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及年平日裏最喜歡穿紅衣,裴洵是知道的,況且不僅僅是裴洵知道,朝月國的百姓也是人盡皆知。


    就算是怕冷……也該是披上件厚些的才是。


    裴洵眸光一頓,定定地望著看不清全臉的衛及年,心頭微震。


    他沒有拿劍!


    “老五,好久不見,沒想到你一迴宮,就給朕送了這麽一份大禮!”寧鳳嵐從禦林軍中緩緩走出,一身龍袍,尊貴而耀眼。


    “二皇兄,好久不見。”寧奕辰笑著迴應,“父皇仙逝之後,二皇兄可是送了我一份大禮,此禮本王不還,豈不是說不過去。”


    “放肆!”寧奕辰說的再委婉,還是勾起了嵐皇的迴憶,後者當下怒發衝冠,“來人,給朕把這群叛軍抓起來,當場處死!”


    “且慢!”這時,藺中客才扶著老態龍鍾的何太尉從後麵走到前頭來,“義昌王手中有先皇的聖旨,誰敢動!”


    “何大人……”嵐皇眯了眯眼,看著那雙鬢銀發的老者,心頭湧起一股怒意,“你藏的,可真深。”


    隻是臉上的不悅很快便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笑。


    若非父皇和衛老將軍的約定,他此刻怕是必輸無疑。可衛及年手中的兵權,隻屬於衛及年,換句話說,現在是屬於自己的!


    就算老五手中有父皇的聖旨那又如何?這些人,聽從的隻有衛及年一個人。


    “衛將軍,還不速速將這群叛軍拿下!”


    衛及年緩緩抬手,“眾將士聽令,保護皇上,捉拿叛軍!”


    “是!”聲若洪鍾,一下子從四麵八方湧出不少將士,將寧奕辰等人團團圍住。


    衛及年視線在周身掃過一圈,隨後,邁步朝對麵的裴洵走去。


    身邊的將士幾乎是在對方有所動作的瞬間便戒備起來,裴洵揮了揮手,示意無需謹慎。


    他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男人朝自己走來,被風吹起的黑袍揚起,那掩於黑袍下的紅衣,不知為何,好幾處是深色的,與平日不同。


    天空,開始落下一朵又一朵的雪花,冰涼的,卻又是美麗的。


    衛及年在快要靠近裴洵的時候,突然出了聲,“我是他的臣子,不能不顧他。”


    “我知道。”青年淡笑著,霽月清風,“你成全你的大義,我也有我的堅守。這天下易主,乃是大勢所趨!”


    *


    另一邊。


    何太尉見狀,對身側的藺中客道:“明覺,把東西拿出來吧。”


    “是。”


    藺中客從懷裏掏出一塊彎月一樣的東西,揚聲冷喝,“這是另一塊虎符,先皇曾言,衛家之主所行之事,若是與先皇旨意背道而馳,便收迴衛家所有兵權。”


    他頓了頓,目視眾人,接著道,“相信虎軍的首領比誰都清楚這塊彎月虎符的存在!”


    *


    “裴洵,我有話想跟你說……”衛及年眸光輕閃,細聽下,語氣裏帶了幾分緊張。


    “敵對當前,不知將軍要說什麽?本相洗耳恭聽。”


    衛及年頓了頓,向前走去,“丞相,我還是那句話,我不喜歡男子。”


    *


    自藺中客拿出彎月虎符,全場靜默了片刻,那為首的虎軍首領,忽然矮身跪下,高聲喊道:“我等以彎月虎符為尊。”


    他身後的將士,齊刷刷地跪下,聲勢浩大:“我等以彎月虎符為尊!”


    風向,一下子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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