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筱的目光,令蕭再丞說不出的絕望與驚恐。


    那目光裏,包含著失望、痛苦、嘲諷、怨憤……等各種無法挽迴的決絕。


    “小小,你到底是怎麽了,快告訴爸爸……


    蕭再丞,你到底對我女兒又做了什麽,啊?是不是不把我女兒逼死,你是不罷休對嗎?


    我女兒到底欠了你什麽,你要這麽對她,啊?


    難道那發生的一切,是她願意的嗎?難道你就不知道,這件事對我女兒的打擊有多大嗎?


    你倒是說啊!你啞巴了嗎?”


    幾乎從沒和別人紅過臉的周海正,自女兒出事後,第一次和蕭再丞表現的這樣激動,伸手,已經揪住了蕭再丞的衣領。


    “周叔叔,您先別激動,有什麽事,我們慢慢說,您快鬆開手。”許醫生忙上前去拉周海正。


    “小四他做了錯事,周兄弟,您就狠狠的揍上他一頓,替您、也替丫頭出出氣吧!”蕭老爺子站在一旁,滿是歉疚的說了一句。


    “周兄弟,您別氣壞了身子,小四他是該打,您不用手下留情。”蕭老太太也紅著眼睛說道。


    本已攥緊了拳頭的周海正,在聽了蕭老爺子和蕭老太太


    的話後,卻是無論如何也伸不出了這個手。咬了咬牙,終於頹然的將手垂了下去。


    “爸爸……媽媽……你們都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周筱有些遊離的聲音響起。


    周海正心疼的看了看周筱,隻得點了點頭,率先走了出去。


    蕭再丞站在後麵,張了張嘴,卻不知要說些什麽。


    許醫生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將蕭再丞拉了出去。


    周筱目光呆直的盯著屋頂,此時大腦已經完全變成了空白一片。


    雖是在後來半年多的時間裏,腦際中偶爾也會閃過這樣的懷疑,不過,周筱還是有些自欺欺人的有意識的去躲避。


    如果說對於之前蕭再丞所對於自己的傷害還有一絲絲的可鬆動的餘地的話,那麽在這件事情被證實後,對於周筱來說,就是徹底的心死。


    原以為禍事的根源由自己而起,卻不料,竟是由蕭再丞的那端而來,這是一種傷上加傷的致命一擊。


    周筱緩緩的閉上眼睛,眼淚,終於順著眼角狂湧而出……


    “竟然是白家?是白家……是那個白英幹的事……


    怎麽會是這樣……怎麽會這樣呢!”


    聽完蕭再閣所講述的一切,周海正頹然的低下頭去,在那瞬間,似乎背又跟著加彎下去……


    不管現在是一種什麽樣的態度,在周海正的心裏,又何嚐不想讓女兒最終能與蕭再丞破鏡重圓。


    但是現實來的是那麽的殘酷,周海正已經知道,周筱與蕭再丞,幾乎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周海正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隻覺得胸口壓抑的要爆炸了一般,快要喘不上氣來。


    “周叔叔……您別生氣,快跟著我的節奏,來……跟著我深唿吸……對……就這樣深唿吸……”


    以一名醫生的敏感,許醫生最先察覺到了周海正的不對勁,見他此時臉色發白,嘴唇發青,立即跳了起來,幫助周海正進行舒緩。


    並同時在藥箱裏拿出一小瓶藥來,倒出兩粒,給周海正倒進嘴裏。


    “老周……老周你怎麽了,你可不要嚇我呀!”劉玉鳳半天才反應過來,見到周海正的樣子,嚇得尖叫起來。


    於是,一時間,又是一陣的兵荒馬亂。


    “我沒事,大家不用擔心。我隻是一時沒緩過勁兒來,一會兒就好了!”周海正擺了擺手,並看了一眼周筱房間的方向,他擔心會驚動周筱。


    “周兄弟……劉妹妹……我們……我們……唉!”蕭老爺子無言以對。


    “沒想到,禍端竟出在白家身上,也就是說,間接是由我們家而起。


    是我們對不住你們呀!


    我們這臉……我們這臉……”


    蕭老太太從沒覺得這樣的對不起某一個人過。


    “唉!世事弄人,這就是所謂的命吧!”周海正滿身的無奈與苦澀。


    蕭再丞站在後麵,這一刻,感覺自己更加如一個罪惡的源頭,已經永劫不複。


    ……


    “蕭再丞,你先迴去吧!小小肯定不會想再見到你,你在這兒,會更刺激到她。”緩了一會兒後,周海正像似對待一個陌生人樣的,對蕭再丞低聲的說道。


    這樣似乎已經給他判了死刑的態度,令蕭再丞的心更是落到穀底。


    “周叔叔,我們還是晚一些再走吧!主要是我得再觀察一下小嫂子,看一下她的身體情況。


    就不讓蕭四進去了,等我確定不會再有什麽意外狀況的時候我們再走,您看這樣可以嗎?”


    許醫生連忙對周海正說道。同時看了一眼蕭再丞,忍不住在心裏暗暗的為蕭再丞更多了一份的擔心。


    沒想到,事情比預期的還要糟糕和複雜了這麽多。


    “先別走了……你們先別走!


    小小還有她爸爸……他們……”


    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所發生的一切,已經將劉玉鳳嚇的六神無主。


    此刻隻想把許醫生一直留下來,防止這父女倆個再發生什麽不測。


    “好、好……我們不走,劉阿姨您別著急,我向您保證,周叔叔和小嫂子肯定不會有問題。”許醫生連忙安慰劉玉鳳。


    一個下午,周筱都躺在床上沒有動過。


    而蕭再丞就如一尊雕像般,一直直挻挻的坐在客廳的靠椅上,一動不動,更是沒有說過一句話。


    緊抿著唇,臉色發白,渾身的氣息雖然還是那麽冰冷,但所多一層的那股傷痛,熟悉的人,已能感覺的出來。


    蕭老太太不時的看一眼自己的兒子,作為一位母親,早已是心疼的有些受不住。


    其間許醫生進到周筱的房間看過兩次,出來後對外麵滿眼擔心的人都說沒問題。


    可能是為了有意躲避蕭再丞,晚飯周海正端到了周筱的房間,說要和周筱一起吃。


    坐在餐桌前的眾人,哪還有什麽胃口。連幾個孩子都感受到了大人們的不對勁,一頓飯吃的異乎尋常的安靜。


    “小小……來,起來陪爸爸吃點飯。”周海正將飯菜放到桌上,走到床前,將手放到閉著眼睛的周筱的肩上,輕輕的說道。


    “爸爸……我不想吃!”周筱慢慢的睜開眼。


    隻有在自己的父親麵前,好像才能完全的釋放自己的情感。這一刻,酸意不覺又湧了上來。


    “乖,多少吃一點,不然爸爸也是吃不下的。”周海正繼續溫聲的勸著周筱。


    “嗯……”聽了周海正的話,周筱慢慢的坐起身來。


    因為,父親頭上的白發在燈光的照射下,又有光反到了自己的眼中,是更勝從前的刺目……


    如嚼蠟一般的勉強喝了一碗粥下去。周海正也是硬塞了一小碗的飯進去,父女倆停下了筷子。


    “小小……要不要爸爸陪你聊一會兒?”周海正像哄孩子一般,又帶著一絲小心似的說道。


    “不用!爸爸……您不用擔心,我沒事的。


    最艱難的時刻都挻過來了,還有什麽是不能麵對的呢!


    隻是,我需要時間緩上一緩,等緩上來後,就又可以重新開始我的人生了!


    爸爸,我看您的臉色很不好,是不是我又嚇壞了你們?


    我可跟您說,您要是想讓我盡快的好起來,就和媽媽一定得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千萬不能出任何的問題,不然說不準我又會急出什麽病來的。”


    周筱拉住了周海正的手,雖然此時一個字的話都不想說,但是周海正的臉色確實嚇住了她。


    “好,爸爸答應你!”周海正了解自己女兒的脾氣,所以立即點頭。


    這晚,為了免去劉玉鳳的擔心,蕭再丞和許醫生他們最終沒有走,而是在第二天早飯後再乘車前往停機的地方。


    夜裏,蕭再丞悄悄的走近了周筱的門外,但是卻沒敢也沒張開那個勇氣進去。


    他不知再次經受了這麽一個重創後,周筱是否會失眠。而他更知道的是,周筱此刻應該是絕對不想見到自己。


    所以,在周筱的門外直至徘徊到近淩晨時分,蕭再丞才迴了自己的房間。


    而這一切,不僅失眠了一夜的周筱能感覺的到,連同樣失眠的周海正也發現了這一點……


    按照之前的計劃,蕭再閣沒有走。


    許醫生在走之前,又和蕭再丞與蕭再閣三個人聊了很久,主要是從心理學的角度給蕭再閣講了一下與周筱談話的方式與大致的內容等。


    蕭再丞他們走時,周筱沒有出來。


    蕭再丞忍住要去再看一眼周筱的衝動,出大門前,迴過頭來,對著周筱那屋的窗戶凝視了很久……


    這一天,周筱仍是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自己的屋內。蕭再閣也沒去找周筱談什麽,而是坐在客廳裏,和周海正及蕭老爺子他們聊一些輕鬆的話題。


    蕭再閣是個胸中有丘壑並且極有內涵的人,半生世界各地的飛來飛去,見識自然不是絕大多數的人可以比擬的。


    所以,聊了一會兒後,之前有些沉悶的和尷尬的氣氛,便逐漸變得輕鬆起來。


    以前周海正很少和蕭再閣這麽聊過,如今這樣一聊,更是被他那驚人的知識和見地所折服,再有蕭老爺子不時的加上幾句,半上午過去,心情竟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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