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受了什麽刺激似的。


    “給你哥打電話說完了?”裴灼上了床,有點疑惑道:“是吵架了嗎?”


    所以才忍不住拿他泄泄火?


    “別生氣,跟我說說。”裴灼不知道真相,習慣性地攬住陳漾的肩膀,陳漾卻敏感地渾身一抖,肩膀縮了一下,把人躲開。


    裴灼看了眼自己落空的手:“?”


    他強行掰過陳漾的肩膀,讓陳漾正對著他:“看著我。”


    陳漾心裏掀起一片粉色的海,聽到裴灼的話後微微抬眸,瞅著他沒吭聲。


    “…不像生氣。”裴灼盯著他的眼睛,過會兒“嘶”了聲,還是沒想明白原因:“到底怎麽了?”


    陳漾當然說不出口,自暴自棄地“啊”了一聲,身體泥鰍似的往被窩裏一鑽,被子蒙過頭。


    裴灼伸手進被子裏一摸,人沒摸到,反而把陳漾的手機摸了出來。


    手機還沒上鎖,屏幕亮著,裴灼看了眼上麵內容,頓時懂了,沒忍住彎了下唇。


    他把手機鎖上放一邊,手臂撐著側躺,一隻手扒扒被子把陳漾腦袋從裏麵扒出來,看著陳漾紅彤彤的臉蛋,憋著笑問:“害羞了?”


    陳漾頭發亂糟糟的,像從地裏剛拔出來的小紅蘿卜。


    他知道裴灼看到了,眨了下眼,吸吸鼻子,聲音悶悶的:“太過分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這一版我還真沒看過。”裴灼看過現代版的,比這勁爆多了。


    他忍不住輕聲笑起來,摸摸他的臉蛋,逗他:“臉這麽熱,你是要把自己煮熟啊。”


    陳漾不吭聲,暴躁地扒開他的手。


    裴灼就轉而去捏捏陳漾的耳朵,心裏覺得有點好笑:“陳漾老師第一次看見這種?嚇到了沒?”


    “才沒有。”陳漾心裏是有一點點嚇到,但更多的還是臊得慌。


    他自己扒開被子散熱,不服氣地嘀咕道:“我以前也看過的……”


    “看過別的。”陳漾補充。


    但這迴不一樣,這可是以他和裴灼為主角的!


    感受……很微妙。


    陳漾甚至感覺他們的cp粉們在享受一種不顧正主死活的快樂,他以後還是離粉絲生活遠一點吧。


    沒事少看少好奇。


    “完了完了。”陳漾想到什麽,坐起來抓著裴灼的手臂,慌亂道:“我哥他不會看到吧?”


    裴灼沉吟片刻:“陳述應該,已經看到了。”


    不然他那天不會挨那一拳。


    “天哪……”陳漾生無可戀地又倒迴床上。


    “沒事,他不會說什麽的。”裴灼順勢湊過去親親他的額頭,試探詢問:“很難接受嗎?”


    “那也不是。”陳漾剛才隻是一時難以接受,現在已經緩過來一些了,甚至還有點不服氣。


    裏麵明明也有裴灼一個,裴灼怎麽都沒有不好意思的?就他自己難為情?


    陳漾想著,憤憤不平地瞪裴灼一眼,語氣埋怨:“你怎麽跟沒事人似的?”


    “不然呢?我該怎麽樣?”裴灼挑了下眉,懶懶道:“和你剛才一樣,紅成一團鑽被窩裏?”


    陳漾啞口無言,輕哼一聲,抓緊身上的被子:“你想得美。”


    “是嗎?我試試。”裴灼說完就掀開被子往裏鑽,陳漾“啊啊”兩聲,吱哇亂叫連蹬帶踹,硬是阻止不了,隻能任由流氓進窩。


    裴灼蓋著被子抱著人,躺被窩裏舒舒服服地喟歎一聲,闔眼得意道:“是挺美。”


    陳漾氣鼓鼓地在裴灼懷裏,還和這人麵對麵,清楚地看到裴灼臉上春風得意的表情、


    氣得陳漾抓起裴灼的手咬了一口。


    裴灼“嘶”了一聲,另一隻手挪到陳漾腰側輕輕撓了一下,語氣危險:“幹什麽,謀殺?”


    “癢。”陳漾扭扭身子,抓住裴灼的手臂,笑著嗬斥:“裴灼!”


    裴灼“嗯”了聲迴應,十分合情合理地說:“我給你撓撓。”


    於是溫熱的掌心往陳漾腰後緩緩移動,陳漾猜到他要做什麽,稍稍屏住唿吸,睫毛緊張地顫了兩下。


    他們今天本來就說好了要進一步接觸治療的。


    “別怕,慢慢來,不做什麽過分的。”裴灼輕聲哄他,親吻他的眼睛。然後才讓手試探性地順著陳漾的衣服下擺伸進去。


    指腹接觸到光滑的脊背後,裴灼頓了一下,等陳漾的反應。


    陳漾身體一顫,耳朵漫上紅色,卻沒阻止他,指尖蜷縮,額頭十分依賴信任地往裴灼胸前一抵。


    “治吧。”他輕聲。


    裴灼笑了下,心裏跟受到什麽鼓舞似的,輕輕撫摸陳漾的脊背,他沒敢直接往下,而是順著脊線一點一點往上移動。


    每每停留之際,略有些粗糙的指腹在光滑的皮膚上緩緩摩挲。


    每有一下,陳漾的身體就細微地顫抖一次。


    唿吸也亂更一分。


    沒過多久,裴灼的手從陳漾背後挪到腰前,細細描繪他小腹上的肌肉輪廓。


    接觸治療期間,陳漾好幾次想放棄,裴灼卻沒停,一遍一遍地低聲安撫陳漾,嗓音溫柔至極地喚他的名字,跟他說沒事。


    陳漾這才在他的安撫下堅持下來。


    可要是再往上,就不行了。


    兩人之間的溫度升高,陳漾的身體紅熱一片,剛才忍著克製身體的難受和異樣讓他出了不少汗。


    陳漾抵著裴灼胸口的額頭都變得濕熱,碎發貼在皮膚上,雙手扣著裴灼的肩膀,輕輕喘著氣。


    “不行了,裴灼……”陳漾唿吸急促,眼底水霧彌漫,已經開始頭暈目眩:“…我我難受。”


    整個治療過程隻有開頭稍微曖昧旖旎了一點,後麵全是煎熬和痛苦。


    他的病,今天能和裴灼這樣接觸已經是極限了。如果再繼續下去,陳漾怕自己會病發嚴重地暈過去。


    裴灼能察覺到他的狀態,一言未發,立刻收迴手,給陳漾理好衣服,安撫性地輕輕拍他的後背。


    “緩緩。”他聲音啞得厲害,十分心疼地低下頭,親了親陳漾發熱變紅的眼皮。


    狗屁的“肢體接觸障礙”到底是什麽破病?比他想象地還能折磨人。


    本來裴灼開始還有些不正當的心思,後來就全沒了,他知道陳漾難受,所以心疼。


    陳漾紅著臉,緩了好幾分鍾,才覺得眩暈好了一些,手指戳戳裴灼的肩。


    “怎麽了?”裴灼問他。


    陳漾膝蓋動了下,碰碰他,小聲問:“你怎麽樣?”


    “比你好點。”


    但也難熬,各方麵都是。


    裴灼額前的頭發濕了一些,望著陳漾紅潤的臉和霧蒙蒙的眼睛,笑了下說:“放心,以後會好的,慢慢來。”


    “好。”陳漾點點頭,垂眸抿唇,忽然仰頭湊過去,又輕又快地在裴灼的嘴唇上貼了一下。


    一觸即分。


    裴灼愣了下,猛地沉下一口氣,硬是忍住了把人摁迴來狠狠親一頓的衝動。


    陳漾現在狀態不好。


    裴灼怕自己收不住,於是讓他老實等著,說早晚有親得陳漾喘不過氣的時候。


    陳漾不是很服氣地癟了下嘴。


    -


    唐千嶼在房間安慰簡時意,他已經同仇敵愾地臭罵過楚時霄一頓了,現在已經進行到了理智安慰的那步。


    “小意,其實他這麽直接拒絕你,總比吊著你、給你希望強吧?”唐千嶼歎一口氣,拍拍簡時意的肩,始終不忘攛掇:“真的,別想他了,不然你看看謝醫生唄?”


    “我這幾天和謝醫生住一間房,感覺他成熟穩重,人很溫和,脾氣又好。”要不是唐千嶼不喜歡這個類型的,他都要忍不住下手了。


    簡時意搖搖頭,他已經沒有在哭了,但眼睛腫得像核桃,又脹又疼,拿濕毛巾敷著,啞聲道:“我就是不甘心。”


    他讀了這麽久的書,唐千嶼說的這些道理他怎麽會不明白。


    可明白是一迴事,想通是另一迴事,情緒控不控製得住又是另外一迴事。


    楚時霄不喜歡他,拒絕的理由是他們不合適,年齡不合適,別的方麵也不合適。


    年齡不過相差五歲而已,哪裏不合適?


    別的方麵是什麽方麵?


    簡時意可以接受楚時霄不喜歡他,但他就是不甘心地想知道一個理由。他想要一個準確的,而不是含糊其辭一句就蓋過的理由。


    唐千嶼無奈直言:“他不喜歡你,難道還不夠是理由嗎?”


    簡時意一愣。


    “小意,你和他才認識多久?趁著現在還沒陷太深,趕緊及時止損吧。”唐千嶼抱了抱他,安撫道:“明天約會我帶你去玩滑翔傘,別想他了。”


    半晌,簡時意靠著他的肩膀點了點頭。


    -


    這幾天陳漾顯然更忙了。上午和裴灼直播,下午去‘越星’排練,晚上和裴灼一起治療。


    可以說陳漾和裴灼幾乎每天二十四小時都黏在一起,感情升溫極快,偶爾對視一眼間的眼神都是拉絲的。


    陳漾的病情也因為屢屢接受刺激,現在情況好了很多。


    起碼他能從後來持續的難受煎熬中品出幾分別的滋味了,陳漾難得嚐到甜頭,還挺滿意。


    於是幹熬的人從兩個變成了裴灼一個。


    裴灼他,是真難熬。


    反正最後隻能憋屈地去衛生間衝冷水澡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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