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麽可能一直變?


    變亦是正常。


    沐笙不知是什麽時候離開的咖啡廳,當她離開的時候,林薇薇仍是坐在那。她的麵前仍是放著那杯水,水杯裏流淌著清澈的溫水,卻好似晶瑩剔透般。


    沐笙突然明白,有些人一旦被傷害過一次,就再也不會迴頭。


    這是人之常情。


    誰會在被傷害後,還會傻傻的迴頭,這亦是她不告訴夏子奇的有念念存在的原因。


    突然間,沐笙浮現出了三年前那個夜晚。他臉上帶著傷迴到了公寓裏,那公寓隻有幾十個平米,對於住慣了大別墅的他而言,實在是太過狹窄。


    但是他說,“什麽小不小的,住著住著就習慣了。”


    是習慣了,這一住就是三年,誰都會習慣。


    後來,她又問他,“她難道真的死了嗎?”


    她還清楚的記得,當時他的麵容,是那麽的清明深刻,他的眸光似乎帶著一絲倦怠,卻又微微轉過頭看向了她,“她沒事。”


    ——“阿南,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是她竟然還在,就該把她接迴來。”


    ——“阿笙,你聽說過飛鳥和魚的故事嗎?既然開始就是一個錯誤,我跟她注定不能在一起,那不如就讓她恨我。不能愛,恨也是好的。”


    恨也是好的!


    如果不能愛,沒有愛,那就恨!


    當時她沒問他,為什麽他們開始就是一個錯誤,為什麽他們注定不能在一起?


    不是不想問,而是不敢問。


    她知道,能讓他說出這番話來,就已經說明了窮途末路。


    在這樣的境況下,他竟然還想要抓住她一絲情緒。


    沐笙不知這是一種什麽情感,太過偏執,亦是太過可怕。


    如果可以,她衷心祈求佛祖,讓一切重新開始,讓一切迴到原點。


    **


    當新的證據提交到警方後,之後便是一係列的司法程序。


    在11月15日這一天,藍誌強作為受害者來到了a城。這一天的a城,既然已經進入了天寒地凍,那寒風更是刺骨,從未有過的氣候,竟然已經開始下雪。


    11月份就下雪,這在a城還真頭一朝。


    那地麵上厚厚的覆蓋了一層積雪,腳踩上去便是發出了吱呀聲來。藍誌強到達a城後,是林薇薇與程傾城親自去機場接的人。這麽冷的天,似乎連素來擁擠的機場亦是很少人。藍誌強一出甬道的時候,他瞧過來,便是看見了她站在了那裏,穿的很是保暖,那麵容亦是遮在了絨毛帽子下麵,她的雙手亦是插在了大衣的口袋裏。


    就靜靜的站在那,麵帶著幾分微笑,似乎和記憶中的一樣。


    除了她的麵容蒼白了一些,還有就是她的身邊多了一個人以外。


    藍誌強率先走了過去,他走到了她的麵前,亦是笑了笑,道:“薇薇!”


    她迴,“嗯,好久不見。”


    此時,程傾城亦是揚起了手來,他的手上戴著黑色的皮質手套,“你好,程傾城。”


    藍誌強與其一握,“你好!藍誌強。”


    隨即,三人便一起上了車,然後驅車來到了南木酒店。


    因為新證據的提供,當年那個案子很順利會進行重新審理。警方會再次搜羅證據,所以涉及到當年案件的一幹人等,都一一迴到了a城,並且被喝令在案子審理完前,不得離開a城。


    此時,在南木酒店裏,亦是林薇薇的總統套房內。三人皆是坐在了那方沙發處,卻是無意中成了一個三角,林薇薇坐在了朝著正前方的位置,而藍誌強與程傾城則是坐在了兩側。


    林薇薇略微散漫的口吻,“今年的a城真特別,竟然這個時候下雪了。”


    “確實。”藍誌強應聲。


    “藍總,遠道而來,晚飯的時候應該設宴好好招待才是。”程傾城說著,亦是站起了身來,他拿起了茶幾上的茶壺,好似男主人般的幫藍誌強添茶。


    聞言,藍誌強眸光微微一閃而過,“不用了,在京城,平時應酬就多,這次過來也算是忙裏偷閑。”


    程傾城誇讚道,“那是!藍總的陌遠集團,我早已如雷貫耳。”


    林薇薇在旁,聽著兩個人不斷恭維對方,卻是覺得有點無聊起來。她從沙發上站起了身來,隨即便道,“有點累了,我先去休息一會,你們慢慢聊。”


    說完,便是頭也不迴的離開。


    待林薇薇一走,藍誌強與程傾城的眸光卻是突然的煞變。藍誌強端起了那桌上的茶杯,微微抿了一口來,那沁入心脾的茶葉清香,卻是撩人,他道:“這個案子會牽扯出什麽事情來,我們大家都不知道,程先生!你一直在她身邊,就沒勸過她?”


    程傾城淡淡道,“她的性格,我想藍總也是清楚。”


    “是,我是清楚,但凡是都有一個輕重。”藍誌強亦是說的直白,“我更不希望有人用當年那一件事來做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那一刀我受了就是受了,僅是些皮肉而已。”


    卻是這樣的話語,程傾城微微怔了怔,然後他亦是看向了藍誌強,在那忽明忽暗的琉璃色瞳眸中,似乎藏著其他,但是卻又看不明白。


    “藍總話裏有話,你又是什麽意思?”


    “我隻是闡述出我的觀點,秦家的背景我想程先生應該也清楚,秦家跟夏家的關係,你應該也明白。薇薇,已經很累,她現在需要的是安靜,在這種時候再將當年的案子挖出來,未必是件好事。”藍誌強說的直截了當,“但是她既然說了話,我不會拒絕。”


    程傾城卻是笑了笑,“藍總這話說的倒像是我讓薇薇這麽做一樣,我想藍總應該心裏也明白,當年那一刀一直卡在了她的心頭。她不喜歡虧欠別人,竟然有了新的證據,那就是說明當年的案子判的有誤,隻是讓一切走上正軌而已,還有就是她想還你一個公道。”


    卻是在此時,藍誌強站起了身來,他眉眼低垂的看向了程傾城,“如果還我公道,最後的結果是讓她痛苦,那麽我情願不需要,我要說的話就這麽多,我先告辭。”


    說完,藍誌強便大步離去。


    程傾城看著藍誌強離開的背影,卻是開始陷入了漫無邊際的朦朧狀態。


    什麽是痛苦?


    隻有他見過她真正痛苦的樣子……


    他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第二次。


    ——


    在11月16日這一天,享譽國際的影後慕小熏在離開a城四年後再次踏上了這塊土地。兩年前,層有中方記者在好萊塢問她,“慕小姐,這兩年你一直在海外發展,卻是從未迴國,一直漂泊在外難道就不想念家鄉嘛?”


    猶記得當年的慕小熏卻答,“不是我不想迴去,而是不能迴去。”


    當時大家隻覺得是玩笑話而已,此時看見說這話的人,卻是迴到了這裏,便更覺得那話僅是玩笑而已。


    這四年裏,慕小熏在國外的發展大家有目共睹,頻頻拿獎,當年就因為一部電影,她便成功在好萊塢站穩了一席之地。


    大家都議論,其實她背後有人。


    但是,這麽些年來,有無數狗仔挖其小道消息,卻從未成功過。


    這個夜晚,慕小熏卻是偷偷見了一個人。


    那人的麵容猶如記憶中一樣溫潤,氣質亦是優雅,隻是在麵對她時,那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速冷來。


    這幾年來,慕小熏不是沒有過男人,但是卻是從未有一個男人能像他這樣,他僅是坐在那,一言不發,是他的眸光淡然的看著她,她卻是莫名的感覺到似乎有什麽東西從腳底直接竄過了全身。


    這股莫名的顫栗,讓她感到害怕。


    幾年下來,慕小熏早已褪去了曾經的青澀,此時亦是變得嫵媚動人,她眼神微微帶著癡迷的看著此時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喚道,“夏總!”


    “嗯。”男人淡淡應聲。


    這樣的應答,卻是讓慕小熏想起當年那一次,她在他的辦公室裏,他讓她褪去了身上的所有衣物,然後故意將那份合同仍在了地上,她在毫無遮掩的情況下在他麵前彎腰,將地上的合同撿起。


    當時對於她來說,那是極盡的羞辱。


    但是,此時再次麵對他的時候,慕小熏卻是突然覺得,其實這麽多年來,她對他的情緒仍是跟當年一樣,她的那個夢其實還沒醒……


    還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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