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周一白就要往屋裏走,趕緊抬手拽住他,“你確定真的要進去拿?”我剛才就在門口伸頭看了一眼,結果就像是中邪了,這要是進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周一白低聲道,“可你說院子裏都是那東西,而且劉超已經在這死了,這裏肯定是不安全的,起碼你剛才往裏麵看的時候,裏麵是沒有死人的。”


    我往院子外麵看了看,還是有點猶豫,正想說實在不行,就用我手機這一點點電量撐一撐吧。


    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周一白又接著道,“你手機那點電量根本就不夠,要是那東西太多,我們出去說不定會遇到鬼打牆,到時候也沒個亮光,說不定要轉到哪去,你看涼棚的燈都滅了,但是那節能燈還亮著,你手機也亮著,證明用電池的東西都還可以用。”


    他說著拉著我大步往前走,“別猶豫了,我這全身汗毛都站著,一分鍾都不想在這多待。”


    進了門,我也不敢四處亂看,這會農家院的屋子裏顯得有點空曠,桌子椅子都在,我生怕看到哪個椅子上又坐著個人。


    我跟在周一白身旁,三五步就走到了節能燈和蠟燭的前麵。


    我其實也不想在這多呆,見周一白腳步停下來,可他沒去拿節能燈,我也沒想那麽多,就要越過他去拿燈。


    但周一白突然又拉住我,並且在慢慢的,小步的往後退,他一邊退,一邊哆哆嗦嗦的看向我,“他媽的,隋小天,這玩意兒是屍油燭!”


    “屍油燭?”我詫異地看著他,“幹什麽用的?”


    “招魂的!”周一白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就是拿屍體做的蠟燭,用來招魂的。我說你怎麽看到院子裏的那些東西,都他媽是這東西招來的!”


    “你……確定?”我盯著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蠟燭的光的緣故,我隻感覺他的臉色慘白,不比外麵劉超的好看。


    “我確定!我聽我姥姥提過!”周一白有點急,“你就沒聞到這屋子裏有一股臭味麽?這是屍臭!你要是早說這屋裏有這味道,打死我也不要這個節能燈了!”


    我有些尷尬,“我確實聞見了,但我以為是夏天屋子潮,或者是農家院泔水的味兒。”


    “誰家把泔水放客人吃飯的地方!”周一白看著有點像是要打人了,“你你你……哎,算了,好好的人誰見過這種東西,真他媽邪門了。”


    “那既然它招魂兒,咱們把它滅了不就行了。”我說著就要上前去把蠟燭踢開。


    周一白趕緊阻止,“這東西點著了,會招魂,但是滅的時候最兇,它招魂陸陸續續的招,滅的那一刻,招來的也是最兇的。”


    我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怪我剛才沒跟你說清楚。”


    “也不能怪你,我聽到你說三根蠟燭品字形擺著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沒那麽簡單。而且你出去就中招了,醒了又看到劉超死了,發生這麽多事,也不可能什麽都說得那麽清楚。”周一白歎了口氣,頓了會,他突然想到了什麽,“你說咱倆是不是讓人算計了?”


    “不是沒有可能。”我看了看外麵,又看了看通向後廚的通道,“袁哥,他把咱們帶到這來,用上菜來拖著我們,等其他的客人都走了,他就點了蠟燭?可他算計我們幹什麽?”


    “會不會是小望夫石村的事?”周一白想了想“估摸著是了,那個事叉叔就說咱們是讓人算計了,要不是你不知道用什麽辦法讓那些陰氣消失了,當時咱們就算不死也是重傷,結果現在就奔著咱倆來了,這人對咱們可真了解。”


    他說著看向我,“小天,真是抱歉,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我非要跟著叉叔幹,要不是我突然想著來旅遊,也不會落到這副田地,我雖然認識這東西,可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現在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


    他的話突然停了下來,我以為他是聽到了什麽或者看到了什麽,就也趕緊四處張望。


    結果周一白突然拍了一下大腿,這聲音大得嚇了我一跳,我轉頭看他。


    “咱們可以叫叉叔啊!你快試試給叉叔發信息,打電話聽不清,發信息不能發不出去吧?就算叉叔遠水解不了近渴,他起碼能告訴咱們怎麽辦吧?”周一白有些激動地道。


    “對!”他這麽一提醒,我也終於想起來我們還認識叉叔這號人,於是趕緊拿著手機,給蠟燭拍了張照片給叉叔發過去。


    信號有點不好,照片轉了好久,我都以為要發送失敗的時候,照片終於發過去了!


    “信息能發!”我說著趕緊打字描述現在的情況。


    隻是我這字剛打了一半,旁邊蠟燭的火焰突然漲高了不少,我下意識地轉頭看去,而且隨著火焰暴漲,外麵緊跟著傳來一片緊鑼密鼓的腳步聲。


    我和周一白都轉頭往外麵看,雖然什麽都看不到,可是卻能感覺到門簾都開始晃動了。


    “先去後麵躲躲吧。”我拉著周一白往後廚的方向走。


    周一白走過來的時候,順手拎上了節能燈,他一手提著燈,一手拉著我在前麵帶路,我顫顫巍巍的終於把給叉叔的信息發完,看著信息上的圓圈一直轉一直轉,我急得要死。


    好在雖然是慢,終究也像是照片一樣發出去了。


    這會也到了後廚的門前,周一白舉著燈往裏麵看了看,裏麵空空蕩蕩的沒什麽鍋碗瓢盆,隻在正中間的位置上,有一把椅子。


    椅子是背對著我們放的,椅子上坐著一個人。


    “是袁哥還是農家院老板?”我低聲問。


    我這話問出來,周一白的身體卻突然僵了一下,他轉身一把推開我,三步並兩步衝到了椅子邊。


    我壓根沒想到他會推我一把,踉蹌著往後退了好幾步,撞到牆才穩住身體,我當下以為他像是我剛才那樣中邪了,就準備趕緊上前去看看情況。


    可我剛往前走了一步,就見到周一白舉著節能燈,碰了碰坐在椅子上的那個人。


    那個人的身體跟劉超一樣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我也終於看清了那個人的臉——


    正是七竅流血的周一白!


    我腳步頓時停在原地,看了看地上躺著的周一白,又看向站在旁邊手裏拿著節能燈的周一白,開口問道,“你到底是誰?”


    “我他媽還想問你呢!”周一白突然眼睛一紅,“不管你是誰,老子今天就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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