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耳邊傳來一聲憤怒的低吼


    “李嫣然!你在做什麽!”阿陽一臉怒氣的端著空盤子站在一旁,臉色鐵青,一看就知道他已經站在那個位置有一段時間了。


    似乎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樣子被阿陽看到了,有些難為情,李嫣然知錯的低下頭,不敢說話。默默的將錢放進收銀台。


    阿陽怒氣衝衝的走過來,啪一聲的把托盤放在吧台上,拉著李嫣然走到員工專用的房間,猛地和上門,聲音之大之猛,嚇的李嫣然立刻乖乖不說話。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你這樣下去,所有的客人都要被你得罪光了!”阿陽在辦公室內,來迴走到,很是生氣。


    李嫣然低著頭,小聲嘟囔道“我也沒有做什麽啊!”


    見她還死不悔改,阿陽氣的臉色冰冷,聲音冰冷的可以結冰,沒有了平時的玩笑打鬧,一本正經,帶著咬牙切齒的說道


    “李嫣然,如果你再這麽繼續用這種態度工作,你明天就不要來了!”


    這是阿陽第一次對她說這麽狠的話,所以李嫣然有一瞬間是呆滯的,瞪大眼睛不安的看著他。


    阿陽的眼底閃過一絲動搖跟不忍,可是他堅決的別過臉,不去看她。


    “哦,我知道了,對不起,我會乖乖工作的!”她小聲的保證道,聲音小小的帶著怯懦。


    阿陽覺得很心痛,但是現在不是煽情的時候,他必須要讓她明白自己的問題。


    “行了,你出去工作吧,好好工作”他依舊背對著他,語氣卻相對一開始,和緩了不少。


    李嫣然乖巧的點點頭,鼻子發酸,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下來。她慌忙去擦,卻發現越來越多,她不安的轉身,匆匆離開辦公室,生怕阿陽迴頭的時候看到她這副樣子。


    怎麽迴事,剛才那個男人那麽兇的瞪著她的時候,都沒有覺得這麽難過,頂多就是覺得憤憤不平,可是為什麽被阿陽這麽訓斥一頓,心裏會這麽難受呢?好奇怪,她還是工作以來,第一次掉眼淚呢?


    李嫣然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隻是覺得很委屈,剛才的狀況,她更多的氣的是阿陽過去了竟然不幫她,可是自己從來沒有去想過,為什麽阿陽一定要幫她呢?


    等到李嫣然收拾好心情,重新迴到吧台的時候,下意識的望了一眼靠窗的位置,很奇怪,那個女人不見了。


    她疑惑的皺起眉頭,正打算近距離查看一下的時候,剛好有個客人過來買單,有了剛才的教訓,她不敢怠慢,無法顧及其他,趕緊給客人買了單。


    隻是等到她忙完了再去看的時候,那個窗口已經沒有人了,她疑惑的走過去,餐點很多都沒怎麽動,幾張嶄新的人民幣放在桌麵上,視線掃視著整個四周,那個人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好奇怪呀”她一邊收拾著桌麵,一邊忍不住嘟囔道。


    車裏冷月嚴肅的坐在駕駛位,臉色看起來很平靜,根本看不出剛才他一發現楚世修要離開就迅速提早撤退,跑迴來了。現在心跳還很快呢


    “迴去吧!”楚世修默默的打開車門,坐到後麵的位置,然後整個人閉上眼睛,靠在座椅上。


    已經到嘴邊的話又被硬生生的吞了迴去,冷月無奈的搖了搖頭,默默的搖下車窗,將暖氣調到適應的溫度,然後將車子開離了鬧市區。


    一閉上眼睛,眼前全是江小艾的模樣,她毫不猶豫的拒絕。


    “修哥哥,我已經嫁人了,以後我們還是不要再見麵了吧”江小艾對著他的第一句便是這樣。


    楚世修覺得身體發寒,他不敢相信,這麽多年沒有見麵,就算前幾次自己故意的偶遇,她也從來沒有跟自己說一句話。


    現在好不容易等到她肯跟自己見麵,沒想到第一句話就是這樣。忍不住苦笑起來,他該嘲笑自己太自以為是,還是該麵對現實,她江小艾的世界裏,楚世修早已經是個過客了呢/


    江小艾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內心矛盾極了,她不想傷害他,她也想問問他,他父親的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現在公司的情況怎麽樣了。


    可是她不能啊,因為沒有了互相關心的資格了。如果一開始,他可以在紀非凡娶她之前迴來的話,那她會義無反顧的跟他離開,可是現在什麽都晚了。


    就算不願意承認,但是不得不麵對現實,一年以後,誰也沒想到她會真的愛上紀非凡,並且有了他的孩子。


    楚世修,應該是過去式了,即使現在自己的生活一團糟,也不應該將他視為解救自己的稻草。


    楚世修忘記自己當時怎麽笑著跟她說沒關係的,迴憶太過兇猛,眼淚就這麽始料未及的到來了。


    在舒緩的音樂聲中,他的最後的期望也沒了,心裏的恨集聚的更深了,猛地睜開眼睛,原本哀傷的眸光,逐漸變得深邃無邊,黑眸閃過一絲嗜血的暗芒,雙手握拳,青筋凸起,嘴角一抹殘忍的微笑實在令人難以忽視。


    江小艾幾乎是跑著走到路口的,遠遠就看到她跑過來的老張,趕緊匆匆從駕駛位走下來,貼心的替她打開車門


    “謝謝”江小艾衝著老張微微一笑,坐個進去。


    老張慈祥的笑了笑,又幫她關好車門,迅速的繞迴去。


    “夫人,我們現在是迴去了嗎?”他沒有立刻發動車子,而是轉頭詢問道。


    江小艾被他這麽一問,楞了一下,漂亮的黑眸閃過一絲苦惱。她下意識的抿起唇瓣。


    “先別迴去,我想去個地方”苦惱半天,她給出了這個答案。


    老張雖然不解,但是還是點點頭,默默的不說話,發動車子。


    按照江小艾的指示,老張把車子開到一個公園入口就停下了。


    “夫人,是這裏嗎?”老張將車子停在路邊,迴頭不放心的詢問道。


    江小艾沒有去看他,視線看向窗外,此刻公園門口的人不多,大概是天氣漸漸涼了吧,路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少了。


    忽然天空突然飄起鵝毛大雪。路人驚慌的躲到一旁,江小艾卻微笑著搖下車窗,毫無猶豫的伸出手,一片一片的雪花飄落到自己的手心上,不一會兒就消散了,隻剩下滴滴水珠。


    “下雪了呢?”她癡癡的望著天空,嘴角上揚,形成一抹好看的弧度。眼底是無盡的歡樂。


    老張有些驚訝,從來沒見到夫人這樣的一麵。或許一直以來在他眼底的夫人,還停留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夫人給他留下的深刻印象吧,愛吃並且能吃。


    第一次見麵這樣的夫人,看起來無奈且憂傷。老張無奈的搖搖頭,默默收迴自己過分關心的視線。


    老張把車裏的暖氣開的很足,生怕她會因為車窗開的太大了會受涼。江小艾一直默不作聲的看著窗外,或許是因為下雪的原因,公園內的遊客紛紛走出來,公園的屏幕上也寫上了雪天的注意事項,並且告知遊客下午即將封閉入園。


    江小艾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將向外前傾的身子收迴來,失落的搖上窗戶,坐好,輕啟粉唇


    “走吧,迴去吧”她輕聲說道,語氣中衝著淡淡的哀傷。


    老張默默的點點頭,啟動車子,駛離了原地。


    公園很快在窗前一閃而過,那些記憶中美好的迴憶似乎也應該隨風消散了。


    10年前


    “修哥哥,我想吃那個棉花糖”12歲的江小艾,身材圓滾,身著一件淺藍色的大外套,整個人被圍巾包裹著,隻露出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看著麵前飄香四溢的棉花糖。


    老爺爺扶著一個自行車在公園外叫賣


    “喲,好吃的棉花糖咯,又香又好玩的棉花糖咯”老爺爺一邊樂嗬嗬的叫喚著,一邊眯著眼睛,看著興衝衝走過來的小孩子,嘴角咧到耳根處。


    14歲的楚世修鼻梁上已經架起一副金色邊框的眼睛,修長的身材,背上斜跨了一個單肩包,整個人散發著陽光之氣,身後跟著一個看起來胖乎乎的女孩。


    “那種東西是7、8歲的小孩子吃的,你都12歲了,不可以吃!”男孩聲音冷漠,沒有帶一絲商量的語氣。整個人看起來帶著不符合這個年紀的沉著冷靜。


    江小艾失落的低著頭,抿緊嘴唇,低垂下的眸子死死的盯著腳尖的位置,生生的想要把自己的腳尖看出個洞來。


    楚世修一言不發的往前走,卻突然轉身,神色不耐煩的看著停在原地不動的那個胖乎乎的聲音,黑眸閃過一絲不悅,聲音不自覺提高了


    “還不快點過來!不然天黑作業都寫不完了!”極不耐煩的口吻看得出來他很煩躁。


    愣在原地的江小艾可憐巴巴的望了一眼不遠處的誘人的棉花糖,用了的搖了搖頭,加快腳步跟上前麵的男孩,沒走幾步就開始氣喘籲籲


    “修,修,修哥哥,等等我”小女孩背著大大的雙肩包,吃力的小跑著跟上前麵的男孩。


    楚世修並沒有迴頭,隻是一直往前走的腳步,不自覺的放慢了速度。


    江小艾迴到紀家的時候,意外的看到本不應該出現的紀非凡,隨後她自嘲的笑了笑,相對他而言,自己才是那個不應該出現的人吧。


    紀非凡一個人靠在大廳的沙發上,高傲的翹著二郎腿,右手撐在沙發上,左手捧著一杯咖啡。


    江小艾在玄門關換了拖鞋,輕手輕腳的走進來,似乎並不打算跟他打招唿的。


    正在她以為自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迴到二樓臥室的時候,一直在沙發上不說話的男人,忽然開口了


    “你去哪了”他緩緩的開口,卻在江小艾的心尖開了一聲槍,蹦的一聲,江小艾僵硬在扶梯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很是尷尬。


    腦海裏迅速將這件事的利弊全部想了一番,如果被他知道自己這麽大雪的天去見阿修了,那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可是現在該怎麽解釋呢?


    正當她猶豫不決的時候,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走到她麵前,在她還沒反應迴來的時候,手腕已經被人抓緊


    “跟我來!”一記令人安心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她微微一愣,還沒想清楚怎麽迴事,人已經被他帶到花園了。


    她驚訝的張大嘴,不敢相信麵前的景象,白茫茫的雪地上突然多了三個雪人。


    她下意識的去看紀非凡,他別扭的轉過頭,默不作聲的走上前,潔白的雪花一片一片的落到他的頭發上、臉上、肩膀上、腿上。


    江小艾疑惑的皺起眉頭,不解的看著他一個人默不作聲站在雪地裏,走到中間那個雪人麵前,將自己脖子上的圍巾圍上去。


    江小艾的眸光一緊,臉上浮現一抹不自然的神情,她真的希望自己猜的是錯的,是自己瞎想的。隻是似乎他看出她的躲避,慢慢的開口


    “這三個雪人就像是我們一樣,最小的那個是你肚子裏的孩子,我知道這段時間你對我失望極了,可是我希望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會再讓你失望了。”他屹立在漫天雪地裏,整個人身上到處都是潔白的雪花,身旁三個可愛的雪人看著她。


    江小艾手足無措的低下頭,內心掙紮無比,她不知道為什麽紀非凡要這麽做,但是她知道她不會原諒他的,如果如果那天她沒有一念之下跑迴家,或許就看不到那個信封裏的文件,或許就不會這麽難過了。


    父親慈祥的臉龐一直在眼前揮之不去,她掙紮的咬住嘴唇,下定決心,抬起頭,原本慌亂不安被此刻的冷漠淡然取代


    漫天雪花飛舞的日子裏,她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


    “紀非凡,我,不可能原諒你的!”


    毫不留情的轉身離開,明明看到他眼底的受傷,明明也很喜歡那些看起來笨笨的雪人,可是卻不能忽視對父親應有的責任。


    身子就這麽僵硬在雪地裏,他動也不動的望著絕情轉身的女人,眼眶一熱,熾熱的液體順著睫毛流了下來


    一定是雪花融化了,是的,一定是因為這個,才不是自己難過的流眼淚了......


    “夫人,夫人?”童媽不解的看著匆匆從她身邊跑過的江小艾,擔心的問道。


    江小艾並沒有迴頭,一直往前小跑,似乎並沒有聽到童媽的聲音。


    望著她慌亂的背影,童媽站在原地,不安的皺起眉頭。


    “咦,少爺您怎麽從花園走迴來了,外麵這麽大雪,您怎麽不叫下人給您打包傘啊!”童媽一轉身就看到紀非凡失神的走進來,褲腳已經濕透,頭上身上全是雪水。


    童媽心疼的上前,替他撣去身上的雪花,又吩咐附近的下人拿來幹淨的毛巾。


    整個過程紀非凡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視線死死的盯著樓上第一個拐角的房間,渾身冰冷。


    童媽尋思著這樣下去不行,吩咐下人趕緊去放洗澡水,卻被告知夫人把臥室房間鎖死了。


    無奈之下,童媽隻得在隔壁的客室給少爺放好了熱洗澡水


    “少爺,您還是去洗洗吧,這麽冷的天,怎麽就想到在外麵張那麽久呢?”童媽一邊將廚房做的熱薑茶遞給他,一邊有些埋怨的看了他一眼,心疼極了。


    紀非凡木訥的接過薑茶,卻一直沒有喝下去,隻是這麽端著,不說話,歪著脖子,視線依舊死死的盯著江小艾睡得臥室。


    實在看不下去的童媽,幾乎是生拉硬拽的把他拖上樓,一邊走一邊無奈的說道


    “童媽實在是不明白你們這些年輕人是怎麽想的,怎麽就想著傷害愛自己的人呢?話說您跟夫人這幾個月吵架的次數也是夠了,童媽老了,不想管你們的事,隻希望你們到最後不要後悔才好!”


    童媽一邊走一邊不停的小聲嘀咕著,蒼老的臉上布滿歲月的痕跡,此刻卻因為兩個晚輩的事情煩惱的皺起眉頭,眼角的皺紋越來越多了。


    紀非凡鼻頭一陣發散,唏噓不已。童媽對他跟瀟瀟而言就像是母親一般的人,可是自己並沒有讓她享福,反而總是讓她擔心,想到這裏,原本固執的盯著那間臥室的視線漸漸收迴來,任由著童媽拉著自己往前走。她粗糙的手掌並不那麽舒服,卻在最需要溫暖的時候,給予他熱量。


    江小艾無力的靠在門上,雙手背在身後,緊緊的握著門把。身子漸漸失去支撐的往下滑,她癱軟的跌倒在地上,雙眼失去光芒似得空洞。


    “爸爸,你告訴我,我該怎麽辦?”她失聲抽泣,聲音黯啞,聲帶幾乎一點撕扯就會劇痛無比。


    胸口傳來一陣陣隱約的抽痛,不那麽明顯卻無法忽視它的存在。


    窗外的雪還在一直下,天寒地凍的黑夜裏,兩個人同樣的失眠......


    下了一夜的雪,世界在一片白茫茫的覆蓋下,顯得異常潔白好看,冷月推門而入的時候,並沒有意識到那個站在窗口挺拔矗立的男人。


    “少爺您,您難道一夜未睡?”冷月驚訝的看著整潔的床鋪,在看看一直站在窗口一動不動的男人,驚訝的張大嘴巴,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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