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槐側了側身,讓段溫書進來,段溫書進來之後就直奔餐桌。


    還冒著熱氣的白菜炒肉片、一碟子拍黃瓜,還有兩碗綠豆稀飯。


    恩,吃的一般呀!


    段溫書光是聞聞味道就知道這不是趙雲川做的。


    好吧,看來今天做飯是蹭不成了。


    他悠悠歎氣,突然說道:“不然咱們明天晚上吃火鍋吧?”


    後天大家就要各迴各家,各找各媽了,他必須在迴家之前吃到一頓好吃的。


    剛巧此時,趙雲川也走了進來。


    “這麽熱的天吃火鍋,你不嫌熱呀?再說了,我明天得忙著釀酒,沒時間給你做火鍋。”


    段溫書憋嘴:“做個火鍋能花你多少時間?”


    趙雲川道:“不得提前買菜?買完菜之後是不是還要洗菜切菜?”


    其實熬鍋底不費什麽時間,就是準備菜的時候比較費時間。


    “這還不簡單,明天的菜我讓人去買,晚上也讓啞婆過來幫忙,你看可行?”


    趙雲川的眼神眯了眯,不知為何,段溫書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他怎麽覺得後背有些發涼呢?


    “你你你你你……你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趙雲川有些憂傷的說道:“我明天要釀很多酒,很忙很累的,也不知道到時候還有沒有精力做火鍋。”


    段溫書:“想幹啥?直說!”


    你這拐彎抹角的樣子,看得眼疼!


    趙雲川:“如果明天有人來幫我釀酒就好了,我一定會做一頓大餐好好犒勞他的好。”


    段溫書:……


    敢情就是想讓他來當免費勞動力的,嗬嗬!


    “想吃你趙大廚做的飯實在是太難了!”段溫書十分傲嬌的說道:“既然這麽難,小爺我還不吃了呢!”


    不吃就不吃,反正他又不損失什麽。


    結果第二天一大早,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趙雲川打開門一看,好樣的,那不是他那三個號同窗嗎?


    段溫書、薑勵、秦易!


    段溫書臉色臭臭的,好像有誰欠了他八百兩銀子似的!


    和段溫書不同的事情,他笑容可掬,一想到晚上可以吃上香噴噴的火鍋,他就高興不已,至於做苦力嘛……小意思啦,就當鍛煉身體了!


    而一旁的薑勵,眼下一片漆黑,看起來疲憊不堪,仔細一瞧,那兩條腿還有些抖呢。


    “你這……”趙雲川湊近,壓低聲音說道:“難不成又去花樓找姑娘了?”


    一聽這話,薑勵連連否認:“別胡說,我不是,我沒有!”


    他發誓,以後再也不當做派了!


    “既然沒有,為何臉色那麽差?”


    還能為何,當然是因為做夢了,天知道這兩天晚上他都做了多麽可怕的夢,每天晚上都夢到自己形銷骨立,身體上麵長滿膿瘡,膿瘡潰爛還留下黃色液體,腥臭異常。


    他爹把他趕出門,說再也不認他這個兒子!


    他流落街頭,路過的乞丐都能隨便啐他兩口!


    每晚,他都被噩夢嚇醒,醒來之後便冷汗涔涔。


    恐怖,實在是太恐怖了!


    不行,他現在非得去找大夫把把脈,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得了花柳病。


    反正伸脖子也是一刀、縮脖子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吧!


    “你們先忙,我還有事兒,待會再來!”


    “你去哪兒?”段溫書在他身後喊道:“你該不會是想出去偷懶吧,不帶這樣的!”


    薑勵就像是沒聽到一般,一雙腳就跟踩了風火輪似的,跑得飛快!


    段溫書忍不住癟了癟嘴,這人也真是的,忒不仗義了!


    薑勵跑到了府城一家還不錯的醫館,進去之後就慌忙地找大夫:“大夫呢?大夫呢?快來幫我看看!”


    學徒連忙上前,關切的問道:“這位公子,你有哪裏不舒服的地方?”


    薑勵依舊急切:“快去把大夫叫出來,讓他看看我是不是得了花柳病?”


    此話一出,花廳裏驟然安靜下來,大家都不約而同的遠離薑勵,仿佛他就是個瘟神一般,怕離得近了,沾染上晦氣!


    一個得了花柳病的人,可不晦氣嘛。


    小徒的嘴角抽了抽,雖然他心中也有些嫌棄,不過半分都沒有表露出來:“公子稍等,我這就去找師父!”


    這間醫館很大,光坐診的大夫就有四位,現在三位大夫都有病人,餘下的一位大夫還在後院炮製草藥呢。


    很快,小徒就帶著大夫走了出來,大夫開始看著。


    “公子,把你的手伸出來!”


    大夫仔仔細細把脈,把完左手把右手,等他收迴手之後,薑勵就急切的問道:“我是不是得了花柳病?”


    此時的薑勵,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唿吸都變得小心翼翼,如果仔細一瞧還能看見他眼角的盈盈淚光。


    他期盼大夫快說,但又怕大夫說的是他無法承受的。


    整個人都緊張極了!


    他隻看見大夫的嘴在張張合合,隨後那些聲音才在他腦子裏盤旋。


    “公子病未得花柳病!”


    並未得花柳病……


    未得!


    他沒有得花柳病!


    那一瞬間,薑勵如釋重負,太好了,實在是太好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此時薑勵控製不住,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流。


    “大夫,你該不會把錯脈吧?”


    大夫有些不悅,這人在說什麽屁話呢,他醫術這麽好,怎麽會連一個小小的花柳病都看不出來?


    “老夫行醫幾十年,花柳病的脈象極其特殊,老夫不可能把不出來。”


    在薑勵終於要鬆了口氣的時候,大夫又給了他一記重拳:“老夫連你腎虛都能把得出來,又怎麽會把不出來你得了花柳病?”


    薑勵:……


    聽我說,謝謝你啊!


    腎虛就腎虛吧,腎虛還能補迴來,反正比得了花柳病好很多。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薑勵又讓醫館裏的另三個大夫給他把脈,確定沒得花柳病之後,才終於重重地鬆了口氣!


    心裏壓的那顆大石頭也穩穩地落到了地上。


    老天保佑,幸好他沒有得花柳病,他發誓,以後就算是把自己憋死也絕對不會踏入花樓半步。


    嘖嘖嘖……


    差點害了他的小命!


    以前怎麽不知道逛花樓這麽恐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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