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對迴到過去如此執著?”靈符中的聲音,縹緲靈動又雌雄莫辨。


    肆壹的思緒在聲音的誘導下迴到了許多年前。


    那個時候他很年幼,他雖不恨父母用他換糧求生,但對整個世界也不再懷有希望,


    細作的訓練是那麽苦,那麽累。


    但他一點都不想努力,世界這麽爛,那麽他隨世界擺爛又有何不可。


    於是他被認定是肆組必然淘汰的人。


    直到抽簽分組,他抽到了同伴——肆壹。


    肆壹這個名字也曾不是他的,他們的名字由訓練一年後的成績定,


    她是最開始的肆壹,他是肆肆拾貳。


    肆組一年訓練後,活下來的有四十二個人。


    他是末位。


    所以他也不是那麽廢材呢,畢竟他還活著。


    接下來的一年則是兩人組隊訓練,


    組織說,一年之後,組與組之間,每個月都會有一次生死定勝負的比試。


    一代肆壹與他不同,她特別努力,她嚴於律己寬於待人,看見自己躺平,也不怒不惱,


    她說:人各有各的選擇,你選擇安於現狀,但我喜歡凡事要做就做到最好。


    他沒有被她感動。


    麵對生死,他依舊躺平,她依舊努力。


    她說她會盡全力帶他。


    她像一隻勇往無前的托碑王八,托著沉重的他在一次次比試中,以一敵二,堅挺的活下來。


    他們組的排名一點一點往上漲,


    他有感動,但不多,那微弱的感動並不能讓他努力起來。


    他像一隻無所作為的水蛭,瘋狂吸血,


    直到一次,她用盡全力,重傷後僥幸的贏了對麵,她的腿斷了。


    那場比試完,從不示弱的她哭了。


    她說下個月決賽腿肯定好不了,比試贏不了了,他們也活不了了。


    他問她活著有什麽好,活得那麽艱難為什麽還想活。


    她沒有說為什麽,隻說她知道她是父母撿來的,故而父母對她打罵她都能理解,


    她一味的討好父母,從來不敢奢望任何東西,


    她來此也是主動來的,一來換點糧食迴報父母的養恩,也是想搏一個掌控自己命運的機會。


    既然命讓她是無人依靠的,那麽她努力變強,做到最好,總能主宰自己的命運,衣食無憂吧。


    她還是沒能做到最好,果然她不配。


    否則親生父母怎麽會拋棄她?


    那一刻,他產生了極度的罪惡感。


    他覺得自己是個畜生不如的東西,竟然把這樣一個身處泥濘心向陽光的人重新拉入深淵。


    他想安慰她,辭藻卻很枯燥無力。


    因為他沒本事帶她贏,


    世上哪有那麽多天才,至少他不是,他的躺平就是真得躺平。


    但他覺得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他要做點什麽彌補。


    比試前一日,他在食物裏做了手腳,對手拉肚子拉得厲害,她也和他們一樣。他沒有吃,但也裝成拉肚子,


    沒有人發現這手腳是他做得。


    本來是想讓比試延期,可首領認為,世事一向無常難料,人要能隨機應變,就讓他們這樣比試。


    於是裝成拉肚子的他輕易的解決了兩個真拉肚子拉了一夜的對手。


    結果下一刻首領便讓他和她自相殘殺。


    那時他才知道,能活下來的不是組,而是個人。


    最後她自願赴死。


    或許是因為過去太輕易的放棄了不該放棄的,又或許是內疚,


    他晚晚的努力了起來。


    但她不會再迴來了。


    有時候他也想過,如果當初他們都很強大,由他出麵留她一命,說以受傷的她囚於組織,為自己的掣肘,她能活下來嗎?


    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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