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青彥捂著鼻子擰著眉看他,還未開口顧司先解釋道:“我不是故意惡心你。李掌教讓我挑水鍛體,繞著山跑一圈,我也不知道這柏山這麽大!這一跑就跑了很久,太餓了,我現在馬上去洗澡!”


    這時李行止也端著碗跑來,看著黑黑瘦瘦的顧司一臉驚詫:“你繞得哪座山?”


    顧司說:“柏山啊,不是你說的嗎。這柏山最西邊還有個深不見底的峽穀,要不是我能踏風,還得繞路再跑幾天!”


    這時,趙天明忍不住說道:“小兄弟,柏山指的是柏山觀下麵的那座山,再往前麵是鬆山,再再往前麵你說得那個峽穀是茗山......師父的意思應該是讓你圍著柏山觀跑一周。”


    李行止看不出顧司境界,隻覺得他周身靈力暗沉,所以是按基本功的進展教的,結果這孩子直接給他了一個大驚喜,對方說得山脈周長幾千裏,他說跑就跑,還跑完了,這是何等的毅力和實力?


    李行止眼睛亮了:“小子,有師父嗎?有也沒關係,介意不介意多個師父,當我的關門弟子?”


    “不必了,我有師父。”顧司直接拒絕。


    他有他的原則,凡事認定就不會改。


    他的師父也隻會有一個,那就是雲乘遙,


    雖說當初拜師確實隻是出於想讓對方庇護,而雲乘遙也幾乎教不了他什麽東西。


    可相處之後漸漸發現雲乘遙對他的付出完全超越了一個便宜師父所給。


    他更像是真正的至親,替他謀劃他想要的未來。


    讓顧司體會到被捧在手心,關心重視的感覺。


    既然對方對他好的無所保留,那麽他的心中師父的位置,有且隻有雲乘遙一個。


    一旁的雲青彥卻忽然麵色嚴峻的開了口說:“拜他為師。”


    顧司懵了一瞬,說:“我師父是雲乘遙。”


    雲青彥眼中流轉出一瞬的殺氣,語氣卻是平平靜靜重複道:“我讓你拜李掌教為師。聽不懂我的話嗎?”


    那一瞬間,顧司的腦海空白了一下。


    他不明白這是怎麽迴事,為什麽雲青彥似乎對雲乘遙有些敵意?


    雲乘遙和雲青彥不是朋友嗎?


    雲青彥不是很善解人意嗎?


    “混賬!”見顧司站在那發呆,完全沒有聽他話的打算,雲青彥身側的手微微攥緊,臉陰沉的厲害,心裏卻很委屈,


    明明這輩子最先遇見他的是自己,他以為自己的地位再也不可比擬,不可撼動。


    結果顧司竟然又為了雲乘遙和自己作對,


    明明隻是一個稱唿而已,明明如今顧司修煉都是自己教的,自己陪著他一路走來,


    他卻依然和雲乘遙斷不了,還把雲乘遙的地位放在他之上!


    一旁的鴉一也覺得很奇怪,明明雲乘遙一直都在教育自己要怎麽對雲青彥好,為什麽顧司想讓雲乘遙當師父,雲青彥會那麽生氣?


    難道他們關係不好嗎?


    那為什麽雲乘遙會維護他。


    依稀記得雲乘遙教育自己,千萬不要和雲青彥對著幹,對方說什麽你就做什麽,不要質疑,也不要惹他生氣。


    鴉一完全不知道他的生氣點在哪,所以說惹或者不惹都沒有意義,他隻得抱緊自己的飯盆,假裝什麽都沒看見,埋頭吃飯。


    李行止則捋須大笑:“倒是有情有義。”他又衝雲青彥說:“他是個好孩子,你也別為難他了,把孩子的性子改變了未必是好事。就算他不拜師我也會好好教他。”


    雲青彥沒說話,麵無表情的拂袖而去。


    顧司最討厭冷戰,也不希望誤會過夜,他覺得自己和雲青彥的每一天,都賺來的,所以他不想哪一天有遺憾。


    他趕緊追了上去。


    飯堂的角落裏的白知樂早已洞悉一切,他猜測雲青彥是想宣示主權,不過失敗了。


    這人長得不食人間煙火,沒想到氣性這麽大?


    萬山月也有控製欲,但白知樂這個人吧有點別扭,雖然都是抱大腿,他可自己選擇控製,但不願意被人按頭控製。


    白知樂思索要不要擠下顧司取而代之,


    他將手中硬幣拋起。取代是字,不取代是畫。


    硬幣在空中旋轉,


    啪——的一聲落到了桌子上,彈飛了,崩到了鴉一碗裏。


    白知樂心裏咯噔一下,這種出師不利的拋硬幣怕不是上天都不願替他做選擇?


    鴉一懵逼的用手從碗裏拈出硬幣,


    白知樂嚇了一跳,生怕鴉一掏出扳手,更不敢去找鴉一收迴硬幣,趕緊朝顧司追了過去。


    本來以白知樂的速度是追不到顧司的,


    不過顧司暫時沒想明白雲青彥生氣的原因,所以放慢了腳步,


    這才讓白知樂追了過來。


    白知樂將他的揣測說了出來。


    “你的意思是,雲青彥希望自己的地位是無可取代的,他讓我跟李掌教學藝,我卻違逆他拒絕拜師,這讓雲青彥覺得自己不如我師父重要?不可能吧,他沒有那麽小氣......吧。”


    顧司說著,聲音越來越弱,誰說雲青彥不小氣,要是被惹了,路邊的狗他都要踹一腳


    見顧司想明白了,白知樂壓低什麽說:“顧哥,你怎麽想,你道侶的控製欲不弱啊。你有兩個選擇,一,去哄他,這就意味著你一輩子都低他一等,要一直哄。二,強硬點,試試他態度,他強你弱,他弱你強,這樣的話,以後在家裏可能還能有點地位。”


    “我明白了。阿樂,謝謝你。”


    顧司挺糾結的,他自然可以違心的貶低雲乘遙去哄雲青彥,


    可如此一來對雲乘遙又未免不公平。


    如果未來雲青彥和雲乘遙見麵又提起這事,雲乘遙又會是什麽感受?


    他站在門外想了半天兩全法。


    而屋裏的雲青彥坐在那,緊張的手攥得緊緊的,死死地盯著門,他倒要看看到底誰對顧司重要!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雲青彥擔心顧司不進來,又覺得自己矯情小氣,


    怎麽什麽事都要爭個勝負呢?


    雲乘遙在顧司一無所有的時候對他伸出援手,如果沒有雲乘遙或許就沒有他們後來的故事了,


    顧司惦念他說明對方重情義,正因為對方有原則重情重義,自己才會那麽喜歡他。


    不不不,不是這樣,就算重情重義也是分輕重的,


    憑什麽顧司把雲乘遙看得那麽重要!


    咯吱——門被推開了。


    果然是自己重要!


    雲青彥激動地站了起來,然後又覺得不妥,立刻繃起臉故作冷漠,“你知道錯了嗎?”


    顧司遲疑片刻道:“我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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