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直接的一個問題,卻是讓林薇薇節節敗退,她倒退了好幾步,眸光中滿是疑惑以及不確定性,素來狡黠的瞳眸此時亦是惹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情緒,隻是在轉瞬之後,她卻在唇齒間劃出了一抹冷笑來,她道:“那個人不管是誰,反正不是我。”


    一場交易產生的婚姻,是他那時候說他愛的人再也不會迴來,說的那麽清楚那麽明白。可是,現在他愛的那個人已經迴來了,所以她退出,難道不行嗎?


    聽見林薇薇這樣的迴答,夏亦南亦是無法克製的大步上前,他抬起了他的雙手緊緊的鉗製住她的肩膀,力道大的驚人,似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字,他道:“你這個樣子,一次又一次,不管我說什麽,我做什麽,你都不相信就是了,你到底在怕什麽……”


    是他好聽的嗓音傳來,卻是那麽真切,林薇薇想伸出手去抓住那道聲線,可是卻是抓不住,她抓了一個空。此時她的腦海中似乎出現了一個麵容來,是鐫刻在那的清晰麵孔,柔和中帶著絲絲清冷,她正在對她笑,卻是那麽的美好。


    林薇薇突然眼神卻是變得異常空洞起來,她朝著一個點流露出了一抹屬於小女孩才有的微笑來,然後低聲喚道:“媽媽……”


    那話語還未在唇齒間消散,她便直接暈厥了過去,摔進了夏亦南的懷裏。原本嬌軟的身體,在落進夏亦南懷裏時,卻是那麽的僵硬。


    夏亦南連忙將昏厥過去的林薇薇打橫抱起,走到了車旁。小心的將其安放在副駕駛位置上,那原本喝著的酒,此時亦是消散的差不多……


    夏亦南開著車,穿越過了a城的夜色,似乎已經接近了黎明。卻並沒有一直常去的仁廣醫院,而是開進了一夏家完全控股的醫院裏,那高聳的醫院大樓的頂端,掛著的是夏氏財團醫院的牌子。


    將林薇薇抱在了懷裏,夏亦南一到醫院,那醫院的裏人立馬推出了推牀來。隨即,夏亦南便將林薇薇安放在牀上,然後撥通了項城的電話。


    項城早已睡下,聽見手機鈴聲,便立馬起了身來,道:“夏總,您有什麽吩咐?”


    “讓直升機待命,我要去京城一趟,大概是三四個小時之後。”夏亦南言簡意賅的吩咐道。


    一說完,夏亦南便沒有給項城任何問話的機會,直接掛了電話。隨即他便是向著醫院的裏麵走去,看著林薇薇被推進了一個檢查室,他的手亦是慢慢攥緊。


    此時,他迴想起來那次在暗夜的時候,她一手拿著酒瓶,臉上的麵容亦是那般空無,似乎身邊的一切都變得跟她無關。


    亦是想起,藍誌強對他說過的話,“你什麽都不知道,你根本就不了解她!”


    這個時候,林薇薇被推出了檢查室,隨即那醫生亦是恭敬的向著夏亦南走了過來,走到夏亦南身旁,喚道:“夏總,您請跟我來。”


    夏亦南並未說什麽,僅是跟上了醫生的步伐,隨即兩人便走入一間辦公室內。


    醫生恭敬的先讓夏亦南落了座,醫生停頓了很久後,他才緩緩開口,道:“夏總,敢問夫人出現這種情況有幾次了,就是無緣無故的突然暈厥,或者有時候看上去眼神空洞,或者有時候會自言自語,好像在跟誰在說話……”


    夏亦南的手安放在膝蓋上,無端的握緊了起來,他道:“有兩三次。”


    聽見這個迴答,醫生略微鬆了一口氣,道:“那還好,先用藥物控製看看,可能會有用。”


    如此不確定的迴答,卻是直接惹怒了夏亦南,他素來清冷的眸光此時滿是怒意,他看向了醫生,道:“說,到底是什麽病?不要跟我說些廢話。”


    醫生聽見夏亦南的話,亦是顯得有點膽顫起來,他艱難的問道:“我想問一下夫人的家族裏可有家族遺傳病史?”


    聞言,夏亦南卻是眸光一凝,瞬間整個辦公室氣壓變得極低,道:“你指什麽?”


    醫生遲疑了一會,才道:“額……比如精神方麵的疾病。”


    話音還未完全落下,夏亦南便直接站起了身來,他以一種完全居高臨下的姿態,看向了醫生,道:“今天的事如果你對外界透露半個字,你就從醫學界徹底消失,包括她本人。”


    “是!是!是!”醫生連忙站起了身來,連聲應答道。


    隨即,夏亦南便轉過了身去,他走出了醫生的辦公室。亦是拿出了手機來,然後打了通電話給沐笙,讓其來夏氏財團來接林薇薇,又連續打了幾個電話後,夏亦南才走出了醫院。


    走出醫院的時候,那直升機已經停靠在那,項城亦是站在一旁,他的神態恭敬,在看見夏亦南走出醫院後,他連忙迎了上去,擔憂的問道:“夫人沒事吧?”


    夏亦南卻道:“沒事,她隻是困了。”


    項城清楚若不是有急事,他的老板不會讓他準備直升機,今天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幾個小時前夫人還是好好的,現在卻是在了醫院,而且是夏氏財團直接控股的醫院。


    雖然有很多疑惑,項城卻是不敢問,他看了眼正在閉目養神的老板,哀歎一聲後,然後將眸光落於了別處。


    夏亦南與項城先是到了京城的夏園,夏亦南在經過一番梳洗後,兩人便直接去了藍誌強所在的陌遠。陌遠雖然比不上夏氏財團的財大氣粗,但是在京城亦是不敢小覷,並非是一方霸主,卻亦是傲居了一方,難以動彈分毫。


    當夏亦南與項城出現的時候是早上九點,陌遠的員工已經上了班。當夏亦南出現在前台的時候,前台的小姐仍是倒抽了一口涼氣,甚至於連撥號通知總裁辦的秘書室都變得遲緩了下來,愣了半晌後,她才撥了號,通知了總裁辦。


    問完後,前台的小姐立馬恭敬道:“夏總,您請!”


    夏亦南雖然常年居住在a城,但是他的祖籍卻是在京城,所以在京城的報紙上亦是會時常看見他的身影,在京城人的心裏是一位神乎其神的存在。


    兩人到達總裁辦後,藍誌強已經站在那迎接。他的麵容亦是看不出絲毫情緒來,在夏亦南走上前來時,他僅是淡淡的伸出了手與其一握。


    藍誌強領著夏亦南走入了辦公室,而,項城則是如常的站在了辦公室的門外,麵容線條冷硬非常。


    辦公室內,兩人在會客的沙發上落了座,兩個都是倨傲到不行的男人。落了座後,便是一室的寂冷,藍誌強看了眼夏亦南,卻是笑了笑,道:“我是真沒想到夏總有朝一日會有大駕光臨陌遠的一天?”


    “她的病是怎麽迴事?”夏亦南卻是不想虛假的噓寒問暖,直截了當的問道。


    聽到夏亦南的問題,藍誌強的麵容亦是一冷,那笑瞬間凍結在了唇角,下一刻他卻道:“你才是她的丈夫,怎麽!她沒告訴你?”


    夏亦南的眸光此時亦是冰寒了幾分,他道:“你可以選擇告訴我,不說,我也可以查個清楚,隻是浪費點時間而已。”


    藍誌強卻道:“嗬!你查?你怎麽查……在你們結婚前難道你沒查過她麽,你不是也沒查到嗎?”


    此時,夏亦南已經站起了身來,他居高臨下的看了眼藍誌強,隨即便想離開。隻是腳剛踏出去一步,藍誌強卻是開了口,道:“具體是什麽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隻知道她母親的事對她刺激很大。有一段時間,她完全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不關心身邊的任何事。後來,她慢慢好轉,好像也跟普通人並沒有什麽不同。一年多前,暗夜那一次,我又一次看見了那種現象……”


    藍誌強說著,亦是想起暗夜那一次,她手裏拿著空酒瓶,他想試圖去取走,她卻是不肯。是此時站在他眼前的男人,他突然的出現,他走近了她的身邊,僅是說了一句話,就輕而易舉的拿下了手裏的空酒瓶。


    雖然他不想承認這一點,但是卻是不爭的事實。


    夏亦南隨即又重新落了座,那隱匿在鏡片後的眸光幽深而晦暗,他張口問道:“她的母親,唐家的大小姐唐奕從小身體便不好,三十五歲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就撒手人寰。”


    是藍誌強的眼神看向了夏亦南,隨即他又是笑了,卻是不知笑什麽,可能僅是虛無的笑,僅是為了梳發心裏積壓的情緒而已……


    在夏亦南疑惑藍誌強突然發笑的原因時,藍誌強卻是開了口,道:“她的母親不是生病走的,是自殺。在她的麵前,割腕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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