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弟說的小區,有個非常富貴的名字,叫富貴新區,開發商也有個富貴的名字,叫富貴集團。


    因為他們老板有個大富大貴的名字,叫錢富貴。


    這地方離叉叔的住處有點遠,我和周一白打了個車才到。


    路上周一白查了這個小區的資料,富貴新區剛開盤,而且錢富貴資金雄厚,又有良心,沒有搞什麽預售,不讓大家擔爛尾樓的風險,全都建好了之後才正式開始售賣。


    不過這前麵的廣告和推廣沒少做,所以富貴新區一開盤,單價就創了新高。


    這麽好的小區,怎麽會出事呢?


    周一白吧嗒吧嗒嘴,推測了句,“八成是競爭對手搞的鬼。”他說著雙手合十,低聲念叨,態度虔誠,“老天奶,求求你了,千萬別是一場烏龍,真的有害人的東西讓我們練練手吧。”


    頓了頓,他又補充,“我們倆現在技能還沒有那麽強,所以賜給我們一點我們能處理的、但又不太危險的那種就行了。要麽是有像上次的那個蜈蚣精一樣的精怪,讓我的被動技能正好可以應對,要麽就像是島上的那種傀一樣,小天可以處理。”


    我側頭看他,“你這要求還真是具體啊。”


    “那當然了!我跟你說,你許願的時候,除了心誠以外,一定要非常具體,這樣實現的時候,才不會和預想差太多。”周一白認真地看著我,“就賣手串特別火的那個雍和宮,網上都有一套攻略的,說許願的時候,要念身份證號,願望說得要詳細又具體。”


    “不然你想每天這麽多人許願,老天奶那麽忙,肯定要先找那個詳細具體又對得上人的願望先給實現啊。”


    我對他比了個大拇指,“希望身份證號在哪都通用吧。”


    “必須通用。”周一白說著迴憶了一下,開口問我,“我剛才念身份證號了麽?”


    我不想理他。


    周一白重新雙手合十,繼續許願。


    車子在富貴新區的大門口停了下來,我剛關上車門,司機就瞬間開走了。


    估摸著半夜拉上周一白這種上了車就神神叨叨的人,能堅持把我們送到目的地已經到了司機能承受的極限了。


    我倆本來還想看看怎麽找保安打聽下情況,結果就看到三個穿著保安製服的人蹲在大門外麵的樹下抽煙。


    三個人都背靠大樹坐著,眼觀六路警惕地盯著周圍,見到我和周一白,臉上警惕的神色更濃。


    搭話是周一白的強項,他趕緊走了過去,“大哥,問一下,你們是富貴新區的保安麽?”


    保安打量了我倆一會,“你們有事啊?”


    “你們老板不是說,這富貴新區有點問題麽?我們是來處理的,但是他也沒說清楚怎麽迴事,我們來打聽打聽。”周一白估摸也知道大半夜的出現在這,沒點正經理由說來遛彎兒的肯定沒人信。


    保安看我們倆這年紀,顯然是不信。


    周一白手一攤,“那你說我倆大半夜的來這幹什麽?探險啊?”


    “可不是?”一個保安輕笑了一聲,“自從這出了問題之後,還真是來了幾波博主來探險,都嚇跑了,就因為你們這些博主,什麽熱度都蹭,搞得我們這名聲越來越臭,現在一套房子都賣不出去,越是沒人氣兒,那不是鬧得越兇?”


    這話裏顯然帶著怨氣,我也抬頭往小區裏麵看,確實所有的樓都黑乎乎的一片,一盞燈都沒開,小區裏也沒亮路燈,就大門這塊的燈亮,估摸著還是因為這三個保安呆在這,不開燈實在是害怕。


    另外一個保安抬手一指,“門開著呢,不怕死就進去吧,反正不管你們在裏麵怎麽喊救命,我們都不會管的,最多幫你們報警。”


    “別啊。”周一白蹲了下來,從口袋裏摸出煙盒,給他們每人發了支煙,才開口道,“大哥,我們真不是什麽博主,真是來給你們處理問題的,不信你們打電話打聽打聽,我們是叉叔派過來的,但是處理事情,得先了解一下吧,你們受受累,給我們講講唄。”


    他說著拍了拍口袋,“你看我倆,什麽設備都沒有,能拍什麽?”


    幾個保安互相看了眼,大概看我倆確實跟那些博主不一樣,這麽晚了也不可能給老板打電話詢問,猶豫了會,其中一個年紀略微大一點的才開口,“這裏白天倒是沒什麽事,之前還有人偶爾來售樓處看看樣板間,最近是一個看樓的都沒有了。”


    “但是一到晚上,樓裏就有人撓玻璃,撓玻璃那聲,你們能想象吧?刺耳又難聽。”


    我們聽得正起勁,保安就停了下來開始點煙,我還以為他點了煙,抽一口之後要繼續說,可等他抽完,也沒再說什麽了。


    周一白開口問,“然後呢?”


    “沒了。”保安搖了搖頭,“還能有啥?天天晚上這動靜還不鬧心?再說,裏麵又沒人,單元門都鎖著,還能真是有人在撓玻璃麽?”


    周一白摸了摸下巴,轉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時間,“那這小區裏現在也挺安靜的啊,這不是什麽動靜都沒有麽?”


    “沒有?你進門去聽聽。”保安輕笑了一聲。


    我們這下也知道他們呆在這的原因了,敢情這小區的大門是一道分水嶺,裏外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周一白沒再問,抬頭往小區裏看了看,才開口道,“那你們在這當保安,工資不低吧?一般人可沒這膽兒。”


    “你們這行,收錢也不少吧?不然年紀輕輕的,一般人也不會幹這事吧?”一個保安反問。


    “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啊。”周一白歎了口氣,站了起來,“行了,大哥,那我們進去了啊,我們真要是在裏麵鬼哭狼嚎的喊救命,記得幫我們報警啊。”


    說完我和周一白就往小區走,小區的大門是真沒關,留了個小縫,我和周一白順著縫溜進去的那一刻,感覺腦漿子都沸騰了。


    讓我想起在學校的時候,有人故意拿指甲劃黑板傳出來的那種刺耳的聲音。


    可這聲音明顯比那大無數倍,根本不是拿指甲劃了,就像是無數個人拿菜刀在劃玻璃。


    那種“吱啦吱啦”無法形容但是讓人抓心撓肝的非常難受的聲音。


    “我靠。”周一白當即就罵出聲,“什麽他媽的東西,骨骼這麽清奇,是他媽的聊齋的哪一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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