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轉頭看了看洞外麵,多少是有點恐高,於是我先往裏麵走了兩步。


    “叉叔?”周一白又喊了一聲,“你在裏麵麽?能聽見我說話麽?”


    隻是他這句話喊完,洞裏麵除了迴音,就沒什麽其他的動靜兒了。


    周一白從包裏摸出手電筒,一隻手拿著手電筒,一隻手拿著烏木匕,慢慢往前走。


    我也摸出了手電筒跟在他後麵。


    山洞差不多兩米高,兩米寬,我倆走路倒是不費勁,不過往裏麵走,這空間也在慢慢變小。


    我倆看看前麵,再時不時往洞口那邊看一眼,隻感覺洞口那邊的光亮越來越暗。


    “這洞怎麽這麽深?”周一白說著也看到了前麵有個轉彎兒,“還帶轉彎兒,怪不得叉叔進來就沒動靜了,這會說不定走哪兒去了。”


    我站在轉彎兒處,看了看過了彎兒前麵是更黑的一片,又看了看那邊的洞口,“過了這個彎兒,可就一點自然光都沒有了。”


    周一白點點頭,“來都來了,再往前走走吧,反正就這麽一條路,早晚能遇上叉叔,他要是沒事那就最好,他要是有事……咱們說不定還能救他一命。”


    我對救叉叔這事不抱什麽幻想,就我倆這兩把刷子,不用叉叔救我們就不錯了。


    但周一白說的也對,就這麽一條路,總不會迷路就是了。


    往前再走走看,實在不行後退也來得及。


    走過轉彎,我和周一白也靠得更近了。


    沒走多遠,前邊又是一個轉彎。


    這第二個彎兒剛轉過來走了幾步,周一白突然停了下來,“小天,你聽到什麽聲音沒有?”


    我一聽立刻警覺地拿著手電照著四周,但除了黑暗和石壁,什麽都沒有,“什麽聲音?”


    周一白想了會,才解釋,“就像是流水的聲音,這洞裏會有水麽?”


    我又仔細地聽了一會,可還是沒聽到什麽水聲,“沒有,你是不是有什麽幽閉恐懼症一類的,在這黑乎乎的山洞裏害怕出現幻聽了吧?”


    周一白搖了搖頭,“害怕多少是有點,但是出現幻聽也不至於……”


    我正想說點什麽緩解一下這氣氛的時候,卻隱約的瞥見地上有什麽東西在動,我趕緊用手電照過去,發現是一條黑色的什麽東西在往周一白的腳邊爬,我急忙拽了他一把,下意識地道,“蛇!”


    “蛇?!”周一白嗷地叫了一嗓子,一下子就跳到我身後,“媽呀,我最害怕那玩意兒了。”


    他說著也拿著手電照過去。


    我倆手電的光都匯聚到地上,這才發現動的不是蛇,而是一道水流,正緩慢的往外流。


    周一白拍了拍胸口,“我就說有水聲,你沒聽見,那你看看這是什麽?還說是蛇,魂兒都讓你嚇沒了。”


    “那這麽細一道水流,還在動,我就以為是蛇呢。”我說著仔細看了看,“但是這水怎麽這麽黑?”


    周一白用腳蹭了蹭地麵,“我感覺這地麵是往洞裏傾斜的,按理說有水也該往裏麵流,這水怎麽還往上坡的方向流呢?”


    他用手拉了拉我,“不太對,往後撤撤。”


    我倆退了幾步,就正好退到第二個轉彎處了,但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感覺一道涼氣順著我的腳後跟就往上冒,我趕緊轉身去看,才發現進來的路上也有一條黑色的水流在朝這邊流。


    而且這條水流估摸著是下坡,所以更寬一些,流速也更快一點,剛剛甚至好像已經碰到了我腳後跟,嚇得我原地蹦起來,又往洞裏走了幾步。


    我拿著手電照了照我的鞋,果然腳後跟那裏沾到了一點黑色,我在地上蹭了蹭,但是這東西像是有點發黏,蹭也蹭不掉。


    不過就這麽一會兒功夫,這前後的水流卻越來越大,除了我倆腳下這片空地,周圍全是黑色的水。


    我和周一白就這麽被包圍了,像是站在一個孤島上。


    而且隨著這水流匯聚得越來越多,一股刺鼻的腐臭味也逸散出來,我感覺自己都快被熏暈了。


    周一白倒是還有心思開玩笑,“這不會是石油吧?咱倆是不是要發財了?”


    “就算是石油也不歸你,再說,我看是屍油還差不多。”我擰了擰眉,“這東西不太正常,你趕緊用烏木匕刺它。”


    周一白看了看手裏的烏木匕,又看了看這黑乎乎的水,看著表情是有點不舍得,“太臭了,那我這烏木匕還能要麽?要不我先念咒試試吧,先別用物理攻擊,用魔法來打敗魔法。”他一邊說著,一邊把烏木匕收起來,又把手電筒塞到我手裏,手上起了勢,嘴裏也念出聲,“呀!噠哪夜沙哆耶哆囉耶,沙夜吽!”


    他念完之後,我滿懷期待地看向地麵,結果發現這些水完全沒有變化,依舊慢條斯理的朝我們僅剩的立足之處流過來。


    周一白怔了下,“怎麽還是不靈啊?”他的話音剛落下,水流就又往前了一些,他一隻腳已經踩在水裏了。


    我拿著手電,趕緊道,“快快快,別什麽咒語了,趕緊拿烏木匕刺它!”


    周一白卻沒動。


    我著急地看向他,卻在看到他的眼睛時嚇了一跳。


    周一白的眼睛裏,黑乎乎一片,眼白已經快沒有了。


    我心知要壞,也等不及他拿烏木匕了,伸手就去他身上摸,哪知道我剛伸手,周一白也出了聲,“小天,你眼睛……”


    他這話一出,我知道我跟他估計沒什麽區別。


    但好在他也反應過來了,趕緊摸出烏木匕,蹲下來就往水上刺。


    可是這水像是長眼睛一樣,烏木匕一落下來,水就自動分開,烏木匕直接刺在了地麵。


    周一白試了幾下,一點用都沒有。


    眼見著烏木匕像是沒戲了,周一白就準備去包裏翻其他的東西。


    隻不過周一白自己也說那些東西我們都不知道怎麽用,就算是一股腦扔出去,也是賭運氣。


    趁著這功夫,我想著也不能什麽都不做,死馬當活馬醫,就學著剛才周一白的手勢,指著黑水大聲地念出了我剛才還覺得有點傻乎乎的咒語,“呀!噠哪夜沙哆耶哆囉耶,沙夜吽!”


    隨著咒語的最後一個音節脫口而出,我隻感覺渾身一緊,腦子像是被什麽東西刺了一下,立刻傳來一陣劇痛,緊接著就是一陣天旋地轉,就像是上次跟周一白喝醉酒的那感覺襲來,連站都站不住了。


    在我倒地的那一瞬間,我最後聽見了周一白大喊我的聲音,之後就徹底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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