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昀畢竟是女孩子,對於外貌還是在意的,在聽見林薇薇的話後,便立馬抬起手摸了摸臉,“真的嗎?可是我有每天都用你給我的那個麵膜啊。”


    因為之前林薇薇懷孕,所以她將囤積的麵膜全部轉贈給了項昀。


    “好拉好拉,我騙你的,沒曬黑,還是很漂亮。”林薇薇看見項昀揪著的眉頭,便立馬安撫道。


    此時夏亦南看了眼正在與項昀說話的林薇薇,便是上前了幾步,項昀見自己老板上前後,便立馬退到了一旁,恭敬靜侯。


    林薇薇揚起了頭,看向了眼前的男人,隻是這一抬頭,最先見到並未是一如既往的俊顏,而是他薄唇上被她咬破的口子,頓時心裏咯噔一下,當時她到底是怎麽了才會那麽衝動就直接咬上去了?


    “昀昀,會留在這陪你,別想反駁我的話,這是我迴去a城的底線,她在你身邊,我比較放心。”夏亦南的語氣再次換上了命令的口吻,可是他的聲音卻是很輕,繼而他又道:“宿城不比a城,各方麵條件都比較差,如果在工地上實在扛不住就去酒店住,性子別太佞。”


    “哦。”林薇薇淡淡的應了聲。


    夏亦南見林薇薇難得乖巧的模樣,便是伸出了手撫過了她的發頂,如以前一樣,卻是這般的*溺,有時候林薇薇一直覺得她在他眼裏其實還算個孩子。


    “好了,我走了。”夏亦南盡量隱藏眼裏的不舍,立馬將手縮了迴來,淡淡道。


    林薇薇微微點了點頭。


    直升機的螺旋槳再次刮起了一陣狂風,吹亂了林薇薇的頭發,在發絲的纏繞間,她透過那個縫隙看向了那越來越遠的直升機,卻是道:“小昀昀,你又要變成你家夏總的人肉跟蹤器了。”


    項昀卻道:“夫人,其實夏總沒向我問過關於你的任何行蹤。”


    “那麽就是賣主求榮,主動告訴他的,不然他怎麽會知道我在宿城。”林薇薇收迴視線,她隻覺眼裏略微幹澀,她便看向了一旁的項昀,問道。


    “不是,是夏總看了夫人你發我的那條簡訊。其實,在倫敦還有一些收尾工作,但是夏總都沒理,直接交給了我和我哥,他自己就趕了最快的一班飛機來宿城。”


    是項昀的聲音傳進了林薇薇的耳內,聽見後,她僅是笑了笑,便轉過了身,道:“小昀昀,快走吧,要開始幹活了。”


    ——


    日子已到了1月中旬,距離林薇薇迴到a城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此時,在夏氏的總部大樓內,卻是來了一個不速之客,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夏亦南從小的發小陸允辰。


    夏亦南素來沒有抽煙的習慣,但是陸允辰卻是恰恰相反,煙癮很重,一天不抽個幾根就渾身不自在。此時他的麵前擺放著一個猛虎形狀的煙灰缸,他則坐在夏亦南辦公桌前的椅凳上正在慢慢吞雲吐霧。


    一邊抽著,陸允辰便是一邊說道:“你知不知道不久前,阿寧去找過你的母親?”


    夏亦南卻道:“然後呢?”


    對於夏亦南的冷漠,陸允辰亦是再次皺起了眉頭,道:“你不好奇都說了些什麽?”


    “你今天來不就是想告訴我她們說了什麽嗎?”夏亦南依舊是不溫不火的語氣。


    這樣子的夏亦南,瞬間就像是一根刺一樣,直接刺入了陸允辰的心髒,他的腦海裏便是浮現了那張清秀而蒼白的容顏,此時似乎一切都不再那麽重要,他隻想將他知道的所有都說出來,他道:“你可知道八年前,是你母親找了阿寧,對她說如果你因為她而放棄夏家繼承人的身份,沒有夏家的庇護,你便有性命之憂。你應該比我清楚,你們夏家其實從沒太平過,從你爺爺再到你父親,都是經過一代代的爭鬥過來的,你小時候那幾次的性命之憂,後來你在美國發生的事。所以,阿寧信了。”


    說到這,陸允辰卻是突然停了下來,他在觀察夏亦南的反應。然,他的反應與之前一樣,沒有差別。


    陸允辰便繼續道:“為了不讓你難過,阿寧故意對你說了那些尖酸刻薄的話,說她不想跟你過苦日子,不是夏家繼承人的身份的男人,她不想要……”


    此時,夏亦南卻是仰躺進了身後的大班椅內,道:“繼續。”


    “沒有了,就是這樣。”陸允辰卻是道。


    夏亦南笑了笑,清雋的麵容上卻是慢慢深遠起來,“這些我都知道,可能我知道的比你要多些。我母親給了她一張支票,她也拿了,然後她去了西雅圖,在那上了大學,大學的專業是她最喜歡的廣播係。她在西雅圖的一家電視台負責美食專欄。”


    “你都知道為什麽當初還要放她離開,你竟然知道那些話都不是她的本意,你為什麽不去追她?”陸允辰的質問聲似乎響徹了整個辦公室。


    夏亦南的眸光亦是複雜起來,他道:“知道又怎麽樣,不知道又怎麽樣,都已經無法現在的局麵,不是嗎?”


    “可是在她心裏,還是有你,她放不下。”陸允辰卻是霎那的頹然起來,隨後他又笑了起來,那笑裏參雜太多情緒,有酸有苦有愛有恨,“阿南,你可知道她去了美國沒多久,她就發現她懷孕了,是你的孩子。”


    猝然間,夏亦南的眸光冷冷得絞在了陸允辰臉上,卻是那麽冷,他道:“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她懷過你的孩子。”陸允辰卻是再次斬釘截鐵道。


    夏亦南頓時陷入了一度彷徨中,怎麽可能?他和楚曼寧怎麽可能有過孩子……


    陸允辰看見夏亦南臉上略微疑惑的神情,便道:“你不信是不是?”


    “她現在人在哪裏?”夏亦南卻是反問道。


    陸允辰淡淡的迴道:“現在正在醫院的病房裏。”


    “怎麽又在醫院?”夏亦南眉頭一蹙問道。


    陸允辰卻是並沒有接夏亦南的話語,僅是從椅凳上站了起來,轉過身時,道:“如果想知道就跟我去醫院吧,是時候告訴你了。”


    ——


    醫院。


    楚曼寧穿著一身白色的病號服,正躺在病牀上,楚曼婷坐在她的一旁,手裏拿著一個手剝橙,正在剝著。一邊剝楚曼婷一邊道:“姐,你別擔心,聽說陸允辰幫你請的是美國先天性心髒病的權威,像你這種狀況在人家眼裏那就是小兒科,一眨眼的功夫就好了。”


    楚曼寧知道楚曼婷是在安慰她,但是她也不戳穿,便道:“嗯,我知道了,我不害怕。對了!婷婷,你最近和允辰怎麽樣,一切都好吧?”


    “都挺好的,他父母對我也挺好的。”楚曼婷說著違心的話語,陸允辰的父母對她確實不錯,可是她與陸允辰從開始本來就是一場戲而已,何來好與不好?


    “那就好,我也放心,如果手術中有什麽意外,我走的也安心。”楚曼寧卻是道。


    剛說完,楚曼婷便是冷喝道:“我呸!大吉大利,明天一定會順順利利,啥事都不會發生。”


    此時,那病房的門卻是被推開了來,陸允辰已經換上了醫生的白色長袍,他的身後便是跟著夏亦南。在夏亦南出現後,楚曼婷剛想說什麽,卻是被一旁的陸允辰直接拉住,給她使了一個眼色後,直接將她拉出了病房,然後帶上了門。


    夏亦南看著躺在牀上的楚曼寧,她的臉色極其蒼白,猶如白紙,便問道:“之前為什麽不告訴我?”


    “你是指什麽沒告訴你?”楚曼寧笑著問道。


    “孩子,還有你的病。”夏亦南亦是迴道。


    可能是看見此時站在她麵前的男人難得的溫柔麵容,可能是心底埋藏得情緒太過激烈,這一刻的楚曼寧卻是再次喚道:“阿南,對不起!那時候我一個人去了美國,有次在街上暈倒,然後就被送往了當地的醫院,後來我才知道我已經懷孕三個半月,而且醫生診斷出我有先天性心髒病。醫生介意我立刻終止妊娠,不然就會傷及母體,所以我……”


    楚曼寧說著便是哽咽起來,似乎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再次崩塌,“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在孩子和我自己之間我自私的選擇了自己,然後放棄了它,它還那麽小。阿南!是我親手殺死了我們的孩子,對不起!”


    夏亦南慢慢走近那牀榻,看著躺在牀上淚流滿麵的女人,他伸出了手,卻是僵持在了半空,隨後又放下,道:“不,這不能全怪你,你不用都怪自己。”


    “關於你明天的手術,我希望你再考慮一下,心髒病手術不是一般的手術,很有可能會躺上去就下不來,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夏亦南突然問道。


    楚曼寧此時卻是一笑,“可能也算是一種解脫,太累。”


    “我可以聯係國醫,他們在這方麵更在行。”夏亦南提議道。


    楚曼寧似乎對於夏亦南說的話一點都不在乎,她僅是看著他,眼神猶如當年一樣,竟然滿是崇拜之感,她道:“阿南,如果我迴來的時候,你還不認識她,我們還能不能再在一起?”


    這個問題卻是讓夏亦南愣在了那,他的眸光看著牀上蒼白的女人,腦海中卻是想起了那張飛揚的明媚笑顏……


    “嗬!其實我早該明白的,阿南!你的遲疑已經告訴我答案了。”楚曼寧滿含淚意的眸光看向了夏亦南。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關於你明天的手術,我會與允辰商量。”夏亦南說完,便是準備往外走去。


    楚曼寧看著夏亦南離去的挺拔背影,那卡在喉嚨裏話語,卻是再一次撥動了開來,她道:“阿南,那時候我說我們結婚的時候我要用並蒂蓮花的被褥鋪新牀,你可還記得?”


    夏亦南突然停頓了下來,微側過眸光,道:“那些都過去了,你好好休息。”


    當夏亦南離開病房後,楚曼寧再也抑製不住的哭出了聲來,她躺在了牀上,就如一隻困鬥中的小獸,雙手緊緊的抓著病牀上的被褥。


    ——


    走出病房後,夏亦南便是直接來到了陸允辰的辦公室。


    陸允辰見到夏亦南後,便是對身後的助理交待了幾句話後,就站起身,亦是走出了辦公室。


    走廊裏,陸允辰亦是站在那抽起了煙來,卻是一根又一根的抽著,他道:“阿寧的情況比較特殊,正如你所說其實手術的成功率並不高,若不是她情況特殊,我也不可能請到美國的權威來給她做手術。”


    “你竟然知道還讓她明天就進行手術?”夏亦南眸光一凝,喝斥道。


    “手術是她要做的,我有勸過她,其實她的情況可以再等等,畢竟現在她並沒有出現其他任何棘手的情況,可是她不聽。哪裏肯聽我們的話,她從來都隻聽你的。”陸允辰說著,便是將手裏的煙蒂熄滅。


    夏亦南突然說道:“明天的手術取消,至於誰來指導手術我會安排。”


    “阿南,世界上除了我請的那個心髒科的權威外,另外一個人早已不知去向,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不會是想找他吧?”陸允辰難以置信道,而且在他看來那個人就像是另外一個傳說,而且是那種抓都抓不住的傳說。


    “這個你就不要擔心了,你穩定好她的情緒就好。”說完,夏亦南便是邁著大步離開。


    夏亦南離開仁廣醫院後,便是來到了車上。他上車後,那腦中卻是想起了楚曼寧滿是淒楚的容顏,隨即他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來……


    那頭是項城恭敬的聲音傳來。


    夏亦南淡淡哦:“項城,幫我聯係c國的財政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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