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個人快被這無法排解的痛苦折磨瘋,卻又怎麽也掙不來男人的禁錮,最後幹脆抱住男人的手臂重重咬了下去。哪怕隔著襯衫,尖利的犬齒還是深深陷進肉裏,謝蜩鳴很快就嚐到了淡淡的血腥氣。男人的腳步似乎頓了一瞬,卻沒有阻止,隻是繼續抱著他向樓上走去。直到謝蜩鳴被放在床上,男人才終於出了聲,“還沒解氣?”傅季秋的聲音幾乎已經刻進了他的身體裏,因此哪怕眼前一片模糊,什麽也看不清,但謝蜩鳴還是知道眼前的人是他。傅季秋聲音就像是一枚針,瞬間戳破了他的強撐。謝蜩鳴鬆了口,累極了一般無力地躺在床上喘著氣,過了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其實也沒什麽值得開心的事,但他就是笑得停不下來。眼前不知什麽時候升起了淺淡的霧氣,將他的視線攪得一片模糊。有什麽順著眼角淌了下來,謝蜩鳴抬手擦了擦,卻怎麽也擦不淨。“鳴鳴?”有人在叫他,可是那聲音很遠,謝蜩鳴有些聽不清。他其實想灑脫一點,告訴他大不了就結束,不過是一段本來就沒有什麽未來的感情。但無論他怎麽努力,也始終說不出那句,“我們結束吧。”他真得不知道該怎麽放棄這段從年少起就已經紮根在他身體裏的感情。這段感情埋得太早太深,在他尚且懵懂的年紀就已經生根發芽,快要占據他一半的生命。稍稍一動,便是刻骨銘心的痛意。因此謝蜩鳴最終還是妥協一般坐起身來,近乎絕望地伸手環抱住了他,把頭埋進了他的懷裏。其實他不知道自己如今追問這些還有什麽意義,就算愛過又如何,也改變不了分毫他們之間的結局,但他就是還想再多問一句。“傅先生,你愛過我嗎?”謝蜩鳴拋去了往日的乖巧,就像一個要不到糖吃,滿腹委屈的孩子。借著酒意第一次如此執著地問道:“你愛過我嗎?”“哪怕隻有一點也可以。”作者有話說:第11章 失約謝蜩鳴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昨天喝了太多的酒,後腦墜墜得疼。昨晚的事情經過一夜的混亂已經淡得快要記不清,隻有零星破碎的畫麵在他腦海中不時交替。他隱約記得半夜的時候傅季秋突然迴來了,拿過他手中的空酒瓶,然後抱著他上了樓,給他念書哄他入睡,而他則縮在傅季秋的懷裏,一遍遍含混不清地說著,“疼。”哪裏疼?傅季秋沒有問,他也沒有言明。想到這兒,謝蜩鳴下意識向身側看去,右邊早已空空如也,入手處一片涼意。這讓謝蜩鳴不由恍惚了一瞬。昨晚的一切到底是真實發生,還是隻不過是一場夢?況且就算傅季秋真得迴來過,那麽他迴來的目的又是什麽?想到昨天楚景的話,謝蜩鳴的心不禁涼了一下。是來通知他搬出去嗎?也是,如果傅季秋昨晚相親順利的話,那自己也確實該搬出去了。其實也沒什麽可遺憾的,就像《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中的女主人公一樣,他已經把這份關係進到進無可進的地步了。隻是……謝蜩鳴抬起頭,看著自己當初一點點親手布置好的臥室,仿佛又一次看到了當初剛同居時那個滿心歡喜的自己。他曾祈求過無數次希望長久的感情,原來隻有三年的光陰。人終究貪心。謝蜩鳴收拾好後去了一趟傅氏。推門進去時辦公室依舊是空的,楚景說傅先生正在開會,然後給他端來了一杯熱巧克力。“謝謝。”謝蜩鳴從他手中接過杯子,衝他露出一個笑來。謝蜩鳴有一次提起過自己不喜歡喝茶,從那以後每次來楚景給他端的都是熱巧克力。因為這件事,謝蜩鳴瞬間明白了楚景能在傅季秋身邊這麽久的原因。“不客氣。”楚景說完便準備離開,然而已經退到了門口卻又突然停住,抬眸看向他。“怎麽了?”謝蜩鳴問道。楚景猶豫了一下,麵上閃過一絲難色,似乎在糾結該不該說。“其實傅先生他……”“楚景。”謝蜩鳴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麽,無非就是有苦衷之類的話,但他已經不想聽了,於是就這麽打斷了他。楚景還想再說什麽,但看他一點也不想聽的樣子,還是適時地閉了嘴,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推門走了出去。偌大的辦公室瞬間安靜了下來,隻剩下他一人。周圍太安靜了,有一瞬間謝蜩鳴覺得自己就和手中捧著的杯子一樣,身上的溫度正在一點點流失,最終和這屋子的空蕩融為一體。昨晚沒睡好,謝蜩鳴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了過去。等他醒來時才發現透明的落地窗上不知何時映滿了淡粉色的霞光,竟已是黃昏。身上披了一件純黑色的男士手工西裝,謝蜩鳴坐起身來,然後就見不遠處的辦公桌前坐了一個人。是傅季秋。他隻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袖子用袖箍半挽,露出肌肉分明的小臂,指間夾著一根萬寶龍的鋼筆,有一搭沒一搭地點著桌上的文件。聽見聲音,傅季秋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目光向這邊看了過來。“醒了。”他問道。“嗯。”謝蜩鳴這才迴過神來,雖然他們已經在一起了三年,但謝蜩鳴偶爾還是會望著他失神。說完這句話,辦公室裏重新恢複了安靜。謝蜩鳴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沉默和安靜,拿起披在身上的衣服站起身來,想要把衣服遞還給他。走到辦公桌前時,謝蜩鳴又一次瞥見了傅季秋辦公桌上的相框。上麵是一個很美麗的女人,傅季秋和謝蜩鳴介紹過,這是他的媽媽。傅季秋見他望著桌上的照片出了神,不由問道:“怎麽了?”“沒什麽。”謝蜩鳴連忙說道,“隻是突然想起來,我們似乎還沒有一張合照。”傅季秋聞言,握著筆的手頓了一下,沉吟片刻道:“是啊。”傅季秋說完,還以為謝蜩鳴會提議一起去拍一張合照,然而並沒有。謝蜩鳴隻是突然問道:“傅先生,你晚上迴家嗎?”“這幾天有些忙。”傅季秋委婉地迴答了他。“那下周呢?”謝蜩鳴平日裏聽到他忙就不會再說下去,但這次卻很執著。“下周……”眼見傅季秋又要拒絕,謝蜩鳴連忙先他一步說道:“至少下周六迴來一趟行嗎?就那一天。”說完,哀哀地望著他。傅季秋看著他濕漉漉的眼神,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重新咽了迴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迴了一句,“好,我會迴去。”-20號是謝蜩鳴25歲的生日。他起了個大早將別墅打掃了一遍,又去超市買好了菜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然後洗了個澡換了他最喜歡的一身衣服坐在餐桌前等傅季秋迴來。他為了這一刻已經準備了很多天。他想和傅季秋一起再好好吃一次晚飯,和他拍一張合照,告訴他肚子裏孩子的事,然後自己就提著收拾好的行李離開這裏。這些天他想了很久,無論他們之間最後的結局是什麽,傅季秋確實有知情權。但無論傅季秋作何反應,他都會留下這個孩子。謝蜩鳴的親情緣太薄,他不想失去任何一個親人。這個孩子,也是他還未出世的親人。謝蜩鳴坐在餐桌前一邊等著傅季秋迴來,一邊默默在心裏想著一會兒要說的話。可大概是大腦太亂的緣故,怎麽也組織不好語言,後來幹脆不想了,等著一會兒隨緣。想到哪兒就說到哪兒吧,又不是給上司匯報工作,也不需要按部就班。所以……該從哪兒說起呢?謝蜩鳴一邊想著,一邊靜靜地感受著不斷流逝的時間。牆上掛鍾的時針從七到八一直到九,桌上的菜也熱了好幾遍。可是傅季秋始終沒有迴來。謝蜩鳴拿出手機,點開那個熟悉的頭像,他們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謝蜩鳴剛檢查出懷孕想要去找他的那天。【傅先生,您在公司嗎?】傅季秋始終沒有迴複他,隻有他發的那句話孤零零地掛在那裏,和他的人一樣孤單。雖然已經習慣,但謝蜩鳴還是不受控製地難受了一下,於是連忙反扣下手機,隨即深吸一口氣,逼著自己繼續專注今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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