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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二十艘海船橫亙在海麵之上,嶄新的黑水玄鳥旗幟迎風飄揚之時!


    徐福慌了……


    慌亂的並不僅僅是徐福,還有跟隨徐福滯留在這裏的秦人。


    隨著徐福東渡站穩腳跟以後,不斷清繳土著部落,穩步推進,人群匯聚之地早已經從海邊遷移到了島嶼之內。


    原先這個簡陋的港口徐福還曾經修繕過,畢竟這裏還停泊著上百艘海船,未來說不準什麽時候能用上。


    後來趙泗奪船出海以後,徐福就下令拆掉了所有的船隻,這個簡陋的港口也因此廢棄,目前隻有一些小板船停靠,偶爾會從事一些捕魚海撈的活計。


    故而,最先得到消息的並非徐福,而是在這裏捕撈的土著。


    “先不要靠岸!”


    荊舉起手掌,示意船隻不要停泊靠岸。


    “眼下徐福在此地經營已經有十年之久,武器鎧甲雖然未必鋒銳,可是人手終究是遠勝於我們。”荊向旁邊的林白羽解釋了一句。


    林白羽是騶奉的弟子,也算是荊現在的師兄。


    船隻橫亙在海麵之上,暫時沒有靠岸的意圖,荊摘掉自己頭上的板冠包上包巾,腿腳麻利的順著桅杆趴到高處舉目眺望。


    觀望了許久,荊才從桅杆之上跳下來,臉上帶著濃濃的失落。


    “如何?可還有海船剩餘?”林白羽開口問道。


    眼下大秦的新船建造還需要時間,徐福這裏如果能多剩一些現成的海船,能夠節省大量時間。


    “暫時沒看見,看樣子兄當年奪船出海,徐福畏懼……恐怕早已經將海船盡數拆了去了。”


    這個時候,已經有大量的土著開始朝著港口匯集。


    他們手持簡陋的武器,身披較為原始的衣服,至於鎧甲?不好意思並沒有鎧甲。


    總之,他們盯著海麵上橫亙的二十艘海船目光飄忽不定。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徐福第一時間得到了土著的稟報。


    在趙泗奪船出海以後,徐福意識到自己統治的缺陷,也意識到跟隨他滯留海外的秦人今天會因為畏死而不敢歸秦,明天就會因為性命而拋卻他。


    從那個時候,徐福就開始有意培養忠於自己的土著勢力。


    分化打擊拉攏……


    徐福的政治水平算不上太高,他隻是一個方士。


    但毫無疑問,他是這裏知識文化水平以及地位最高的那個。


    他憑借船上的秦人根基不斷吞並兼容本地土著部落,分發奴隸的同時,徐福自己也是最大的奴隸主。


    眼下的徐福,除了秦人以外,還有幾萬的土著奴隸在為他勞作,好幾千土著士卒拱衛於他。


    這是他自稱天皇的根基所在。


    在土著匯報的時候,徐福就意識到了大事不好。


    土著並不認識什麽玄鳥旗幟,也不知道什麽大秦,他們甚至認為這是徐福的同伴?或者這批船是徐福的部下?


    然而徐福卻感到了濃濃的危機。


    “趙泗!你該死!”


    徐福一腳踢翻案幾……


    趙泗奪船出海那一次,毀了他大量的心血,甚至因為趙泗的奪船出海,還產生了一次統治危機。


    徐福的統治本質就是建立在謊言的基礎之上,他廢了很大的力氣才平息了趙泗奪船出海造成的負麵影響。


    爾後……天高水遠。


    徐福下意識的認為趙泗活不下去了。


    他憑什麽能夠活下去?


    徐福雖然教授這群童男知識文化,但卻從未教過他們航海。


    這群童子到來扶桑的時候還不到十歲呢,憑什麽在沒有接觸航海知識的情況下,一群十幾歲的毛孩子能夠戰勝風浪安全啟航?


    徐福理所當然的認為他們活不下去。


    可是他碰上的是一個不講道理的掛逼,趙泗是一個因為環遊世界而葬身風浪的穿越者。


    而這個時代,恐怕沒有任何人比趙泗更了解海洋。


    趙泗!活下來了!


    而且,還迴到了大秦!


    這是徐福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當然,現在等待他的還有更加嚴峻的一件事要麵對。


    徐福酷似板房的宮殿之外,一群人已經擁塞在外。


    他們衣袍已經不複中原模樣,和傳統的中原服侍乍看一眼很像,可是仔細觀看卻能夠看出來樣式已經發生改變。


    他們穿著的衣冠對比土著顯得分外華貴,可是卻又有一種沐猴而冠的滑稽感。


    他們……如今是天皇徐福治下的貴族,扶桑的統治者,跟隨徐福至此,並且完全忘卻故土的臣服者。


    徐福對他們很不錯,準確來說,徐福對每一個秦人都很不錯。


    徐福又不是傻子,這些秦人都是根基所在,他不可能虧待自己的根基。


    他成為天皇以後,大肆拉升這群人的地位,讓他們淩駕在土著之上,並且想辦法讓他們成家立業,給他們分配奴隸,給他們分配妻妾。


    甚至還給他們可以隨意欺淩虐殺土著的特權,滿足他們所有不逾越的欲望。


    登上出海求仙船隻的人都是什麽人?


    有工匠,有士卒,總之地位都並不是很高。


    徐福用利益和權利來籠絡他們,到了現在,這群人究竟是因為畏懼王命,還是貪圖享受,已經說不清楚了。


    可是現在……他們慌了。


    因為……大秦的船隻來了!


    象征大秦的黑水玄鳥旗幟正在海麵上飄揚,那個令他們畏懼膽寒的名字再次浮上他們的心頭。


    始皇帝!


    當初,就是這個名字使他們畏懼,讓他們拋卻故土,滯留海外,落葉不能歸根。


    而最要命的是,時隔十年,這個名字又重新籠罩在了大海之上。


    “天皇陛下……”


    “我要見天皇!”


    “我要見陛下!”


    “徐福!出來!”


    拱衛的士卒衝散了喧囂的人群,當刀劍架在他們脖頸的時候,他們終於願意安靜下來直視他們的天皇陛下。


    “秦人的船隻尚且停泊在海麵之上,可我的刀劍卻架在你們的脖頸之上!”徐福滿臉陰鬱,眉眼之間帶著幾分瘋狂。


    “是什麽讓你敢於直唿我的名諱?”徐福步步緊逼,來到直唿他名諱之人的麵前。


    “登陸以後,我賜予伱們田地,奴隸,女人,讓你們安家立業,就是觸犯法律,我也不曾苛責你們,你們的哪一樣又不是我賜予的呢?”徐福接過士卒手中的長劍架在對方的脖頸之上。


    “陛下……陛下饒命…”


    可惜,已經晚了,徐福手中的劍已經深入他的咽喉之中。


    徐福淡然的將長劍還給士卒爾後站定開口“秦王無道,欲逆天而行,尋求長生不死藥……難道我沒有為他盡心尋找麽?”


    “我帶領你們在此安家,給予你們安寧,讓你們能夠苟全性命,甚至於能夠成為貴族,淩駕於諸人之上,難道我對你們還不夠好麽?”


    “趙泗奪船出海,背叛了我們,把秦王的目光引到了這裏,現在秦王要來問罪我沒有給他找到長生不老藥了,可是你們真的能夠幸免麽?”


    “以秦王殘暴的性格,又真的會放過你們麽?”


    眾人瑟縮猶豫……


    徐福為了哄騙船員安心滯留於此,客觀來說對他們真的很好很好。


    最起碼是比秦王對他們好的。


    他們除了最開始要幫助徐福清掃土著之外,後來都是坐享其成。


    他們的土地有土著耕種,還有土著來滿足他們的各種欲望,對於生活在大秦底層的人來說,有機會淩駕於他人之上,哪怕是土著,又如何呢?


    他們確實很害怕始皇帝。


    可是,徐福再次把問題擺在了這裏。


    始皇帝來問罪了,又真的會放過他們麽?


    “他們隻有二十艘船,沒有太多人手!穿上你們的鎧甲,拿起你們的武器,去召集士卒!”


    眾人心神不定,各自散去……


    很快,港口匯聚的士卒開始增加,除了土著,還有大量的衣著風格已經跑偏的原大秦人士。


    “他們怕了……”荊笑了一下。


    徐福確實怕了,雖然隻有二十艘船,可是他是清楚大秦的實力的,這二十艘船,很大概率,隻是大秦的先遣部隊。


    雖然他自稱天皇,可是該有的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他如今統帥的人口加起來才不過十幾萬,其中土著高達十數萬,勉強能夠稱之為精英的人也不過兩手之數。


    毫不客氣的說,秦國隨便扔過來一個秦吏放在徐福這邊那都是王佐之才。


    徐福這個所謂的天皇統帥的人口,甚至比不上秦國的一隅之地。


    那是螞蟻和大象的差距!


    所以,作為這裏的帝王,麵對如此懸殊的戰鬥,徐福選擇了舉國出動,禦駕親征!


    他知道,僅僅是大秦的黑水玄鳥旗幟都足以讓他麾下的精英慌亂不已甚至是臨陣倒戈了。


    他必須站在這裏,和他們同在,這群人才有提起武器的勇氣。


    “噗嗤……”


    林白羽看到徐福的駕攆以後忍不住笑了一下。


    徐福的駕攆模仿的是始皇帝的駕攆,不過很可惜……這裏沒有足夠高超的工匠做到一比一複刻。


    落在土著眼裏,徐福的駕攆富貴逼人,可是落在林白羽等人眼中,則是沐猴而冠,分外滑稽。


    “禦駕親征了呢……”荊嗤笑了一下。


    “不過…這種情況,兄早就已經預料到了呢。”


    荊想起來臨行之時,趙泗無比認真的給自己分析海上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


    (冇了,有點萎…)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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