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周一白一拍桌子,“叉叔,那快把你的屍氣借我點!”


    “說了你別急。”叉叔繼續道,“你身上這蜮,和龔老旺以及救援隊從氣息上看,是不一樣的,所以這兩種蜮,作用是不同的。”


    “一種是他們用來續命的——我們假設是續命,另外一種純粹是害人的。按理說,村子裏既然要是需要人,如果他們真的遇到救援隊和龔老旺他們了,那應該也不會放他們走。而從救援隊和龔老旺的說法來看,他們完全沒有碰到這個村子裏的人,那他們大概就是無意間觸發了這個村子用來防禦的蜮。”


    “而探險隊和大白身上的這個蜮,才是他們所謂的‘胎’。”


    “這兩個域,雖然作用不同,但是絕大部分特性還是相同的,比如死了之後,陰氣陽氣念力都不散,胸口都會出現人臉。”


    “那也就是說,這兩種蜮大概率是用幾乎相同的方式來製作的,破蜮的方法,大差不差應該也是差不多的。”


    “之前我們看那些救援隊的屍體,人雖然死了,可身上完全沒有屍氣。再加上這本身就有可能是用來續命的蜮,那不喜屍氣就也說得通了。”


    “隻可惜,我身上這點屍氣,還是當初在燃燈寺留下來的,大部分在墓裏已經化去了,剩下這點,我師叔說不影響什麽,就讓我從墓裏出來了,時間一長,這點屍氣慢慢就散了。”


    “要是阿隱在這就好了,他身上有屍氣,這個蜮破起來就很容易了。”


    叉叔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來,在燃燈寺的時候,叉叔一直跟唐隱要的東西,就是屍氣,他自己身上沒有,就沒辦法控屍,那會才隻能跟唐隱要。


    那這會明顯就沒辦法指望叉叔用屍氣來給周一白破蜮了。


    “但是。”叉叔話鋒一轉,“小天身上也沒有屍氣,可他沒中蜮。”他說著朝我看過來,剩下的話沒說。


    我恍然大悟,“這東西也怕陰氣?”


    “從目前得到信息來看,是這樣的。”叉叔開口道,“所以咱們三個,才就隻有大白中了招。”


    聽完叉叔的分析,我立刻就開心了,“那這樣就好辦了,我把陰氣灌給大白就行了。”


    叉叔有些詫異地看著我,“你把陰氣灌給他?”


    我大概給叉叔講了峽穀和電影院的事,“他身上的陽氣隻要被壓住,他的保家仙就能隨時出來,也不用非得生死關頭才會出現。”


    叉叔點點頭,“那也成,試試吧。”他說著輕笑一聲,“我當初說那句話,可真是沒白說,你倆湊一起是真神了。”他摸了摸下巴,“估計是那保家仙覺得你身上陰氣重,就想往你身邊湊。”


    周一白這會也終於鬆了口氣,“來吧來吧,我準備好了,趕緊把這蜮破了,即便我理智上接受它不是個蟲子,但是我無論生理還是心理上都還是難受的要死。”


    叉叔都這麽說了,灌陰氣這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就趕緊把圍繞在我自己身上的陰氣分出來往周一白身邊壓。


    陰氣一下子都圍在周一白的身邊,他整個人的狀態瞬間就萎靡了下來。


    但是他還是努力地抬頭看著叉叔,就等著叉叔說出來“蜮已經破了”這句話。


    可這陰氣全都圍在周一白的身邊,叉叔看著他,一句話沒說,隻是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周一白終於憋不住了,“叉叔,還沒破麽?”


    叉叔搖了搖頭,“難道分析錯了?跟陰氣沒有關係麽?”


    就在這時候,周一白身體突然僵了一下,隨後他的瞳孔都變成了一個小豎條。


    這畫麵嚇了我一跳,手上的陰氣都斷了,瞬間不少陰氣逸散在空氣裏,但是我很快也反應過來,這是周一白的保家仙出來了。


    陰氣雖然沒用,但是他的保家仙見多識廣的,說不定知道什麽。


    我趕緊迴過神來,繼續往他身邊壓陰氣,既然他保家仙出來了,但我就得給他保家仙創造能停留下來的環境。


    哪知道他身上的保家仙也沒說話,就見周一白一個骨碌從木鋪上翻到地上。


    他整個人就像是沒骨頭了一樣,在地上扭曲掙紮,翻來滾去。


    叉叔見狀也連著往後退了幾步,甚至把旁邊的桌子都給拽走了,給周一白騰出來折騰的空間。


    周一白滿地打滾,一開始折騰得還挺歡實,但是沒多久,動作也緩慢下來,額頭上出了不少汗,肉眼可見他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濕,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


    半晌之後,周一白突然一張嘴,歪頭吐出來一個小肉球。


    肉球落地的那瞬間,周一白也停止了折騰,他轉頭看向叉叔,像是用了最後的力氣嘶啞著說出來三個字——


    “長生蜮。”


    說完眼睛一閉,整個人都暈了過去。


    “他媽的,果然是這東西!”叉叔猛地拍了一把旁邊的桌子。


    見周一白已經沒事了,我和叉叔趕緊把他從地上扶起來,扶到鋪上躺好。


    叉叔倒了點水,翻了一道符紙出來,手一甩,符紙自燃,紙灰落進水杯裏,扶著周一白,叉叔把水給他灌了下去。


    沒一會,周一白就醒了過來,他先是有點茫然,然後趕緊看向叉叔,“叉叔,叉叔,咋樣?陰氣把蜮衝破沒有?”


    叉叔抬手指了指地上的小肉球。


    周一白看了一眼,像是猜到了什麽,但是也不敢確認,於是看向我問道,“我吐出來的?”


    我點點頭。


    “嘔!”周一白趴在床鋪邊,一下子吐了個天昏地暗。


    等他這邊好了點,我轉頭看向窗外的周行遠,“叉叔,要不要給周行遠也試試?”


    “你這灌陰氣的法子,也就是用在大白身上,換一個人都被你這陰氣衝死了。”叉叔開口道,“再說,大白身上的蜮破了,跟你這陰氣關係不大,估摸著是他身上的仙兒給吐出來的。”


    “大白保家仙說的長生蜮到底是什麽?”我開口問,“叉叔,你知道?那你是不是就能破了?”


    叉叔搖了搖頭,“我隻是很早以前,還沒出師的時候,被我師父送進大墓裏鍛煉的時候,在那座墓裏的古籍上見過,玄門裏早就沒了關於長生蜮的記載,但是那個大墓裏記載的長生蜮也不是這樣的,隻說中蜮者可得長生,也沒說這還有什麽人臉、用其他人養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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