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炮火撞在屏障之上,碰撞的聲音震耳發聵,劍氣震顫,搖搖欲墜。可就在要墜下的那一瞬,它們又明亮起來,如夜空中的星辰緩緩上上升。第二輪炮火再度襲來。劍氣在炮火中,墜了升,升了墜,最終越來越暗淡,幾欲被炮火淹沒。


    就在顧司認為屏障要被攻破的時候,數道繁複的金色靈紋倒卷上天,靈紋與劍氣重疊在一起,如一道金牆,止住了暗淡劍氣的震顫。


    而劍氣也重新亮了起來。


    這一次,劍氣比前幾次都要亮,仿若一盞盞不滅的小太陽,照亮了整個柏山。


    再有炮火襲來,屏障依舊不動如山,碰撞的餘波讓山中的樹木彎折,鳥獸盡散。唯有柏山安然無恙。


    炮火減弱,顧司也終於來到山門。


    山門沒幾個自己人,沒看見趙天明。


    顧司見過的那幾個趙天明的師弟倒是有幾個在,李醉羅,嶽守藏,還有劉笑白,程春風,他們都在哭。


    超度者也少了十幾個,


    白知樂雙手抱頭遠遠的躲在一塊巨石之後,他用人的屍體堆砌成一個小堡壘供他安身。聽見炮火聲音小了才小心翼翼的探頭往外看。


    雲青彥衣服上濺了些血,


    鴉一護在雲青彥身邊,身上有些傷。


    他前方的不遠處是如軍隊般穿著甲胄的將士,還有穿著飄逸的長袍的修行者。


    雲青彥一襲白袍,負手站在那,安靜的仰望著天上的劍氣屏障。風吹得他發絲微亂,他卻一動也不動。


    顧司拔出劍快步跑到雲青彥身邊,和鴉一並肩在一起,護在前麵。


    他突然的出現讓鴉一有些詫異,但他什麽都沒問。


    不知是那些將士發現屏障無法攻破,還是別的什麽原因,他們竟然陸陸續續的退了。


    也不是退了,他們退到了山門外,將柏山觀圍了起來,不知道想做什麽。


    有超度者崩潰的衝為首的人喊:“趙天明已經和柏山斷絕關係了。你們不是答應李掌教隻要他謝罪,你們就退嗎?你們為什麽還不退!”


    為首的將領穿著玄鐵甲胄,一臉輕蔑的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我這不是退到山門外了嗎?剛要不是那老頭攔那一下,我們早就把趙天明正法了,既然他放不下他的弟子,那我就把他的弟子們一齊給他送下去。”


    聽見將領的話,超度者和柏山弟子皆是滿臉憤怒,卻又無濟於事。


    一聲如清泉的輕笑傳來,雲青彥素來溫潤卻又冷漠的眉眼中不知氤氳著些什麽,讓人看不真切。


    “你送他們下去?說這樣的話,不覺得傲慢嗎?”


    將領聽見雲青彥的聲音,立刻聳了三分,咬牙切齒。他記得就是這個人飄過來一劍削了他半個先鋒隊,不是說柏山已經沒有厲害的修仙者了嗎?這家夥從哪冒出來的?


    不過還好,隻是半個先鋒隊而已,他還有大軍,還有不少修行者,他就不信這人的劍能無限出。


    想到這裏他又硬氣起來,挺胸怒道:“傲慢?等你們團聚就知道我是不是傲慢了!”


    他抬手示意將士攻擊。


    雲青彥也抬手,卻被顧司眼疾手快的按住,顧司不知道雲青彥的靈力是怎麽個消耗法,但見過他靈力透支難受的模樣,所以他的靈力還是到萬不得已再用吧。


    但顧司也知道雲青彥是個要麵子的人,裝了逼自己不出手,好像也說不過去,顧司便大聲說:“他什麽檔次,也配你出手。”


    他鬆開雲青彥的手,踏出一步,瞬間來到那將領麵前,拍掉他腦袋上的盔甲,抓住了那將領的發髻,閃身後退,將他押到了雲青彥麵前,然後兩個大嘴巴抽了上去。


    一個巴掌問一句:“你傲慢嗎?”


    “你傲慢嗎?”


    “你傲慢嗎?”


    幾十個巴掌下去,腫成豬頭的將領淚水和鼻涕糊滿了臉,吐詞不清的承認:“凹慢......凹慢了......”


    鴉一看著顧司莽撞的狂扇將領耳光,手都掄出了殘影,驚訝中又有些欣慰,


    這麽維護雲老祖,雲老祖應該能感受到顧司的在意吧?


    顧司抬起手,準備再把這將領掄幾圈,逼他信守承諾退兵。


    結果他手被捉住了。


    雲青彥將他扯了過來,他盯著他,一雙眸中似蘊含了萬千星辰,勾的顧司心如潮水,澎湃蕩漾,卻又心酸......


    他害羞地低下頭,避開他的眼神說:“我們先把這人解決了。”


    雲青彥張手招劍,一劍削掉了將領胳膊。


    執劍指著將領對門外的將士說:“他活著,你們就要聽他話,不如讓這爛泥身歸天地,你們也能上位。”


    在將領淒慘的叫聲中,白知樂看見首領被擒了,也從他的屍體堡壘中鑽了出來,衝了過來一腳踩在了將領身上,大聲衝包圍他們的人狐假虎威道:“人貴在言而有信,你們既然已經答應放過我們又出爾反爾不怕天下人戳你們脊梁骨嗎?”


    然後他又開始扮紅臉,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重複雲青彥的話:“我知道你們也是被逼的,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這樣,我把他宰了,這樣你們就不用聽他的話了,而且上麵的官位也空出來,你們可以憑本事升官發財嗎,你好我也好。李掌教死了,你們迴去也有得交代,說是你們為國除害也好,或者編別的理由也行,反正把大功勞編給自己就行了!”


    他目光四處搜尋,落在了一個大石塊上,他走過去搬起一旁的石塊,又迴來了,踩在將領身上說:“我要開始砸了喔。”


    他說完,石頭狠狠地落下,毫不猶豫,一下又一下,血濺的他滿臉都是,他像是一個活鬼,等將領斷了氣,他迴頭對將士們陰惻惻地笑了:“他死了。你們沒救他呀,那就是見死不救,要是我哪天因為這事被抓了肯定把你們供出來,你們可都是共犯!”


    顧司也趁機推開雲青彥,幫那些人貼心的出謀劃策自圓其說:“你們上司死了,說明這一戰曆盡艱苦才能獲勝,李掌教以死謝罪,你們大獲全勝,已經能夠邀功,既然如何,又何必再賠上性命在此死磕呢?柏山派建派百餘年,你就真當這山中沒幾個隱世的老怪物?”


    一頓威脅加忽悠,那些將士似乎也覺得他們說的有理,更何況已經有人連說辭都幫他們想好了,原地躊躇片刻後,另一個將領下令道:“首領戰死,罪人已伏誅。撤!”


    隨著大軍緩緩撤去,顧司也是鬆了口氣。


    然後他又被一隻手扯了迴去。


    雲青彥將顧司拉到身前,兩人四目相對。


    那種心酸的感覺又溢上心頭,他下意識想躲,卻聽見耳畔有清音傳來:“再躲我就把你綁起來。”


    顧司恍惚了一瞬,這話是雲青彥能說出來的話?卻也不再低頭,直愣愣的盯著他。


    但是心酸蔓延開來,淚水止不住的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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