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甚至那些礦工一路上還自發的幫李崇看管那些工匠,避免工匠逃跑。


    可以說是十分的貼心了。


    李崇迴到廣州,來到李嘯麵前複命,稟報自己從佛山帶迴來了一千工匠,以及五千礦工的事情。


    李嘯聞言,臉上明顯有些錯愕,開口詢問道。


    “吾兒是怎麽做到的?”


    李崇聞言,深吸一口氣,像是想起了什麽不好的迴憶,滿臉凝重的說道。


    “父親可知我在佛山那邊看到了什麽嗎?到處都是黑礦場。”


    “那些礦工與其說是礦工,倒不如說是礦奴。”


    “那些礦主和監工,簡直不是人,說起心腸歹毒來,我這海賊看了都自愧不如。”


    “那一座座礦山裏,環境實在是太惡劣了,都不是人待的地方。”


    “整個礦山中,到處都是積水和滲漏,空氣中粉塵含量超標,礦工們勞作時要站在積水中幹活,不少人的腿腳都已經被泡爛了,離遠了都能聞到一股子腐肉的惡臭。”


    “很多人都有著十分嚴重的肺病,不停的咳嗽。”


    “並且礦山內還時有發生塌方,經常一個塌方,就能埋進去數十人。”


    “並且,塌方之後,礦主們根本不會去開掘救人,而是會選擇換個礦洞繼續開采,那些被塌方埋了的礦工們,隻能是在黑暗潮濕陰冷的礦洞中等死。”


    “那些礦上的監工也都是心狠手辣的,他們用於毆打工人的鞭子上,甚至還鑲著鐵釘。”


    “太慘了,那些礦工的生活實在是太慘了!”


    “為了不鬧出亂子,礦主也不敢用本地人,是故,那些礦工大多都是被人拐進礦場裏的外地人。”


    ”監工的毆打,食物的短缺,惡劣的生存環境,對家人的思念……”


    “這一切,都使得那些礦工們身上的怨氣很重。”


    “他們的怨氣是對監工的,對礦主的,對朝廷的,對這個世界的。”


    “在兒子我帶兵打破礦山,將他們救出來之後,這些礦工對著監工和礦主釋放了自己的怨氣。”


    “礦山裏的監工和礦主基本上都被殺光了,被那些礦工赤手空拳,用石塊,用鋤頭鐵鍬,生生砸成了肉泥。”


    “甚至,他們還衝進朝廷的礦監衙門,把礦監官都給生撕了。”


    “那些礦工們為了泄憤,打殺了監工和礦主和礦監官,自己斷掉了自己的後路。”


    “他們如果不想死,不想重新迴到礦山中做苦力,便隻能和我李家一條道走到黑。”


    “所以,兒子才能就憑三百人,一口氣帶迴來六千人!”


    李嘯聞言也感覺心驚,深吸一口氣,他繼續說道。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如此這般的話,那些礦工就會是李家的鐵杆了,忠誠就可以保證了。”


    說罷這些,李嘯開口說道。


    “對了,開府大典明天舉行,為父命人為你準備了一身官袍,稍後你去試試合不合身。”


    “如果不合身,那就叫人盡快改,不要耽誤了明天的事情。”


    李崇聞言點頭道。


    “兒子明白!”


    ……


    李崇向李嘯告辭,便去試穿官袍去了。


    在試穿過一次官袍,確定尺寸沒問題之後,他便轉而繼續去做安頓那些礦工的工作。


    李崇向王頜討要來了一批錢糧,還為礦工們準備了熱騰騰的飯菜,大碗的美酒,大塊的肥肉以做接風宴。


    還為他們準備了溫暖幹燥的營房,讓他們可以居住。


    在礦工們吃著熱騰騰的飯菜,喝著酒,吃著肉,滿臉感動的發誓要為李家效死的時候。


    李崇又命人為他們請來了大夫看病,調養身體。


    聽著大夫的迴報,李崇的臉色微沉。


    “小爺,你別看這些漢子現在一個個的生龍活虎,身強力壯,但這都是身體底子虧空換來的。”


    “一個個的,都隻是虛火,不好好調養的話,最多十來年,最少三五年,一個個都得暴斃。”


    礦山裏的生活條件艱苦,缺吃少喝的,不少人都是餓著肚子在幹活。


    長時間下來,他們的身體底子都已經被耗幹了。


    李崇對此其實早有想象。


    微微頷首之後,李崇開口說道。


    “那就牢房楊大夫盡量為這些礦工調養,配置食補。”


    “錢財方麵我可以先向大夫預付一部分,放心,隻要大夫盡力做事,那我就一定不會短缺了大夫的。”


    這名大夫姓楊,名患,是李家攻破廣州之後,從廣州城內找到的。


    楊患醫術出眾,經常在廣州城內給看不起病的百姓做義診,名聲極佳。


    卻是個孤家寡人,無兒無女沒什麽牽掛。


    原本楊患是不願意給賊寇做事的,而李家也因為顧忌楊患的名聲而不好強逼。


    可在李嘯在府衙門前玩了一出公審的戲碼之後,楊患的態度卻是軟化下來,願意為李家做事了。


    隻能說,楊患這人雖然一大把年紀了,不成想卻還是個理想主義者。


    李崇決定,在操練這些礦工的時候,先不讓他們練體能,練技戰術等耗費體力的東西。


    而是先學紀律,學思想,學讀寫,學內務,最多再練一練陣型變換之類的體力耗費小的訓練項目。


    等他們先好吃好喝上一個月,養養身子,恢複恢複元氣,再開始正式的體能和技戰術的操練。


    聽了李崇的話,楊患也隻是點點頭,捋著胡須說道。


    “小爺放心,老朽定會盡力而為。”


    “哎,這些礦工也都是可憐人啊!”


    “至於說診費的事情,小爺若是有心,便用該給老朽的診費,在廣州城內布置粥棚施粥,救濟救濟那些吃不起飯的可憐百姓吧。”


    “老朽老了,一大把年紀黃土埋到脖子了,無兒無女的,要那麽多錢也沒用。”


    “倒不如拿去施粥救濟窮人,也算是為自己積些陰德。”


    李崇聞言,腳步站定。


    對著身旁的楊崇躬身作揖一拜道。


    “先生高義,小子佩服!”


    此時李崇所說的並非虛言,因為他真的挺佩服楊崇的。


    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老頭,是位真正醫者仁心的大夫啊!


    見李崇向自己作揖,楊患連忙伸手攙扶,並有些惶恐的說道。


    “小爺萬萬不可如此,老朽實在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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