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麽感天動地的一段愛情。就跟電視劇一樣。


    而她依舊隻是姐姐身邊的陪襯,她明明在對那個男人笑,對方眼裏卻隻看得見姐姐。


    穆慈心偏不信邪,她不想一直輸給姐姐,她一定要贏一次。


    而這次她終於真的贏了,她把姐姐的男人搶了過來,還故意讓姐姐親眼看見她和陸振赫搞。


    穆晴大受打擊,生了一場大病,之後身體就一直不怎麽好。


    陸振赫一麵心疼老婆,一麵又禁不住她的鉤引,荒唐的想要坐享齊人之福,穆慈心當然不會讓他如願,三番兩次故意讓姐姐撞見他偷.腥。


    沒多久姐姐就鬱鬱而終了。


    穆慈心覺得自己應該感到痛快,可並沒有,因為姐姐還留下了一個兒子,那個小鬼跟姐姐長得太像了,一看到他,她就會想到穆晴。


    偏偏那小鬼總是在她麵前晃啊晃,一臉天真無辜的樣子,像極了穆晴麵對她時的模樣。


    更重要的是,她懷孕了。


    她不想讓自己的孩子重蹈覆轍,一輩子比穆晴的兒子低一頭。


    所以在那年冬天,她下了狠心,想要那小鬼的命。


    可那小鬼命太大了,居然活了下來。


    “咳咳。咳……”椅子上的男人嗆咳著醒過來,穆慈心用力掐住對方的脖子,神情瘋癲,“不過沒關係,今天他必須死。”


    第143章


    “咳咳咳……”顧潯費力地睜開眼睛,用了挺長時間才適應驟亮的燈光,然後發現自己正置身於一個客廳裏,手腳被綁著,臉上濕答答黏糊糊的,不知道被弄上了什麽東西,“咳咳……”


    後腦勺被棒球棍擊打過的鈍痛仍殘餘著,讓他的腦子有些混沌得不清醒,甚至出現了短暫的記憶空白。


    直到卡在脖子上的那雙手越收越緊,瀕臨窒息的痛苦才讓他終於想起自己為什麽在這裏。


    明天就是除夕,下午醫院裏難得冷清,臨到下班時居然一個顧客也沒有,大家便都迫不及待地下班,顧潯也換好衣服準備走了。


    冬天總是天黑的特別早,六點來鍾外麵就完全黑了,冷風唿唿唿地刮著,街上的行人神色匆匆,誰也不想在外麵吹風受凍。顧潯也一樣。


    但走到咖啡店附近時他還是下意識頓了下腳步,朝四周看了看,隻是賣花的孫婆婆再也不會出現,而那個坐在小木凳上朝他遞花的人今天頁還沒有露麵。


    陸鳴殊這段時間天天過來,也天天送他花。


    花太多了擺不下地方,他索性問保潔阿姨要了兩個大水桶,每天送過來的花就被隨意丟進了那裏麵,用清水養著,枯萎凋謝的和新鮮的混在一塊兒,隨它們如何。


    倒是陸鳴殊不高興,自己買了個很小的磨砂花瓶過來,把買來的插.再裏麵,第二天過來時換上新的。至於前一天那朵,就被丟進水桶裏。


    有一天陸鳴殊進來送熱牛奶,在把那朵紅玫瑰別到他耳後時偷親了他一下,這一幕被正好出來上廁所的朱醫生看見了:


    “你和陸總,你們……你們原來真是這樣的關係啊!難怪那天吃火鍋的時候她們老提陸總,我……我不愧是姓朱,腦子也是豬腦子!”


    自那以後朱醫生看顧潯的眼神就奇奇怪怪的,還總是拍著他肩膀感歎:“兄弟,不容易啊……”


    顧潯覺得他這是吃了陸鳴殊和那些小情人的瓜,把自己也當成了那些人中的一個。以為他才是下麵那個。


    對此,顧潯簡直沒處說理。


    而小護士們都被陸鳴殊那張臉和他的鬼話騙了,開始有些埋怨顧潯“狠心”,顧潯就更加無語。


    剛才臨走時還聽小胡護士和小魚護士在說:“今天陸總怎麽沒過來,不會被傷透心再也不來了吧?”


    顧潯懷疑她倆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一點沒壓著聲音。


    他一麵走一麵亂七八糟地想著這些事,以至於沒發現身後有人在跟蹤,直到被人堵在巷子裏。


    老城區路窄巷子多,很多地方沒有覆蓋監控,那人便無所顧忌地朝他揮舞著手裏棒球棍。


    雖然不知來人深淺,但他幾乎在同一時刻就認定了對方是衝著陸鳴殊來的。孫婆婆葬禮那天陸鳴殊說的那些話和那條傷痕累累的胳膊瞬間浮現在他腦子裏。


    陸鳴殊早好幾天就在纏著他要一起過年,今天不可能不出現,所以是不是也遇到了麻煩或者危險?


    一想到這個,他就心亂如麻。幸好小時候跟著他爸學過幾招,拿到現在來用雖然不太熟練,不過好歹將人擺脫了。


    他手臂上挨了一棍,骨折不至於、但腫得很厲害,整條胳膊卸了力,抬一抬都困難。


    “嘟嘟嘟”之後他急著給陸鳴殊打電話確認安危,沒注意到那個男人還有同夥,被一記悶棍敲在了後腦勺上,直接暈了過去。


    再醒來就被綁到了這裏。


    “你醒了?”就在顧潯以為自己會被直接掐死的時候,卡在脖子上的那隻手突然鬆開了,烈焰紅唇的紅衣女人姿態優雅地抱起雙臂,像是很好奇地打量著他。


    “陸夫人,你想……咳咳、想幹什麽、咳咳咳……”


    “你認得我?”女人拿起手邊的紅酒杯抿了一口,然後將杯子裏的酒潑到顧潯臉上,扯著他的頭發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這個女人的眉眼同陸鳴殊長得很像,如果不是怨恨和不甘讓她的麵容變得扭曲醜陋,應該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既然認得我,就該知道我為什麽綁你。要怪就怪你命不好,那麽多男人你不跟,偏偏要爬陸鳴殊的床,偏偏他對你動了心。”


    “陸鳴殊對我動心?”顧潯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笑起來,“您該不會想用我威脅陸鳴殊吧?沒用的,他根本不喜歡我。”


    “閉嘴!”穆慈心下手更加狠辣,空酒杯直接碎在了顧潯頭上,殷紅的鮮血順著額角淌下來,瞬間模糊了他的視線。


    顧潯眼前短暫地黑了幾秒,咳得更厲害。


    “是麽,但他知道你被我綁了之後好像很激動啊,這會兒正急著過來呢。”


    “我跟他說了,如果他不能在半小時內趕到的話,每超過一分鍾,就從你身上割一片肉,不如讓我們來看看還差幾分鍾吧?”


    穆慈心掃了眼手機,露出個遺憾的表情:“已經超過兩分鍾了,這樣看來他好像真的沒那麽在意你。”


    顧潯眼眸垂著,綁在背後的雙手用力握成拳。


    而穆慈心已經打開手機攝像頭,拿起茶幾上的水果刀,對著顧潯比劃著:


    “第一刀要割哪裏呢?你猜陸鳴殊看到這個之後來的會不會快一點?”


    “或者你命不好,他幹脆嚇跑了?”


    陸鳴殊當時說後媽瘋了,顧潯還當他誇張,這會兒卻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對方的瘋狂。


    但他相信陸鳴殊不會那麽傻,會在明知道有危險的情況下還一個人過來。


    “就胳膊吧,臉不能劃,劃花了他就真不會來了,他這個人啊”但就在她準備下刀的時候,鐵門被重重撞開,陸鳴殊驟然出現在門口,“穆慈心!”


    他不知經過怎樣的奔波,身上就穿一件白色毛衣,一頭長發被汗水浸透,累得根本直不起身體,撐著大腿氣喘籲籲。


    但他似乎不敢停歇,隻兩秒便站挺了,視線慌張地朝裏麵望了一圈,然後將目光落在被綁在椅子上的顧潯身上,想靠近又不敢,極輕、極小心地叫了一聲:“阿潯……你……”


    一張口,嚐到滿嘴鐵鏽味。


    他想說:“你有沒有受傷,別怕,我來救你了。”


    也想說:“對不起,還是連累了你。”


    但穆慈心警惕地將刀架在顧潯的脖子上,叫他連唿吸都不敢用力。


    “陸鳴殊,你來幹什麽,你傻x麽?”而顧潯也神色冷漠地盯著他,眼底一絲溫度也沒有。


    陸鳴殊被這樣的眼神刺了一下,喉嚨裏的鐵鏽味更濃,堵得他有些喘不上氣來。


    我當然是來救你的。


    你別這麽看著我,我心裏難受。


    他其實知道顧潯這樣的態度是裝出來的,是故意做給穆慈心看,但他還是受不了顧潯這樣看他。


    這讓他覺得兩人的關係又降至冰點,他受不了這個。


    “別說話!閉嘴!”穆慈心手下用力,鋒利的刀口很快劃破皮膚,滲出血來,而顧潯也因為吃痛閉了閉眼。


    陸鳴殊瞳孔驀地睜大,用力攥緊手指,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克製:“穆慈心,我來了,你把他放了,我們之間的事情跟他無關。”


    “有沒有關係我說了算。”穆慈心手裏的刀又偏進去幾分,“把門關上,站到電視機這邊來。”


    陸鳴殊不敢再說話,按照她的意思走到電視機旁邊。那裏架著一套直播設備。


    “把直播開了,然後對著鏡頭,承認是你陷害小榮,是你害了他,快!”


    這個瘋女人打的原來是這個主意。陸鳴殊看向她:“我說過了,陸鳴榮的事情與我無關。”


    第144章


    穆慈心的這個直播號一看就是新申請的,不會有太多的流量,但陸鳴殊心裏很清楚,如果他現在承認了,用不了多久全國人民就都會知道這件事。


    到時候不管他到底有沒有要害陸鳴榮的意思,這口鍋都會在他身上背一輩子,很難再甩下來。


    “你到現在還不肯承認!”穆慈心被激怒了,手裏的水果刀從顧潯的頸間移開,毫不猶豫地往他肩膀上紮了一刀。


    刺目的紅不斷從傷口處流下來,吧嗒吧嗒滴在地板上,顧潯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好像所有的血都順著這個傷口流光了。


    陸鳴殊支離破碎的心被搗成爛泥,和進去顧潯的血和冷汗。哪怕在自己身上紮上十刀、一百刀,也不會比現在疼了。


    他幾乎把牙根咬斷:“你別動他,我說,我承認,是我害的陸鳴榮,你要殺要剮衝我來,把他放了。”


    “哈哈哈哈哈哈……看不出來你這麽情深意重,跟你那個表子媽一樣,為了個男人連自己的命也不要。你這個小情人還說你不喜歡他呢,你說他這麽騙我,我要怎麽懲罰他呢?”


    水果刀貼著顧潯的眼睛、鼻子、臉緩慢地移動著,最後停在嘴唇上,“這麽不喜歡說實話的話,要不我先把他舌頭割了,你說好不好,小殊?”


    “我剛才說過的,你晚一分鍾我就割他一塊肉,剛剛你遲到了兩分鍾,所以得割兩刀,就先割舌頭吧,怎麽樣?”


    陸鳴殊的心髒快要爆炸,眼底的擔心簡直要凝出實質,那把刀與其說是在顧潯臉上遊走,倒不如說是在戳他的心肝脾肺腎,讓他身上每根汗毛都倒立著豎起。喉結劇烈地上下滾動著,卻說不出一個字。


    狗血連續劇裏經常會有女主被綁架的戲碼,陸鳴殊每次看到都會大罵編劇傻x,他覺得男主但凡長了顆正常的腦子,就做不出隻身救人這種蠢事。


    可到了自己身上卻是一樣的,因為那一刻根本什麽都顧不得,隻想趕快來到那個人麵前,確認他是否安好。


    至於應該做什麽不應該做什麽,自己會不會有危險,這些完全不在考慮範圍內。


    就像現在,他知道自己不該表現得太在意,否則就更會被穆慈心拿捏,他們就會更加處於劣勢之中。


    但他做不到,穆慈心既然能捅第一刀,就會再捅第二刀,他不敢拿顧潯來賭。


    “或者你還有第二個選擇,不割他的話就割你自己。”穆慈心笑得殘忍,語氣卻很溫柔。


    “小殊你看,阿姨對你還是很好的,不想你太為難,所以你自己做選擇吧,是要選自己,還是選你這個小情兒。”


    陸鳴殊沒有半點猶豫:“別動他,衝我來。”


    穆慈心奇怪地看他一眼,臉上浮現出一抹複雜難辨的情緒:“你這點倒挺像你媽。”然後將茶幾上的另一把刀拋到他腳邊,“把刀撿起來 ,往自己身上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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