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亂和李應商量賺錢的事,經過分析,目前他們能穩贏的強盜都沒油水。

    而且靠這些軍漢也不行,還得招人,招人就要錢。

    按目前的月俸,一身甲都買不到。

    李應說:“既然林真人要做大事,那李某就貢獻出家中薄產。”

    林亂連忙製止。

    “跟著貧道出生入死已經是義舉,怎麽能讓大官人再破費。我有些小玩意,看能換幾個錢。”

    他拿出個箱子,有玻璃杯、鉛筆、香水等物品。

    李應看後大喜,“這都是難得一見的奇物,必然可以賣出高價。”

    說著他又搖頭,想賣出高價就得賣給達官貴人。

    但是憑他的關係也賣不到,隻能賣給其他商販,人家包裝之後再賣,這樣價格就上不去。

    如果一個玻璃杯能在高俅手裏賣出五百兩銀子,那麽林亂賣給東京城的商戶可能隻有五十兩,這還是往大了估。

    李應完全相信林亂不會缺錢,看著這一箱子物品,他感覺是白花花的銀兩。

    “想賣給貴人,就必須由貴人來賣。”

    李應建議道:“依我看,真人不如找其他人代賣。”

    林亂知道,但是他目前最熟的高官是高俅。

    這人不可能和他做這種生意,肯定會都拿走,一部分送給宋徽宗,一部分自己享受。

    李應提醒道:“真人不是說太子殿下會來,不如趁機……”

    林亂疑惑道:“堂堂太子會做這種生意?”

    李應笑道:“既然連軍餉都不夠發,說明國庫空虛,太子和真人一樣,如果要做大事,必須要廣開財源。再說,真人這是為趙家江山出力,他為何不願幫忙?太子當然不會做,但是總有人替他做。”

    林亂說:“自古以來,帝王最擔心的就是軍隊自給自足,貧道總覺得不妥。”

    李應說:“這是李某疏忽,還好真人明白,不然闖下大禍。不過聽聞高太尉也經營私活為己謀利。”

    高俅以公謀私是高俅的事,別人沒那麽大權力。

    商量之後,林亂打消靠做生意積攢軍餉的念頭。

    這條路很危險,很容易被猜忌,雖然別人都在做,那是別人的事。

    要是有人以此告發自己,得不償失。

    門外通報,有請帖送到。

    林亂打開,上麵沒頭沒尾,就寫著到醉仙居一敘。

    李應看到醉仙居,說:“此等地方尋常百姓去不得,五樓相連,看盡城中繁華,非達官顯貴不能往。”

    林亂也聽說過,醉仙居挺牛,還要預定位置,不然得等。

    據說背後有大人物,可能是朝堂中的哪幾位老爺。

    消費也高,兩個人喝頓酒超過一百兩銀子,這簡直是赤果果的酒托。

    一兩銀子夠一個人生活一年,價格就把絕大部分人擋在門外。

    林亂把請帖放在鼻子下,聞到淡淡的香氣,心想難道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說起來大宋朝當官很有錢,而每年的科舉更是一景。

    隻要能高中進士,就注定是官是人中龍鳳。

    所以放榜的時候,就算是四五十歲的老頭中舉,都會有很多有錢人送上十幾歲的女兒以求聯姻。

    甚至是有些官宦之家也要如此,朝中沒人比什麽都可怕。

    而且嫁女要給豐厚嫁妝,嫁妝少了會被人看輕。

    林亂現在已經是正七品文官道官還領軍,才21歲,沒人來聯姻才是奇怪。

    他帶著扈三娘和親兵來到馬行街醉仙居。

    馬行街有講究,東京城蚊子多,唯獨這條街沒有。

    是因為兩邊全是酒樓,燈火通明,油煙彌漫,連蚊子都受不了。

    醉仙居樓外旗幟飄揚,掩翳天日。

    樓裏喧嘩熱鬧,生意興隆,不分晝夜,風雨無阻。

    到處是濃妝婦人等候召喚,還有盯著每個客人的男人,好像新島的博彩酒店。

    扈三娘心想,皇帝撥下的糧餉也會被克扣,林亂為之發愁不已。

    而酒店中這些人都是所謂大宋精英,個個醉生夢死,林亂那樣操勞到底為了誰。

    親兵在外等候,林亂和扈三娘交過請帖字後就有人帶路。

    各種做買賣的人都圍過來,有幫忙點菜的,有陪酒的,有唱曲的,有代為燒香的。

    扈三娘全部擋開,跟著上到四樓。

    林亂說:“四樓,不是個好兆頭。”

    扈三娘心裏一緊,在林亂耳邊說:“既然如此,不如我們迴去罷。”

    林亂當然了解過醉仙居的資料,每層樓都有守衛。

    打架的事有,殺人的沒有。

    他目前的敵人無非是些強盜,就算要謀害他,也不至於到醉仙居。

    來到梅花房,夥計就自動退走。

    扈三娘上前敲門,說:“林真人已到,何方朋友相邀?”

    門打開後裏麵出奇簡單,兩個女人,一桌酒菜。

    一個小丫鬟,微笑著迎他們進去。

    另有名黃衣女子,二八年華貌美如花。

    “聽聞林真人年紀輕輕造化不凡,今日一見果然令人心折,奴家秋月有禮了。“

    林亂不知道對方用意,總懷疑是哪家挑姑爺,找個歌姬試探。

    他笑道:“客氣了,貧道倒是為這裏的酒錢折腰。”

    秋月示意請坐,說:“君不聞昔日靖節先生不為五鬥米折腰。”

    靖節先生就是陶淵明,林亂坐下,扈三娘站在他身後,觀察周圍。

    “小娘子說的是,貧道慚愧。隻是小娘子不知,陶先生不為五鬥米折腰隻因太少,若是五百鬥米,他腰恐怕就斷了。”

    秋月掩口而笑,顯得更加豔光四射。

    “奴家對真人的煉金術很好奇,不知能否告知一二。“

    “小娘子有酒,貧道有故事,何樂不為。”

    “僅僅是故事?”

    “說得出口的是故事,說不出口的是心事,貧道今日隻能講故事。”

    秋月一怔。

    “想不到真人還是個妙人,看來今天隻能聽,不能一睹為快,不知能否單獨聆聽。”

    林亂迴頭看扈三娘,她示意沒問題。

    這個秋月沒有練武的跡象,那個丫鬟倒是有,不過房間隻有他們兩人,她就守在門外。

    於是兩人便喝邊聊,從煉金術聊到個人經曆,林亂講的天花亂墜。

    兩人一時相談甚歡,秋月還吹奏一曲,餘音嫋嫋。

    林亂鼓掌而笑,這真是個千萬人向往的美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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