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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霞門如今自顧不暇,應該顧不上太行劍派了。”蘇伏輕輕搖頭,“如果不是太行山也有護山大陣,僅憑一個宋清揚就足以踏平了,三派實力差距怎麽會這樣大。”


    “而且,那符文也不是小道,不比玉清宗差多少。”


    與宋清揚的交手中,他感受還是挺深刻,尤其是真形出竅,確實是見所未見。


    “大門閥也有上下之分,何況他們。”葉璿璣卻不覺意外。


    “爹爹,我們接下來去哪裏呀。”蘇瞳滿含期待地問。


    “之前有道傳訊飛劍,被那海獸擊碎了。”蘇伏沉吟片刻,笑著說,“很久沒有迴劍齋了,我這實證院座常年在外,不成體統,迴去看看罷。”


    ……


    漫長的黑夜終於過去。


    北地廬州,日曦城。


    初陽升起,照入玲瓏閣一處高塔內,落在一個六旬老者身上。


    老者一身火紅長袍,如同烈日一樣閃耀,眉心一點火焰印記,淡眉下是微暝的雙目。


    “城主,天工坊這是狗急跳牆了嗎?”在老者身後恭立兩個人,一個是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眉目端正,一身錦袍裹體。雖然姿態低微,仍有不凡氣度。


    “老師,據探子迴報,今早天未亮,邵氏商行的邵明軒就被請去了清微園。看來微煙老人是想要擺脫我們玲瓏閣。”另一個青年眉目與中年男子有些相似,更俊朗一些。


    老者自然是落日城主,中年男子是玲瓏閣閣主張道遠,青年正是少閣主張敬青。


    “你們都看得太淺。”落日城主淡淡開口。


    “請城主指點迷津。”張道遠的姿態很恭敬,很卑微。因為他知道玲瓏閣之所以能屹立不倒,這位老人功不可沒,由不得他不恭敬。


    “李微煙一向不做沒有把握的事,”落日城主沒有睜眼,“他的動作,正說明他等玲瓏閣難已然很久了。他總是能在最關鍵的時候做出最恰當的應對,在此時動作,就說明天下即將大亂。”


    “天下大亂?”張敬青微微一怔,“莫非有大門閥欲要挑起爭端?”


    “不是內禍就是外患。”落日城主道,“或者內禍外患一起生,都不意外。天下商道,也該讓出來了。”


    張敬青身子微微一震:“這樣嚴重?”


    “比你想象還要可怕!”落日城主搖了搖頭,“不要抱著僥幸心裏,玲瓏閣把持商道那麽久,也到了平分天下的時候了。我們所能做的,就是在這之中爭取最大利益,又不能讓人眼紅,否則玲瓏閣頃刻就會灰飛煙滅。”


    “那,天工坊就沒法治了?”張道遠眉頭微挑,“如果與天工坊的合作就此中斷,隻怕損失不小。”


    這時一道傳訊飛劍的靈光從窗門外射進來。張敬青接過來一看,片刻後臉色大變:“豈有此理,老不死的欺人太甚!”


    他當即將傳訊飛劍的信息展示在二人麵前。


    張道遠看過之後也是臉色難看:“居然不問過我們,就自作主張,微煙老人到底想做什麽。”


    “就像我說的,他這是要重新分配天下商道了。”落日城主看了一眼,“這信息應該不會那麽早公布,你是怎麽知道的?”


    張敬青得意一笑,傳音說了兩句。


    落日城主微微一笑:“不錯。天下商道重新分配,那些盜匪也就沒用了,懂我的意思嗎。”


    “是!”張敬青恭敬應下,“弟子定會將此事辦得妥帖。”


    “不止要妥帖,還要快。”落日城主沉吟了一下,“晚間去一趟清微園罷,有些事還是要攤開來說,雖然失去了一些主動,但這樣才能獲取更大利益。”


    “城主英明。”


    ……


    北邙宗。


    蘇伏醒過來時,已然是第二日的黃昏。


    他躺在一張柔軟的床榻上,似乎是以前他住過的閣樓裏。


    強忍著體內莫名的疼痛,他坐起身來,神情還有些迷惘。迷惘的當然不是傷勢,而是思維,他始終無法理解這一切到底是怎麽變化而來的。


    與本體的聯係一直很微弱,本體的念頭已然感應不到,但自己的念頭似乎正在不斷傳遞過去,雖然斷斷續續,但確實在被接收著。


    這讓他稍感安心,既然如此,就不存在兩個自己。兩具身體如果仍由一個意誌統管,擁有兩個思維倒不是不能接受的事。


    內視了一下體內,覺傷勢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糟糕,應該是朝夕月替他療過了傷。


    他嚐試爬起身,除了有些眩暈以外,行動已然無礙。


    這時房門被外麵推了開來,就見那日在亡城伺候過他的侍女邁著蓮步進來,見他醒了過來,頓時喜笑顏開:“爺,您醒了啊!”


    她長得非常秀麗,唇邊一顆美人痣非常迷人。


    “嗯,你怎麽會在這裏?”


    “是掌座派人家來照顧您的,她說您不能沒有……沒有女人伺候。”侍女臉頰升起一抹緋紅。


    蘇伏腦顱猛然間暈眩,昨夜的一幕幕重新擠入腦海,他搖搖晃晃地倒迴了床榻上,臉色愈蒼白。


    “爺,您怎麽了?您別嚇人家,人家去找掌座來……”侍女才想轉身,才現手被抓住了。


    “爺……”她擔憂地望著蘇伏。


    “我沒事,別……別去,我休息一下就可以了。”蘇伏勉強說完,又重新躺了迴去,整個腦子裏還是一團的漿糊。


    “麻煩幫我準備一桶水。”蘇伏說出這句話,先是一愣,旋即欣慰地笑了起來。


    侍女見他又是暈倒,又是笑,嚇壞了,趕忙答應出去。她在門口駐留片刻,還是決定把此事告訴朝夕月,同時命人準備了一桶熱水。


    蘇伏欣慰在於,雖然自己的記憶融入了孫仲謀的本我裏,但人格並沒有受到影響,這可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熱水很快就抬來,蘇伏脫去中衣,整個人泡了進去。


    如有暖流滲入體內,他的思緒逐漸清晰了起來,不由感歎著沐浴確實有些別樣魔力,難怪蘇瞳會上癮。


    “舒服嗎。”這時門外有個明媚的聲音傳進來。


    “舒服。”蘇伏由衷地說完,全身血液鬥然僵滯,迴頭一看,隻見朝夕月風情萬種地款步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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