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之前,舞廳裏發生了一件鬥毆事件。


    也是因為摸了一下女人,雙方就打起來了。


    這種事在舞廳裏很常見,男人嘛,喝了點酒,雙手總有那麽一種無處安放的感覺。


    加上在偌大的舞池裏,摸一下碰一下都很常見。


    誰知道這家夥太放肆了,竟然把手伸進一個女人的短裙裏。


    伸進去也就算了,關鍵還一頓揉搓。


    而女人也不是吃虧的主兒,反手就給了男人一個大逼兜子。


    女人之所以這麽剛猛,是因為她帶著男朋友來的,而他男朋友又帶著好幾個朋友來的。


    耍流氓的男人之所以肆無忌憚,是因為他爹是九曲的村長。


    村長公子整日混跡九曲周邊的各大舞廳,最喜歡的事就是趁著人多渾水摸魚,不是摸女孩的胸就是屁股。


    一般來舞廳消費的都是普通打工人,碰到這樣的事忍忍也就算了。


    哪知這次在我的舞廳裏碰到硬茬子了。


    這夥人摁著村長公子就是一頓暴揍,結果,沒等我們的內保上前製止,村長公子就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了。


    拉到醫院搶救了幾個小時......人倒是沒死,但也沒活,成他媽植物人了。


    這件事本來跟我們舞廳關係不大,是村長公子揩油在先,那幫人打人在後,我們也不是沒有勸阻,關鍵村長公子太倒黴了,被人一拳重重錘在了後腦上。


    事情出了之後,我讓舞廳墊付了前期的治療費用,共計兩萬餘元。


    為了盡快平息此事,我又讓老鴿拿了三萬塊,算是人道主義的賠償。


    也希望村長大人不再計較我們舞廳的責任。


    的虧他是村長,換做其他人,我連治療費都不會出,誰打人誰負全部責任。


    雖然不合法規,但我們是流氓啊,講法規還開什麽舞廳啊!


    剛開始情況還算良好,村長大人的精力都放到了那幾個打人的身上。


    結果,打人的那幾個都是普普通通的打工仔,是真沒有錢!


    哪怕被告知有可能判處無期徒刑,還是拿不出錢來。


    最後,也不知誰給村長大人出的騷主意,讓他來找舞廳的責任。


    村長大人也是敢要,張嘴就要六十三萬八千四百塊的賠償。


    聽到這有零有整的賠償金額,我當時就笑了。


    要不是你自己兒子手賤,能有這事?


    又不是我的人打的,你找我要什麽賠償金?


    再說,你有六個兒子呢,廢了一個而已,又不耽誤你傳宗接代,怕什麽嘛!


    笑歸笑,但這事肯定是要解決的。


    要不然舞廳一直被封算什麽事。


    剛才小川打來電話,說寇良德帶人堵住了我的咖啡館,勢必要讓我今天給一個說法。


    事已至此,沉默肯定是不行的了,於是,我便決定迴九曲一趟。


    迴九曲的路上,我撥出了一個求助電話。


    正所謂一物降一物,想讓寇良德安生下來,隻能讓他來當和事佬了。


    經過一路的飛馳,很快就來到了咖啡館。


    還沒下車,我就看到咖啡館門口圍了一群人,這些人手裏拿著一條條白底黑子的橫幅。


    橫幅上麵寫著一些‘無良舞廳***’‘**還我公道’等字樣。


    “媽的!欺人太甚!岩哥,要不要找人把他們趕走?”


    我沒有迴答小川,麵無表情的走下了車,繼而快速走進了咖啡館。


    “姓方的,我以為你當縮頭烏龜不露麵了呢!”


    看到我後,寇良德陰陽怪氣罵了我一句。


    寇良德今年快有六十歲了,是一個身材矮小的精瘦小老頭。


    剛來九曲的時候,我也向他拋出過橄欖枝。


    可能是年紀大的原因,他這個人的性情有些古怪,不喜歡和我們這種開娛樂場所的人打交道。


    作為村長,他的能量雖然不小,但和我們並沒有太多的業務瓜葛,所以,對他我就沒有太放在心上。


    除了元宵節那天給他送了兩盒茶葉,一箱子茅台,其他就沒有任何交集了。


    本想著端午再去看望一下他呢,現在出了這檔子事,估計也泡湯了。


    “村長大人,咱們去樓上談吧,樓上有茶。”


    我淡淡說道。


    “就在這談!你要是不給我一個解決方法,我天天讓人來你這裏來鬧!”


    聽著寇良德的話我有些恍惚,話說你們不是正人君子嗎?


    怎麽也耍起流氓手段了?


    到底誰他媽才是流氓啊?


    既然寇良德不願意上樓,那就不上樓了。


    我坐在啞巴搬來的一張凳子上,不緊不慢的點了一支煙。


    笑道,“村長大人,咱要不要講講道理?你們家老四也不是我的人打的,醫藥費我墊了,賠償費我給了,你還要我怎麽樣?”


    “哼!你不要一推二四六,事情是在你們場子裏發生的,你們就有義務負責每個客人的安全問題,你們這是重大失職,懂嗎?”


    我點點頭,“我懂,所以我把舞廳關了,可你現在到我咖啡廳裏搗亂,又是什麽說法呢?”


    “我這是搗亂嗎?我這是來尋找公道來了,隻要你不給我一個解決方案,我不止今天來,我天天都來!”


    什麽樣的人最難纏?


    就是寇良德這種人。


    他們要是有理,他們就用理壓死你!


    他們要是覺得理不足,他們就采取流氓的手段搞得你頭皮發麻。


    換成黃元那樣沒有底蘊的大哥,攤上這樣的事,元氣得傷一大半!


    要不然,你多少場子都開不下去。


    既然寇良德這麽不講理,我也懶得和他說什麽了,靜靜的等待援兵到來就是了。


    很快,我一支煙剛抽完,一輛黑色的大眾就停到了門口。


    我起身走了出去,將婁萬良請了進來。


    是的,我在路上就是給婁萬良打去的電話。


    作為滘鎮的第一扛把子,婁萬良有不鳥我的資本。


    但不好意思,他有把柄在我和雷哥這。


    所以,他哪怕再忙,也及時趕了過來。


    對於婁萬良,雷哥也跟我說過,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輕易動他這張底牌。


    要是使用頻繁,肯定會遭到反噬的。


    可眼下這事又不大,總不能求助覃三江或者白毛雞吧?


    要是這點小事就給他們打電話,他們真能笑死我!


    所以,我就用了一次。


    沒想到婁萬良還挺給麵兒,當即表示會立馬過來。


    “老寇!你這搞的是哪一套啊!作為人民的父母官,你已經犯錯誤了,懂嗎!趕緊把外麵的橫幅撤了!”


    剛進屋,婁萬良就沉著臉對寇良德一陣抨擊。


    寇良德整個人都懵了,他怎麽也想不到,婁書記竟然被我請來了。


    在他的信息網裏,我和婁萬良可是沒有任何關聯的。


    可有些事就是這麽的玄乎,我和婁萬良雖然平時不怎麽往來,但有些關係是存在的。


    “婁書記,您先聽我解釋......”


    “解釋什麽解釋!你先把外麵的人散了再解釋!”


    見婁萬良的怒火不斷攀升,寇良德慫了,短暫的掙紮之後,連忙讓咖啡館外麵的示威人群轟走了。


    什麽叫一物降一物?


    這就是。


    隻要找對方法,天底下就沒有不好解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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