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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駕攆進入東郡地界。


    “東郡,魏國舊地,始皇帝五年,使將軍蒙驁攻魏,定酸棗、燕、虛、長平、雍丘、山陽城,皆拔之,取二十城。初置東郡。”李斯指著輿圖講到。


    趙泗點了點頭,將現在的輿圖和以前的地圖做一番比對。


    秦朝的東郡大概在濮陽一帶,位處中原地區,包括河南東北部,山東西部。


    “中原啊……”趙泗幽幽長歎,心中暗暗思量。


    陳勝,陽城人。


    吳廣,陽下人。


    陳平,陽武人。


    三者都是中原人士……


    趙泗深信不疑的認為始皇帝打算把自己趕鴨子上架,而今趙泗也算得上身居高位王前親近,可是他是海歸派,在大秦並沒有關係,也沒有門客,更沒有信得過且有能力的人手供他使用。


    能夠信得過放心使用的也就隨他一同歸來的船員,可是船員們背負開海大計,多半不能為趙泗所用,趙泗也就打上了秦漢之交時期起於微末的人才。


    趙泗的曆史知識並不是很好,這些名人的籍貫他倒是看過,可是沒有認真記,好在大秦沒有什麽娛樂活動,真把這些東西當成事情仔細迴憶,花費了幾個月的功夫,也算是能夠檢索出來。


    現在趙泗也不是剛剛穿越的小白,歸秦以後讀了不少書,也能看得懂大秦的輿圖,現在也能夠做到將大秦現有的輿圖和後世現代的地圖做出比對。


    陳勝吳廣陳平,三者皆處中原地帶,魏國舊地。


    出了關中,到了東郡,大巡天下的第一站毫無疑問是魏國舊地。


    這三個有名有姓的人,貌似都可以收入囊中。


    “如果沒記錯的話,陳勝吳廣現在都還是耕夫吧……至於陳平,現在應該在啃哥?”


    這三個人,陳平肯定是貴族出身,不過也已經沒落的可怕。


    現在的陳平並未成家立業,遊學天下全靠哥哥陳伯種地資助,陳伯的妻子因為陳伯一直照顧小叔子陳平,而陳平又不事生產,心有不滿,因而心中有怨。


    陳平為人長相俊美,曾有人問陳平說“家裏窮怎麽還吃得這麽壯碩啊?”陳平的嫂子厭惡陳平不參與家中生產勞作,迴答道“也就吃些糟糠爛菜罷了,有個這樣的小叔,還不如沒有。”


    陳伯聽到了,生氣得把她趕走休棄了。


    至於陳勝吳廣,究竟是不是貴族出身已經不可考察,後世眾說紛紜。


    趙泗更傾向於二者也是貴族血脈,不過到了陳勝吳廣身上,也沒剩多少餘蔭。


    陳勝吳廣陳平,準確來說都是舊魏人士,故而陳勝吳廣才能夠玩到一塊去。


    而陳平也是舊魏之人,才會在陳勝吳廣起義以後直接投奔,後來才轉投項羽,最後才轉投劉邦。


    始皇帝巡遊魏國之地,這三個人是趙泗打算順路爭取的對象。


    三人如今是微末之身,曆史已經證明了他們的資質,


    趙泗要執行的是遷貴令,專門針對大貴族開刀,出身太好,趙泗自己都不敢用。


    陳平正適合出謀劃策,做情報匯總和暗中調查,至於陳勝吳廣正是揮刀行刑之人。


    “這樣一來,那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恐怕就再也不會出現了。”趙泗心裏是有些遺憾的,這句話對於華夏的曆史真的是意味沉重。


    “不過揮刀砍向那群世卿世祿,依靠血脈傳承而不學無術殘害地方敗壞吏治的大貴族,不也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麽?”


    不過第一站,是東郡。


    “此處,道路狹窄,僅能容納一輛車架通行,異石阻塞其中,一時之間召集不了那麽多力士,人力難移,東郡太守又以水澆火燒,仍難破之…”李斯指著地圖之上異石所處的官道開口。


    趙泗點了點頭,看地圖標注,這裏兩邊都是岩壁,一塊大石頭卡在那,人手又進不去太多,非得找一堆大力士才能解決。


    東郡太守也是酒囊飯袋,在自己治下出了這麽大的亂子,知道自己多半要被問責,著急忙慌的想要補救,可是這貨居然連足夠的力士都征集不出來甚至不知道從何處征集。


    情急之下,水澆火燒又不能破,反而更加證明了異石的神異,加重了流言蜚語。


    “不過隨行士卒,多有力士,想要移開卻是不難,隻是此地險要,適合設伏。”趙泗發表了自己的評價。


    ……


    而另一邊,王離仔細查探沿途道路,尤其是異石所在的狹長道路。


    王離再怎麽拉胯也是讀過兵書的,知道哪些地方險要,哪些地方適合設伏。


    始皇帝駕攆隨行士卒大幾千人,六國餘孽不造反的情況下比拚武力配置根本不可能置始皇帝於險地。


    東郡太守酒囊飯袋,他們也才堪堪弄出來幾百死士罷了,畢竟東郡距離關中不是很遠,而且除了東郡太守,東郡又並非沒有其他官吏。


    而如遠離關中的楚地,且上下勾結,項家才能夠暗練私兵,但是人數也多不到哪裏去,貿然攻擊始皇帝車架也不可能攻破。


    王離很清楚,所謂的刺王殺駕,不過是以小博大。


    而以小博大,人數劣勢,必然要從其他地方找補迴來。


    此地適合設伏的地帶,王離都仔細查探,並且每個時辰都會向始皇帝的駕攆派遣士卒傳訊,反複勘察。


    一次兩次沒發現異常,那就三次四次五次六次,直至始皇帝駕攆順利通行。


    他不是兵家奇才,但是笨辦法,他也會用。


    “爹……斥候太多了……”


    魏氿看著父親,眼中滿是猶豫。


    以對方堅持不懈的探查,他的父親就算走隱蔽道路攀岩設伏,用不了多久就會被發現。


    這就是在送死……


    沒有任何成功可能的送死。


    “現在是午時……”魏虔看著兒子魏氿笑了一下。


    “如果我不去,秦王在移開巨石以後,就能順利通過,到了晚上就能通過這段路,趕至行宮,再往後就是一路坦途。”魏虔搖了搖頭。


    這裏畢竟是中原地帶,過了這裏基本上就沒有任何伏擊條件了。


    魏虔很清楚,自己此去就是送死,他不可能刺殺成功,對方開路的主將分外謹慎,地毯式搜索,而且是重複性的,自己沒可能在這裏隱藏到刺殺始皇帝的駕攆。


    他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一旦發現伏擊,始皇帝的駕攆必然會在安全地帶停駐,等到前方危險解除以後才會繼續行進。


    這樣一來二去,加上巨石阻路,耽誤了不少時間,始皇帝的車隊在夜晚到來之前就趕不到可供休息的行宮。


    而此條道路,唯一適合上萬人停駐歇息的地方,隻有那一處飛瀑山穀。


    地勢開闊,又有活水……


    隻有這樣,自己的兒子才有趁機而動的可能。


    “去等著……”魏虔看著自己的兒子。


    “切忌,不要急切,我刺殺失敗之後,秦王心中必然有所警惕,恐怕輕易不會出入駕攆,引人耳目,嬴政好布疑車,一定要仔細分辨。趙高和蒙毅的衣服板冠你可記清楚了?”魏虔認真的問道。


    “記清楚了!”魏氿點了點頭。


    “好!”


    “待會我帶死士攀岩走險路而上,你帶力士藏匿於飛瀑之後,待始皇帝駕攆停駐,你趁夜而出,不要鼓勵其他,直奔秦王駕攆!”魏虔說罷,沒有給兒子再說話的機會,率領三百死士持戈而走。


    因為要攀岩走險路設伏,故而沒有披甲,人人一身勁服,手持秦劍,背負軟弓,嘴裏咬著麻布,一聲不吭的開始攀登懸崖峭壁。


    魏氿手持雙錘,一身全甲……看向身後剩下的精銳死士。


    一共二十多人,個個都是精心挑選的大力士,每個人都是披甲持錘。


    錘是自己打的,甲衣是滄海君送的。


    看著父親離去的背影,魏氿清楚這將是自己和父親的最後一麵。


    魏虔的刺殺隻是掩人耳目,把始皇帝的駕攆拖延到必須停駐山穀。


    這一去,就是有去無迴。


    而魏氿自己心中也很清楚,自己不管刺殺成功與否,也是有死無生。


    他隻有二十多人……


    就算能夠成功刺殺始皇帝,在萬軍叢中,也難逃一死。


    “清理痕跡!”


    “走!”


    魏氿麵色陰鬱,沉聲開口。


    死,魏氿不怕!


    他在很小的時候就和父親一起目睹了人間慘劇,亡國滅種之恨,自小就生根發芽。


    他有不得不去赴死的理由!


    也沒有任何妥協的餘地!


    他隻是不希望自己辜負父親用生命給自己製造的機會。


    “婢女生的趙政!”


    魏氿罵了一句帶著二十多個力士直奔山穀而去。


    他隻希望,嬴政可以在停駐的時候下車一趟,這樣,他就可以確定始皇帝所在的車架了。


    當然,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


    “趙高!”


    魏氿呢喃了一句!


    趙高王前隨侍,倍受恩重,其所在之處,必是秦王駕攆!


    這是魏虔叮囑魏氿的。


    相比較於九選一的盲選,很顯然,通過駕車隨侍之人來分辨,成功的可能性會更高。


    而他,隻有這一次機會!


    是父親,用命給他換來的機會!


    (來人,給我總結一份漢初天團名單,我要抄!)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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