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驚訝在南裴庭說出了這麽一句話,卻是莫名的消失不見。程傾城不知道這是什麽感覺,他說不清,談不上恨,談不上怨,不否認如果不是他的領養,可能他現在會是街邊的一個流浪漢,也或者是一個乞丐,這誰又說得準?


    “從小我對你就比較嚴苛,別人做到八成好就可以,但是對你我的要求一定要十成,乃至更好。畢竟環境在那,如果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那樣選擇。”南裴庭抿了一口茶,歎息道,“至於薇薇,我曾經是想讓她嫁給你,但是我還是存了私心,但是我心裏還是隱隱覺得你配不上她。”


    “所以,你當時就將她送走,那時候你已經發現我對她動了情,你為了拆散我們,就把她一個拋在了外麵,是不是?”聽到這裏,程傾城已經無法克製心裏的激動與不甘心,他沒想到他將她送走的原因竟然是因為這個……


    南裴庭帶著幽藍的眸光微微一閃,那張已經看得出經由歲月積累的俊顏有一下子的滯愣,爾後他才道:“不管你信不信,當時我將她送走也隻是希望她過普通人的生活,隻是後來……我沒想到她會跟夏亦南結婚,那是真的沒想到……”


    聞言,程傾城卻是笑出了聲來,那笑裏卻是帶著諷刺,“你現在這樣說,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那時候是誰對我說,你隻是在利用她,你看見她追著他的車跑著跑著就跌倒的時候,你又說了什麽,難道這些你都忘了?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但是那麽多年你還是對他不管不顧,將她一個人留在外麵……你跟夏亦南都一樣。”


    “我這輩子做了太多的錯事,對阿奕,對薇薇……還有對你,現在我隻是想去精神病院裏看看她,不需要讓她看見我,我隻想在外麵看她一眼。”南裴庭好似懺悔般的說道。


    不知道為什麽,此時的程傾城看著眼前滿是悔恨的男人,卻沒有半點同情之心,反而心裏升起了一點厭惡。


    程傾城盯著南裴庭帶著倦意的麵容,冷冷一笑,“嗬!你現在想看她,已經沒那麽容易了。”


    說完,也不去理會南裴庭錯愕的表情,站起身,就離開了套房。


    待程傾城一走,周柏年便走到了南裴庭的身旁,恭敬道:“先生,你看這程先生好像是變了不少。”


    南裴庭望著那套房的門口,若有所思道,“確實是變了很多,他現在就跟當年的我一樣,心智都被蒙蔽了,隻希望他走得別太遠,想要迴頭的時候不會那麽費力……”


    “哎!隻是難為閣下了,現在被關在那種地方,她身子骨本來就不好,可千萬別再落下什麽病根才好。”周柏年說著,那心裏便是滿滿的擔憂。


    南裴庭心裏剛慢慢退散的自責,此時因為周柏年的話便再次升騰了起來,他吩咐道,“現在夏亦南已經重度昏迷,跟他最接近的人就是項家的項城,你去幫我約他,我要跟他見一麵。”


    “好的,先生。”周柏年恭敬的迴了句。


    ……


    項城接到南裴庭邀約的時候,他正在夏氏跟夏子奇處理夏氏最近爆發出來的一係列事情。


    此時,他站在辦公桌前,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撐在了辦公室的桌麵上,“好,我知道了,我會準時到的。”


    說完,便是將電話掛斷,他深深的唿出了一口氣來。


    夏子奇跟夏氏的幾個高層,正在一起研究因為資金問題而擱淺的項目,隨意瞥見了項城在接電話,又恰巧看見他臉上的神情後,便心生了調侃的意思,說道:“誰啊?看你緊張成這個樣子,看上去像是能吃了你一樣!”


    項城盯了會手機,眉頭皺起,抬眸看向了夏子奇,說:“是南裴庭約我見麵。”


    之前夏子奇對於裏麵的糾葛還是不怎麽清楚,但是最近幾天項城已經將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講給他,所以當下聽見項城說南裴庭約他見麵,亦是顯得有點驚訝。


    隨即,他對身旁的幾個高層說,“大概就這麽定了,你們先出去。”


    “是!夏總。”幾個高層應聲後,便是拿著各自的資料走出了辦公室。


    待辦公室裏隻剩下項城跟夏子奇後,項城才道:“他現在約我見麵的原因,估計是在夫人身上。”


    “畢竟是父女,血濃於水,現在大嫂深處那種地方,他聽到了風聲,還是會有所動容的。”夏子奇哀歎一聲道。


    項城想了想,隨即便點了點頭,然後想到什麽,就問道:“對了,你和沐笙去看過夫人了沒有?”


    “還沒去,那個批文不好拿,這不是還沒下來嘛?聽秦彥透露的消息說是快了。”夏子奇答道,“阿笙一直擔心大嫂在裏麵過的不好,她等的耐心快要被磨沒了。”


    一聽夏子奇這麽說,項城卻是難得饒有興味的說道:“你說奇不奇怪,夫人的人緣是不是有點太好了,我家裏有兩個現在也是天天念叨她,還有就是沐笙。”


    “她都能把大哥給降服了,幾個女人當然是不在話下了,你說是不是?”夏子奇卻是覺得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拿著桌上的文件,便是笑著走出了辦公室……


    後來,項城想想確實也有道理。


    把最難搞的都降服了,其他的那些自然也是輕而易舉就能拿下的。


    ……


    項城跟南裴庭約見的地方就是南木酒店的包廂內,沒什麽特別原因,就是圖個近……畢竟其中一人可是一個殘障人士。


    項城處理完事情後,差不多是傍晚六點到達的南木酒店。


    他一進入包廂,就看見南裴庭和周柏年已經等在了那裏。兩人一瞧見他進了包廂,便是朝著他紛紛頷首。


    項城亦是有點歉意道,“不好意思,來晚了,最近事情比較多。”


    “沒關係,先坐吧!”南裴庭一副和顏悅色的樣子,顯然不一點都不介意項城的遲到,“最近夏氏發生的事情我也有所聽聞,確實是比較棘手。”


    別人這麽說,項城不會感到奇怪,但是南裴庭這麽說,卻是讓項城原本舒展的眉峰立馬便皺了起來。


    他可是沒忘記,眼前這個人之前一直想要夏氏垮台……


    “這話從南先生嘴裏說出來,真是讓我有點意外。”項城也不想轉圈子,便也就是實話實說了。


    南裴庭也是經曆過各種周旋的人,此時卻是笑笑,“此一時彼一時,項先生你說是不是?”


    “南先生,咱們就開門見山說吧,你今天約我來這到底是為了什麽?”項城眯著眼,儼然一副看戲的姿態。


    聞言,南裴庭便是看了眼身旁的周柏年。然後周柏年雙手細心的捧著一個木盒走到桌前,他將手裏的木盒放到桌上,對著項城禮貌道:“這是我們先生送給項先生的,還請項先生收下。”


    項城聽見這話後,眉頭更是皺得能夾住一隻蒼蠅,他素來冷峻的麵容此時更是沉了幾分,看向了一直麵帶笑容的南裴庭,“南先生,你這是什麽意思?”


    “讓我跟她見一麵。”南裴庭迴答的亦是直截了當。


    聽見這迴答,項城的麵容有了一絲鬆動,“你說的是跟夫人?


    南裴庭擱在雙膝上的手微微攥緊,“是,夏亦南的妻子,我的親生女兒,我希望你能讓我跟她見上一麵。”


    “你是c國的前任閣下,想要去精神病院見一次自己的親生女兒,還需要來求我,你覺得我會相信你說的話?”項城好似聽見了最為搞笑的話語,嗤笑道。


    “正因為我的身份,所以我更加不能這麽做,我想這個項先生應該也清楚,不然你們也不會忍心將她送進去,她一旦有了這樣子的記錄,就絕不可能再擔任c國的閣下,我說的對不對?”南裴庭亦是嚴肅的反問道。


    項城沒想到,原來南裴庭早就看出他們的意圖,一下子倒是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此時南裴庭吹頭,似笑非笑道,“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我猜對了。他現在是昏迷當中,不可能是他的意思,但是不是他的意思又是誰的意思呢?誰敢這麽做……我想應該是在之前,他就將意思傳達給你,我猜得對不對?”


    項城頓時覺得自己像是被看穿一樣,更似乎是赤身果體,沒有任何遮掩的坐在那,而且他還必須要強裝鎮定……


    難怪之前夏總一直叫他“老狐狸”,還真是一隻不折不扣的“老狐狸”。


    項城收斂了下心神,“你既然都猜到了,那麽你怎麽沒出手阻止?”


    南裴庭此時卻是抬起了頭來,那一雙幽藍的眼眸中,好似混著一些別的東西,項城有點看不清楚,或者他看清楚,但是他卻是覺得難以置信,他隻聽見他說,“因為她是我女兒,作為一個父親最簡單的願望,就是希望她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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