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小舅再次讓舒英輝去他家吃飯。


    這次舒英輝將旺財給帶上了。


    不過旺財為了不讓舒英輝難堪,很自覺的沒有上桌吃飯,而是乖巧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哥!你這隻狗,居然還會換電視頻道!真聰明!”


    聽到代佳琪的話,坐在沙發上的旺財傲然一笑。


    基本操作,都是基本操作。


    “我過兩天去找兩隻母狗給它配個對,下了崽一定要給我一隻。”


    “行啊,它喜歡藏獒那種大型犬。”舒英輝笑道。


    “藏獒啊?這麽貴!算了,那我不要了。”


    聽到這兩兄妹的對話,旺財臉都黑了。


    吃飯的時候,代佳琪很貼心為旺財單獨弄了一份鹵鴨子。


    讓旺財在茶幾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吃。


    老實說,愛吃鹵鴨子的狗,代佳琪還是第一次見。


    餐桌上,與小舅喝了幾杯酒後,舒英輝突然說道:“我明天想去看下外婆。”


    “是該去看看,你外婆對你最好。”


    “小舅,你去不?”


    “我就不去了,人太胖了爬不動,我清明才去過。”代兵搖了搖頭。


    “你該減減肥了小舅。”


    代兵身高並不高,大概也就不到1米7的樣子。


    但是這體重,估計得有200斤出頭。


    “迴頭,我給你弄幾副中藥,保證有效。”


    “出去混了幾年,你還變郎中了……”


    ……


    從小舅家裏出來後,舒英輝隻覺得十分疲倦,迴家的路上一路都在打哈欠。


    不僅是舒英輝,就連旺財都覺得十分困乏,“這算啥?昨天喝的酒,今天才來酒勁?”


    旺財隻覺得整個身子都有些發軟,它快要打不贏瞌睡蟲了。


    “不應該啊。”


    自從舒英輝築基以後,最長的時候,整整13天都沒閉過眼。


    他明明昨天才睡過,還夢到了……趙芯。


    “唉,走吧,趕緊迴去睡覺吧。”


    想到趙芯,舒英輝心頭一顫,連忙想些其他的事情,轉移注意力。


    舒英輝迴到家中後,直接鞋也不脫,趴在床上就開始打唿。


    他隻覺得自己再不睡,馬上就要猝死了!


    而旺財也是迷迷糊糊的。


    搖搖晃晃的,爬到了舒英輝的背上。


    用爪子扯著他的衣服就開始睡。


    ……


    “你他媽的,你還真會找位置啊!”


    大清早,舒英輝的咆哮聲直接把旺財給嚇了一大跳!


    “你是狗嗎?大清早的在鬼叫什麽?”旺財罵罵咧咧的睜開眼,卻不見舒英輝的身影。


    當它抬起屁股的時候,發現舒英輝正在它的屁股下麵。


    旺財尷尬一笑,連忙從舒英輝的腦袋上爬下來,“意外,意外…”


    舒英輝徹底無語了,他的體恤全被這個狗東西流的口水給弄濕透了。


    舒英輝站起身,往浴室走去。


    洗了個澡後,他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唿!”


    長舒了一口氣後,他走出浴室,換了身幹淨衣服後,對旺財說道:“走了!去給咱外婆磕個頭,然後出發了。”


    舒英輝帶著旺財開車出了村子,往山下的城區駛去。


    來到城區後,舒英輝找了個水果店,買了些橙子和蘋果。


    又去超市買了些牛奶糖。


    他本想著買香蠟紙錢的,但是找了一圈愣是沒找著。


    好不容易用導航找到了兩家店,但是全部都是關門的。


    無奈之下,他隻能就這樣打空手上了山。


    代家村的墳山就在村子後麵不遠,這裏的人,祖祖輩輩都埋葬在這裏。


    上山的路上,舒英輝對旺財講起了往事。


    “咱外婆當年身體不好,那時候的醫療條件也不行,全靠輸液體吊著命。”


    “外婆的手一年四季都是腫的,紮針紮的。”


    那時候舒英輝的大姨和母親已經開始做蔬菜生意,但是一賺到錢,就全部花到了外婆身上。


    舒英輝苦笑道:“小時候不懂事,還喜歡跟外婆大吵大鬧,她去世的那一天,我居然都還在外麵打遊戲,連她最後一麵都沒見到。”


    要說他這輩子最後悔的事,肯定是非這件事莫屬。


    “老爹要上班,老媽要做生意,我完全就是外婆帶大的。”


    “我印象中最深的一件事就是,當時年紀小,看到別的孩子都在吃泡麵,那叫一個饞人,沒有錢,隻能在路邊坐著看他們吃。”


    “那時泡麵才1塊錢一袋,外婆看見了我,從兜裏掏出最後的5毛錢,買了一袋幹脆麵迴家煮給我吃。”


    幹脆麵跟泡麵完全就不是一個東西,並且沒有調料包。


    “不得不說,那用水煮的幹脆麵是真的難吃。”


    具體的味道,舒英輝已經記不清了,他隻知道他最後連湯都喝幹了。


    1塊錢一袋的方便麵,現在舒英輝可以買一座小山,但是已經沒啥意義了。


    “後邊條件稍微好了點了,但是外婆的身體卻扛不住了,想孝順她,都沒機會了。”


    “用咱媽的話說,外婆這輩子,從來沒享過一天福……”


    “現在在網上刷了視頻才知道,外婆得的那種病,一天到晚全身都是痛的,所以說走得早,也算是一種解脫了。”


    一路上,都是舒英輝在說,旺財在聽。


    一人一狗的腳步很快,僅僅半個小時,他們就來到了目的地。


    舒英輝清理了一下墳頭的灰塵,這裏並沒有什麽多餘的雜草。


    很顯然舅舅他們已經清理過了,畢竟清明剛過了不久。


    舒英輝將塑料袋裏的水果與糖果一一擺放在墳前。


    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陪外婆坐會再迴去。”


    “行。”旺財點了點頭。


    “說真的,旺財,要不是遇到你,估計我現在都還沒臉迴家,更別說來這裏給外婆上墳了。”


    當時舒英輝離家出走之前,連夜上山來外婆這裏給她磕了好幾個頭。


    舒英輝看著墓碑陷入了迴憶。


    “當時我還大言不慚,說要帶個孫媳婦迴來看她。”


    “趙芯不就是嗎?”旺財脫口而出。


    舒英輝眉頭一皺,一臉茫然的迴頭看向旺財,“趙芯?誰是趙芯?”


    旺財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說出這個名字。


    它也愣住了,同樣是一臉茫然。


    “趙芯是誰,趙芯是……嗯?”


    它腦海中閃過一個模糊身影。


    但是旺財卻再也想不起來這人到底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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