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衛連滾帶爬的走了。


    看著已經無法撲滅的大火,花乃圖裏又氣又急。


    “可惡的明國人!我要把你們全部剁碎了喂狼!”花乃圖裏跳腳大罵。


    大火整整燒了半夜,直到天蒙蒙亮,大火才終於被撲滅了。


    土默特的中軍大帳外,一眾灰頭土臉的韃子將領一臉懊惱的圍坐在地上,嘴裏還時不時的咒罵著明軍太狗,居然半夜放火燒了他們的戰馬,不敢正麵和他們對決。


    看著眾人的表情,花乃圖裏心中不由的又是怒氣橫生,同時他又有些忐忑起來。


    五萬大軍已經陳兵玉門關外數天了,這些天以來一直沒有收到脫脫不花的來信,也不見明軍大軍前來。


    尤其是脫脫不花答應的軍械糧草更是連個影子都沒見著。


    昨夜一場大火,雖然損失不大,可也讓他們損失了五千多戰馬和一部分牛羊。


    關鍵是這裏不是土默特,茫茫戈壁灘上光是給戰馬和牛羊的草料都很難保障。


    “夠了!”花乃圖裏怒喝一聲,隨即指著一個刀疤臉又道:“巴圖,再派人去催促脫脫不花,就說我們已經到達玉門關外了,他們的大軍若是三天內再不到,我們就撤兵!”


    巴圖站起身,甕聲甕氣的行了個禮,去安排人給韃靼送信去了。


    “阿裏紮!”花乃圖裏又道。


    “在!”


    “告訴勇士們,從今天起,增加巡哨,尤其是晚上,要增加人手巡邏,”說著,花乃圖裏麵目猙獰又道:“若是再發生被明軍偷襲之事,全隊皆斬!”


    “是!”


    “其他人,各自迴去,整軍備戰,誰敢懈怠,殺無赦!”花乃圖裏怒道。


    “是。”眾將紛紛起身行禮,各自準備去了。


    而嘉峪關內,湯傑站在殘破的嘉峪關城頭,麵向西方,已經一動不動的站了一個多時辰。


    “軍長,徐虎派人迴來送信了。”


    湯傑扭過頭,一把接過傳令兵手中的竹筒,打開蠟封後,掏出了用密語寫成的信報。


    “哈哈哈,這小子,給這幫韃子來了一出火山連營,好,燒的好啊!”看罷軍報,湯傑哈哈大笑,一掃這幾天的心中陰霾。


    “軍長,軍報裏有沒有提土默特大軍的動向?”二師師長馮玉林皺眉問道。


    “土默特大軍暫時沒有動。”湯傑道。


    “看來他們確實有陰謀。”馮玉林又道。


    湯傑看了看玉門關方向:“擂鼓聚將,咱們迴去商量商量!”


    土默特大軍沒有動,依舊駐紮在玉門關外,這顆釘子不除,明軍滅斥今蒙古就無法實現,更別想將勢力深入西域了。


    龍揚的中軍大帳內,團以上將領七嘴八舌的嚷嚷了半天,最後湯傑決定在等三天。


    而甘州外圍,已是烽煙四起。


    龍威騎兵團在短短兩日內,已和韃靼大軍的前鋒交戰數次,雙方互有死傷。


    “軍長,這幫狗韃子什麽意思?黏黏糊糊的,來來迴迴的試探忒不痛快!”範廣一臉怒氣的走進大帳,一屁股坐在木幾前,罵道。


    楊洪微皺眉頭,隨即笑道:“這隻不過是他們的前鋒,大隊人馬還在後麵,你著急也沒用。”


    “哎!”範廣一拍大腿:“要我說,幹脆,全軍壓上,先將他們的前鋒吃掉再說。”


    “胡鬧!”楊洪不悅,“如何打還輪不到你我置喙!若是壞了陛下的部署,你我都擔待不起。”


    範廣一滯,隨即看了看帳篷外,心有餘悸的說道:“末將知錯了。”


    “自己上請罪折子!”楊洪道。


    “是。”


    二人正說著話,突然門外響起了一道熟悉卻又威嚴的聲音:“上什麽請罪折子啊?”


    楊洪範廣大驚,趕緊起身向外走去,而帳篷門口,卻先他們走進來了一個身穿便服的少年。


    “皇上!”楊、範二人趕緊跪地行禮。


    “哈哈哈,快起來,快起來!”朱祁鎮虛抬一下手,笑道。


    “皇上,您怎麽來了?您不是去了榆林嗎?”楊洪道。


    朱祁鎮沒有說話,而是走到地圖前看了看敵我態勢,道:“可有什麽異常?”


    “迴皇上,這幾日隻是零星遇到了敵人前鋒的幾次騷擾,均被我軍擊潰。據報,敵軍主力還在距離我軍百裏之外的納木措河上遊。”楊洪拿過戰報,雙手呈到了朱祁鎮麵前。


    “看來,他們是在等瓦剌出兵。”朱祁鎮沒有接戰報,而是指著地圖上的瓦剌又道:“朕給你帶來了一個消息。”


    說著,隨扈而來的東廠督主李衝走了過來,將一份密報遞給了楊洪。


    楊洪打開密報隻看了一眼,後背頓覺發涼。


    突然,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麽,不顧君臣禮儀,走到皇帝身側,指著肅州方向急道:“皇上,龍揚危險,臣請調撥一萬重甲騎兵支援龍揚!”


    朱祁鎮卻擺手道:“不急,他湯傑若是連這點麻煩都對付不了,那他幹脆迴家抱孩子去吧!”


    “可是皇上,那畢竟是五萬騎兵,湯軍長隻有三萬餘步軍,實力懸殊啊,一個不慎,我軍……”


    “不用擔心,”朱祁鎮淡然一笑,“隻要你們在這裏攔住韃靼的大軍,不出五日,土默特必退兵。”


    楊洪還是非常擔憂,但看皇帝如此自信,還是生生忍住了。


    “皇上,大寧那邊?”楊洪想了想,開口問道。


    “井源負傷,無法領兵再戰,朕已命李隆暫領大寧都司總兵一職。”朱祁鎮歎了口氣,緩緩說道。


    “井駙馬為人穩重,以前在軍中也頗有將才。”楊洪小心翼翼的說道。


    “朕明白你的意思。”朱祁鎮又是一歎,“此次東路軍失利,損兵折將,責任也不能全怪在他身上。”


    聽到皇帝如此說,楊洪心中一鬆。剛才他之所以稱唿井源為井駙馬,而不是巨鹿侯或者井總兵,就是想委婉的提醒皇帝,太皇太後還在,他是你的姑父,你可別一怒把人給殺了。


    朱祁鎮走到帥位前坐下,又道:“朕在你呆不了多久,明日還要去肅州,朕走後,你們放手去打即可,不要因為朕在就畏手畏腳。”


    楊洪還沒開口,一旁的範廣笑道:“皇上放心,這些天將士們都憋壞了,隻要韃子敢來,龍威全體將士定讓他們有來無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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