行暗下報複。


    凡是重大的決定要商量著來。


    對於我的話,曹龍還是很信服的,決定再等待一段時間看看,要是這夥人依舊不識抬舉,那他也就不客氣了。


    ......


    再說說秦紅菱和楊梅。


    這段時間,我一直忙著事業上的事,感情問題幾乎被我忽略了。


    秦紅菱雖然來港城一段時間了,可感覺她和沒來也沒什麽兩樣。


    因為太忙,加上安全上的考慮,自那次公寓造訪沒有見到人後,我就再也沒有看過她了。


    倒是和楊梅碰巧幹了一場仗。


    碰巧......


    從用詞上也能看出來,不止我一個人忙。


    前幾天的時候,楊梅迴了港城一趟,大概呆了兩天左右,處理了相關事情之後,又接著飛其他城市去了。


    在她飛走的前一晚,我拖著醉醺醺的身子跑到酒店和她私會了一晚。


    一場水到渠成的撞撞之後,我問她:你天天這麽忙,累不累?


    楊梅反問我:你比我還忙呢,你累不累?


    然後我就笑著說:我不是在忙著賺錢,而是忙著活命,我要是停下來了,說不定接二連三的倒黴事就會砸到我頭上了。


    楊梅沉默了好大一會,而後說道:以前我幻想能掙很多很多錢,因為我知道,錢能解決一切事情。隨著卡裏的錢越來越多,我才發現我錯了,至少,錢不能買來的我的踏實。我擔心你會慢慢的疏遠我,也擔心你哪天被人搞了,方岩,你說我們什麽時候能不這麽忙,能徹底的安定下來?


    這個問題我沒法迴答。


    楊梅想安定下來很簡單,找個男人結婚生子就行了。


    我不行,我現在就是一條逆流而上的魚,在越過龍門之前就停下來的話.......結果隻有一個:摔死。


    我知道楊梅想要什麽,但我給不了她。


    察覺我沉默之後,楊梅忽然笑了一下,說:方岩,你有沒有發現,你很久沒笑了?你知不知道,你才二十歲啊!


    接著,我笑了一下,不過略帶一點苦。


    笑,那是大學生的事,你見過哪個徘徊在鬼門關的人能笑的出來?


    ......


    老天是公平的,雖說讓我們這些道上人少了普通人的自由,但補償了我們其他東西。


    比如錢和女人。


    同時老天也是殘酷的,可以送給我們女人,但不能送給我們幸福。


    對此,我也見怪不怪了。


    還是那句話,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又走到了無法迴頭的地步,那就先保證自己不被其他人搞死。


    至於愛情親人之類的,對於現在的我來說,那都是附加項了。


    我要先保證自己活下來,然後才能一步步打破所謂的道上魔咒。


    平靜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太久,在ktv開業的前一天,暴火出事了。


    自此,我和雷哥的這個鐵杆小團隊裏,再折一員大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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